Day 25 耽尾国传奇

耽尾国的新帝登基不久,宫里头就传出一个谣言:堂堂一国之君竟有“性冷”之疾!

据敬事房的主簿记录,自皇上大婚以来,竟不曾有一夜与皇后同枕同宿,后宫佳丽三千,更是未沾半点皇恩雨露,哪怕太监宫女,臣子伶官,也都没被临幸过。

年年春好年年病,妾自多愁水自流【注】。

深宫高墙内,隐约听见两个小宫女不知深浅地小声嘀咕:“今儿个什幺日子?太医院来了好几个?“

“你可知前阵子后宫发难的事?皇后领着嫔妃们在寿康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都到太后那里告状了?”

“皇上的事不都是太后拿主意的吗?“

“那倒是,太后如何说?”

“太后也是奇怪咧!支支吾吾地说皇上最近疲累,身子体弱多病……不过还是受不住娘娘们来闹,这才答应太医院的人来看。”

“瞧出点名堂没来?”

“凶多吉少,我刚看几个大人出来都蹦个脸,听说啊,御药房都把药煎好了,皇上不肯喝,在里头闹呢,太后都来了……”

“啧啧,怪不得咱主子急,再好个性儿被这阵仗一弄也恼了!”

“嘘嘘,来人了!”

这边刚噤声,那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尖锐冒出来:“贱胚子!跑这儿嚼舌根?不想要脑袋了?!”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俩宫女忙哭道:“敖公公饶命,奴婢不敢!”

“还不快滚!”

两宫女窸窣小步走远了,这边宫墙角才拐出一个头戴红冠水蓝蟒袍的太监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全身罩一件连帽的黄灰袍子,尖帽宽边挡住半只脸,只见那人个儿挺高,下巴紧收,喉结微凸。

“胡郎,这边请……”太监声音低下去,把人领到殿前的耳房里,低语嘱咐一番才去。

太监再回来,后头跟了两个宫女,每个人都托着个盘,各方叠好的锦服和铜盆热水:“请胡郎更衣梳洗,待我回过太后就来领您进殿。“

胡郎立刻会意,点头表示知晓,太监刚要转身,又转过来,阴恻恻一笑,狡黠的细目眯缝:“胡郎,别怪我没提醒你,深宫之中,切勿乱走,走丢了,可说不好遇见什幺。“

胡郎忙抱手应道:“不敢不敢,小人只凭敖公公差遣……”随后唱喏,等擡起头来,却见那太监早已去了。

那厢皇帝的华清殿可热闹,地上都是摔破的残杯碎碗,龙榻内正伏一人,肩膀抽动,呜声哽咽。

皇太后在榻边一直端坐,待底下人扫净残片才厉声问道:“药呢?”

有宫女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白底玉瓷雕花碗盛在托盘里,宫女一屈膝,半跪在太后跟前,手举过顶:“回禀太后娘娘,御药房又把药煎了一份送来。”

太后点头:“药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太监宫女应喏,相继而出,最后往外走的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也是内务府的总管虞博彦。

太后道:“虞总管,你到门口守着,没姑的传唤,都不许进来。”

“是,太后娘娘。”虞博彦弓着腰,也退了。

太后见人都去了,才伸出手去抚榻中人的肩膀,腔柔声软:“璇儿,勿要任性。”

“朕难过,不想同母后说话!“

皇帝是个瘦削的人,趴在偌大龙床中,显得小只,虽穿宽衫龙衾,也隐约看出他细腿细腰的身量来。

“起来吃药吧,这幺大的人,还要母后来喂你吗?”

皇太后继续抚皇帝的颈背和头发,摸到他露出半边的脸上,手指湿漉,收回来,笑道:”你又哭鼻子了?“

“朕……没哭!”

他强忍着,声音破碎,嘤嘤带点娇音,一转身,抱住他母后的手,涟涟侧目凝望,小声幽咽:“母后……这个皇帝我能不当吗?”

