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李玉芙声音极小,“想沐浴。”
贺契想了想,问:“一起?”
“……”李玉芙听后脸色大变。
“骗你的。”看她的模样,贺契也不逗她了。他下了床,对外头人喊道,“来人,备水。”
外头的人时刻准备着,昨夜她们守了一夜贺契都没叫她们,她们都担心得不得了。现在心中石头落地,都松了口气,不到一刻就备好了水。她们把水擡进来时眼睛都不敢乱瞟,贺契没留婢女下来伺候,她们将水倒进桶里便识相得出去。
贺契试探了水温,“水备好了。”
李玉芙迟迟未动,问:“你不出去吗?”
贺契拿起帕子擦干手,“我不看你就是了。”然后他把屏风移到浴桶前,自个儿走到窗台边背背过身。李玉芙犹豫不决,见他一直背着不动,掀开被子一溜烟往屏风处跑。
“你慢些,别摔着了。”贺契出声提醒。
水声哗啦作响,贺契在心里默数到五十才转身。他去梳妆台上寻了把剪子,对着手指划了一下,鲜红的血冒出头,他捡起雪白无痕的帕子,往上面滴了滴,血滴落后立刻晕染开来,等它干涸后随意丢落在地。
做完这些,李玉芙也出浴且衣裳一并穿戴整齐,她在屏风后方踌躇,“芙儿,过来。”
李玉芙脚趾抓挠地板,听到他喊她,轻移莲步。贺契一眼注意到她赤裸的脚丫子,斥责道:“怎的不穿鞋?”他带着怒气把她打横抱起,李玉芙下意识拦上他的脖子,“身子本就差些,待会儿寒气入体,就要在榻上受苦。”
贺契把她放在榻上,屈下膝帮她穿好鞋。
“我以往身子才不差,还不是因为你?”李玉芙反驳。
“我怎幺了?不给你饭吃还是不让你睡觉了?”
“谁让你娶我,”她嘟着嘴嘀咕,“我又不喜欢你,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还能开心啊。”
“想娶就娶了。”贺契说得云淡风轻,只有李玉芙知道他话里有多强势。“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要知道,即使不喜欢我,你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李玉芙楞住,“凭什幺?”
贺契收回笑容,眼里有些阴贽,“凭你,先招惹我的。”
李玉芙被他吓到,低头喃喃细语:“不就骂了你一句……”
“好了,”他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等些时日把你那婢女也带过来吧。”
“真的吗?”李玉芙听后露出了笑容,扯着他的衣袖,问,“什幺时候?”
阿紫和她一块长大,俩人亲如姐妹。阿紫大大咧咧的,李富贵怕她惹事,便换成平日里行事稳妥的婢女。阿紫苦苦哀求,一再保证不会惹事,李富贵都不允。她俩呆在一块,府里日日都是鸡犬不宁,上树下水,挖坑种花,她那院子里什幺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
“嗯,那要看你了,”贺契拉过她的手把玩,“身子早些好便早些让她过来。”
李玉芙抽回手,给了他一记白眼。贺契也不生气,自行着好衣裳后便吩咐婢女进来为她梳妆。
随后进来一个生脸的婢子,给她请了个安,说老夫人需来此处取一物,李玉芙不知何物,便说:“需何物自行拿便是了。” 婢子在床榻边转溜,拾起地上的帕子说了句已取,便匆匆离去。
李玉芙从铜镜里看到她拿着沾血的帕子,忽而才意识到什幺,可昨日明明没有……她疑惑万分,转头看向贺契,贺契对她耸了耸肩膀。婢女拿着几件衣裳让李玉芙挑选,她一眼相中藕粉色袄裙,穿了一半,贺契却道:“穿那件鹅黄色的吧。”
李玉芙嗓音娇娇,问:“为什幺?”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贺契也不勉强她,说:“无事,你喜欢便穿这件吧。”
李玉芙当真是个美人,肤如羊脂,腻滑不已;双眸似含露,娇唇惹人咬;纤颈嫩臂,一举一动皆动人,腰肢袅袅,一手可握……现梳妆了一番,更是锦上添花,这等美人也难怪被贺契惦记上。
“以后莫上这幺红的口脂,”他的手指在李玉芙唇上蹭扫,“时辰不早了,外祖母已在前厅等着了。”
李玉芙被他牵着,她心生害怕,越到前厅步子迈得越小。
贺契宽慰她,道:“外祖母人很好,你无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