皇太后是听惯了这话,面上云淡风轻:“姑可否不做皇帝之母?若姑不能,皇帝亦不能。”

“可是……她们……她们欺侮我!”皇帝这会儿哭得鼻红眼红,一拧眉头,脸也扭曲起来,不太好看。

太后依然稳坐不乱,连头上的步摇都不动一下,轻轻道来:”龙体安康向来乃天下之大事,众妃所牵挂,尤其皇后,恐无子嗣位置不保,难免惊惶,这断不是欺侮,皇帝休要胡言!“

“母后!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我是个女……!”

皇帝从床上弹起来,伸手去扑皇太后,好像扑了个空,灰暗暗,似是斜光影子里的尘土,蒙了一脸,她颤颤巍巍擡起头,看见母后正抓着她的腕子,杏眼怒瞪,一股恶火迎面喷薄,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

她倒吸一口气,心底发凉——她不是没见过母后杀过人!

母后杀了太多人,这双劲道枯手里全是鲜血——父王、长兄、堂弟、堂妹、叔伯舅公……连她养的猫都给杀了!

……

“璇儿,你记住,你以后都不能!不能再提你是女儿身……你记住,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体弱多病的小儿子。“

“璇儿,你知道我为什幺杀了你哥哥吗?他不听话,他不听母后的话,所以他当不好皇上!你从小就听话,所以母后选了你……听母后的安排,皇位就会一直是你的。“

“你听好了,你,苑璇,是我一直养在皇祖母家的儿子,谁问你,你都要这幺说,听到了吗?万万不可对任何人再提及你是女儿身。”

……

苑璇垂下眼睛,那些母后咬着耳朵说的话仍余音不断——一直以来,她过得生不如死,日夜提醒吊胆,怕被人识破真身,又恐连累他人,终日只胆战心惊,惶惶疑心。

幸有母后周全,外揽朝政,内御后宫,她才能装男身这幺久仍未被人发现破绽。

“母后,儿臣知错。”

苑璇皇帝想坚强又不能够,刚要咧嘴哭,外面有人通报:“启禀太后娘娘,俊英园的胡郎求见!”

“嗯,传他进来。”太后甩开皇帝,起身整理衣褶走出门去,回眸正瞥角落卑影,目不斜视道:“虞总管,扶皇帝起来喝药。”

卑影答曰:“是,太后娘娘!”

虞博彦看太后去了前殿见人,便忙奔回内殿龙榻前,掏出绢子帮她擦泪:“皇帝不哭……“

“阿彦!“苑璇趁势倒在虞博彦的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手攀到他脖子上,脸也贴过来,湿哒哒,黏在虞博彦的脸上。

虞博彦垂眸看皇帝,虽她挽髻扮男子,但细眉长眼处遮不住女子的娇媚,哭得脖颈子一头热汗,喘息吐香,泣涕盈襟,倒也十分楚楚可怜。

虞博彦是皇太后救回来的狗,指派陪伴苑璇,从她咿呀学语到如今豆蔻,他都像个哥哥般疼护她,宠溺她。

但他知道,是狗就是狗,狗就要尽忠义,听主子的话。

虞博彦捧起苑璇的脸,手指轻抚,替她擦净眼泪:“璇儿不哭,起来喝药吧。”

“阿彦,我并未患疾,为何你也要我喝药?”

“许是太后想要调理您的身子,滋阴补阳,也不会也不会有大碍。“

苑璇仍蜷缩在他怀里,贴他面颊,摩擦生热:“阿彦……你又骗我,我知道你听她的,你崇拜她,爱她,可她却只宠敖公公,没选你跟在身边……“

“皇上!”

旧疤被揭,难免丑陋。

苑璇心一软,只好道:“我喝药可以,可是我要你喂朕!“

虞博彦苦笑:“好,我服侍皇帝喝药,可皇帝也要乖……”

药尽见底之时,太后已见过那位胡郎——这位已打扮妥当,立在堂中,生一副俊美相——眉眼如墨,桃面春风,穿石青镶滚葱白线的上好锦缎,衬出八尺身量玉树临风之气概,堂堂男子倒也不娘不妖。

太后满意地点头:”在园子都学些什幺?“

胡郎轻声答道:“回太后娘娘,小人多是学点唱戏杂耍罢了,皮毛之技。”

太后笑了,脸上荡起皱波:“赶明个儿让你唱一出!”

一旁的敖公公忙接过话:“太后娘娘什幺时候有兴趣,小的就什幺时候陪您去园子逛逛!”

“混账东西!”太后虽骂但脸上嬉着,眼波也暧昧起来。

谁不知道那园子是什幺地方呢——伶官男妓之地,也是常年往宫里选拔男宠的皇家风月场。

这耽尾国是太后垂帘当政,后宫自要养男宠,又不可公开招募,便在民间设立俊英园以选貌美体强男子进贡。

这胡郎进宫,原以为是为了充太后宠宫之备,早就做好被饕餮老女吞食的准备,却没料太后转眼道:“来人,带胡郎觐见皇上。“

胡郎险些膝软,如雷心焦——这伺候男子嘛,他还真真儿的没主意。

由不得细想,他硬了头皮跟宫女往内殿去。

太后见他远去,扶住敖公公的手臂,冷笑道:”加点药剂,让他们在殿内多歇几天……等皇帝产子后,再把这伶人杀了也不迟,传出去就说是皇后的孩子。“

敖公公一怔忙应:“奴才知道了!”

太后起身移驾,头顶凤簪金钗铃铛作响,她心也乱,但仍自语安慰:“儿女不懂父母心,后宫嘴碎舌多,姑也为封住悠悠之口,不得不出此下下策而已。“

“太后娘娘不必自责,此乃人理常情,日后皇帝定会感恩您的良苦用心。”敖太监虽如此说,但心中却不免惴惴——总有一天,他这条命也不保——别看他跟太后最长时间,可时境变迁,瞧瞧宫里那些人的下场——

谁知道皇上的秘密最终都要死的!

他,虞博彦,还有这胡郎,大家结局都一样。

且说这胡郎进到华清内殿,不由心生艳羡,着忙眼巡这宽敞寝宫里的幔帐飘浮,影影绰绰——是一个灰金的宫,一个灰金的世界,诱人进来,又不放人走,门阖上去,宫女退去。

胡郎刚转过身,便听一阵低吟传来,登时警觉竖耳。

这是他最熟悉的声音——女子账内之音——慵懒、享受、放浪。

隐约里,胡郎瞧见前面龙榻似有人影浮动,再走近些,看清了全景,竟猛然脸红心热!

一个太监正跪在一半裸女子的身畔,低头吸吮——瞧近了——他正抚托女子椒乳,伸舌舔勾乳晕乳蒂,再张开口吞咽吸咂。

那女子更是怪异,上身黄袍打开,露出香肩胸脯,下身亵裤早退膝间,粉面娇吟,腰肢乱扭,腿间露牝户半面,却已见淫水点点,她的一只手已伸进裤中缓缓掏挖。

女子最先注意到来者,气若游丝,全身无力,推也推不动那太监,舌头都打卷:”阿彦……他……”

虞博彦转头,同胡郎相视,回过头来吻女子的面颊:“璇儿,他是你的男宠……”

“你不也是……”

苑璇头晕目眩,想起身,起不来,却见虞博彦似乎飘忽而去。

虞博彦确又退回阴影,行了大礼:“皇上,您已服了春女散……”

“阿彦……“

苑璇伸手去扑他,没扑到,一场空。

而那胡郎心下却嘀咕——

这春女散本是用于太后床事间的趣药!

戥秤取海马、淫羊藿各一两,再炼蜜成散,以水调和,灌以腹中,不消一个时辰,用药者定觉浑身如麻痒,滋生幻觉,冒有汪汪淫水如泉流而不自知。

难不成这药是太后……?

苑璇眼看陌生男子越来越近,却目光发散,似见那虞博彦走到跟前。

胡郎缓缓挨近,也端详这位女子,心中不免讶异——当今皇上竟是这般玲珑的女子?

原来如此!

胡郎心激狂喜,忙伏身叩首,唱了大喏跪在皇帝脚下,又握住她的小脚,往上一寸寸地抚。

“阿彦……朕想要你……”

“服侍您的奴才来了!”

苑璇全身无力,四肢娇软,似是化成了一滩水,滑腻异常,腿间开拢不定,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胡郎大手蹭到她腿间,轻盈一握,握住她手里抚摸的牝户热物,再伸出手指替代了她,在她细缝处轻点揉动,指头沾上点汁,探个头又抽回去,苑璇本就沾了药,底下妙物猛地喷洒,浸湿床褥。

胡郎忙弯腰去吸那阴处,口对口,用力一吸,伸了舌在前头逗引,红头鸡冠翻开,肉水溢满,油滑异常,尝起来竟比以往谁人都美嫩。

苑璇只觉内中痒痒赞赞,魂魄虚虚,当眼前这人是那虞博彦,叫着阿彦而哼咛不止。

胡郎起身,掏将自己长物,放置她手:“给你,都给你。”

苑璇手握滚烫阳物,不知如何消受,只能来回摆弄,摆弄得胡郎忍不住送腰配合。

苑璇嘤嘤撒娇:“阿彦……你怎幺长起此物来?此物又如何恁般粗大!“

低头恍惚一看,果不然他长了出来?

红润肉物,青筋螺厉,头上生尖眼,光滑水润,一柱绷直。

胡郎精通床术,只扶物磨细缝小口,磨热了,才往里探一个头,咕叽水声,他越进越深进,卡顿感让他也异常销魂。

本是头一回该疼,可偏偏那春女散有止痛化瘀之用,所以苑璇一点儿没觉出来,那东西早进了二寸长。

水窝暖流,滑腻膣腔,他缓缓而行,最后一寸根,直接送腰直入。

“啊!”

二人同叫,胡郎抱着苑璇抽添,他巧工于此,自是出入几百下也不见颓势,再把苑璇翻过去,坐于自己身上,他从后面兜住她,向上顶,顶到里头,如肉幼齿,咬嗫肉头不放,胡郎伸手就捏住苑璇胸口,在她背后轻咬:“皇上咬得奴紧俏呢!”

苑璇不知深浅,只一味随药性起伏身子,还当后头是虞博彦,小口吟吟:“阿彦……为何里面如此灼热,竟有入骨之妙?”

阿彦!

阴影处的人忽然跳出来,扑到跟前,抱住她,吻她,吃她,发了疯似的去啃她的奶,啃得她疼得皱眉。

虞博彦没有胯下棒肉可入,便难解心头恨,若说狗,他也是那残狗,身残了心更完了,无人可怜!

于是他发了狠地掐她,捏她:“阿彦的欲火委实难禁……我的肉,我的肉肉正入着她的女儿,璇儿可快活?”

岂止快活,前后二人把她抱得紧紧的,一个入身,一个入舌,而那春女散也在体内正吃着劲儿,苑璇躲得了前面躲不了后,麻一阵,酥一阵,酸一阵,美一阵。

苑璇直拔身子,大力挺动,胡郎知是女子欲临大幸,便配合般地猛抽猛拔,一瞬,一股热流顺茎涌出,他也支撑不住,喷发一股。

苑璇抱着虞博彦相看,二人激激颤颤,喘息不已,目光迷离,虚汗直流,在昏暗梦寐中,虞博彦伏在她的肩头轻语:“别怕,我的璇儿,我定助你早日怀上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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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年年春好年年病,妾自多愁水自流”   源自吕本中《采桑子》原句:“年年春好年年病,妾自西游。水自东流。不似残花一样愁”

据说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是北魏的元姑娘,元氏出生于孝昌四年正月,她出生后,她的祖母胡太后便对外宣称潘充华生下了一位皇子,并颁诏大赦天下,改元武泰。元诩即位时,年仅六岁,不能处理朝政,故由其母胡太后临朝称制。

此故事脱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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