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到达南城已经是早上六七点钟了,公司那边会派人来接。冯晚出了机场,拨通了助理发来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喂,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是冯晚。”
那边停顿两秒,轻笑,“原来是你。”
按理说合作方知道她的名字很正常,只是这人的口气听起来有那幺几分暧昧,似乎和她很熟,可是冯晚不记得是什幺人。冯晚淡淡疑惑,“您是?”
“这幺快就忘了我了?”那人声音低醇,“我叫楚行。”
冯晚知道接她的人名叫楚行,来之前已经和秘书确认过了。只是他的口气很奇怪。
冯晚大脑过了一遍,在此之前,她并不记得认识名叫楚行的人。
这问题没什幺意思,她不多做纠结,道,“我已经到了机场了,您来出口接我吧。”公事公办的语气。
楚行停顿两秒,“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冯晚找了处阴凉处,坐在行李箱上,给于衡发微信,我到南城了。
于衡秒回:好,注意安全。
冯晚:你起这幺早。
于衡:睡得不沉。
冯晚:记得吃早饭。
于衡:好。
尽管是清早,机场仍然忙忙碌碌,人群来往。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逆着人流在人群中梭巡。他身形高挑,穿着风衣,眉目深邃,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看到冯晚时,一双眼睛微眯,像是笑。眼尾微微上挑。
他一眼看到冯晚。
她坐在行李箱上,两条大长腿随意杵在地上,衬衣被腰带束在裤子里,干净利落又有些随性。头发披在肩上,垂眸看手机,鼻梁高挺,侧脸冷淡。
楚行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抽着烟,面色冷清,五官冷艳,像高岭之花,可望不可即。性感又迷人。
冯晚看到这个人时,只觉得熟悉,又不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那人伸出手,“你好,我是楚行。”
冯晚礼貌性伸手回握,礼貌性微笑,“我是冯晚。”
握手只是一种礼节,点到即止,尤其是异性握手时。冯晚握了一下便松开手,楚行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冯晚疑惑又不悦的擡眼看他,楚行直直的看着冯晚的眼睛,末了自嘲一笑,“抱歉,走神了。”
他走到冯晚旁边,擦了下她的衣服,冯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他伸手拉过冯晚的行李箱,“走吧,车停在外面。”
上了车,楚行道,“我们明天开始上工,你今天先休息一天。”
其实冯晚本来就是提前一天到,楚行不说她也知道。冯晚应了一声。
路上,楚行不时用余光瞥冯晚。冯晚早就发现,终于在一次眼神相撞时,冯晚道:“楚先生见到我很新奇吗?”
楚行笑笑,想说什幺,欲言又止。说了句冯晚听不懂的话,“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冯晚皱皱眉,他不肯多说什幺,那她也懒得多问。
到了酒店冯晚办理入住手续,楚行对前台说,“七楼还有空房吗,你给开个七楼的房间吧。”
前台微笑,“可以,还有的。请出示身份证。”
冯晚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只觉得好笑。她没有要给身份证的意思,掌心盖住身份证,面色冷淡的瞅着楚行。她对于楚行擅自给她做决定的事觉得可笑又厌烦。
楚行温润笑笑,“别误会,我也在七楼,早晨一起去现场还方便。”
既然他这幺说了,冯晚道,“行吧,”转而对前台说,“我不要七楼的房间,随便几楼都行。”
前台尴尬的笑笑,楚行摸摸鼻子。
前台递给冯晚房卡,冯晚一看,是八楼的房间。
随便吧,在哪住不是住。
冯晚拿了房卡进电梯上楼。楚行尾随其后。却没按七楼的按钮。他说:“我帮你把行李拿回房间吧。”
冯晚婉拒,“谢谢,不用了,您有什幺事先忙吧。”擡手帮他按了七楼的按钮。
楼层一点点上升。楚行道,“你就没想起点什幺?”
这一路上楚行有意无意的暗示让冯晚觉得莫名其妙,冯晚决定接他的茬,“想起来了。”
楚行低头看她,嘴角含笑。冯晚擡头朝电梯屏幕上示意,说,“您到了。”
楼层停在了七楼。
楚行挑挑眉。走了出去。
打发走楚行,冯晚轻松很多。刷卡进房间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暗叹世道愈下,现在的人无时无刻不想搞暧昧。
冯晚自认自己长的不差,但至少也没到那种一见钟情的大美人程度。
这人从电话里就开始聊骚,倒是铺垫不少。
冯晚忙活到九点多钟,叫了外卖,吃饱了躺床上准备眯一会,接过眯完一觉睁眼起来,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也不怪她睡得时间长。昨晚在飞机上睡得也不安稳,半夜醒来好几次,坐着哪有躺着舒服。
起床开灯,拉开窗帘,外面天已经擦黑。
冯晚打开电脑查看明天要检查的项目流程,微信跳了出来。冯晚点开,是周冰清。
周冰清:周末出来玩啊。
冯晚:你以为我是你啊,什幺时候都有空。
周冰清:?你要加班?什幺破公司假期还压榨员工!辞了,咱俩潇洒走天涯。
冯晚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我出差了。
周冰清:啊,这幺突然。
冯晚:嗯。
周冰清:去哪。
冯晚:南城。
周冰清:南城好玩吗?
冯晚:不清楚,今天刚到,之前也没来过。
周冰清:要不我去找你玩?
冯晚:算了吧,我根本没时间,出差就没有假期。
正说着,冯晚手机响起来。
冯晚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楚行的。她接起:“喂?”
楚行:“冯晚,我的打火机好像落在你那了。”
冯晚心中顿时奔跑过无数问号,她说:“你没来我的房间,怎幺会把东西落在我这。”
冯晚听见楚行细微的笑声,从喉咙发出的,朦朦胧胧。
他说:“我知道在哪,你开门吧,我你房间门外。”
冯晚冷笑,前台把房卡给她时,她根本没让他看见具体门牌号,现在他就在门外,可以看出前台真是个热情的服务人员。
冯晚没那幺容易被撬动,“在哪,我给你拿。”
楚行就知道她没那幺容易给他开门。他说:“在你大衣外套的口袋里。”刚说完,冯晚那边就挂了电话。
冯晚下床,摸了摸大衣口袋,果然有一只zippo打火机。冯晚思索了下。要想把打火机塞进她口袋远距离扔是不可能的了,应该是两人离得近时趁她不注意塞的。冯晚想起来了,应该就是他帮她拉行李箱时候放的。她记得那时他胳膊擦到冯晚的衣服,她还特意避了避。
冯晚嘴角跳了跳,这男的倒挺会调情。
打开门,楚行果然在外面,看到冯晚,他轻笑,“找到了?”
冯晚倚着门框,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隔着一臂的距离扔给他。
楚行接住,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冯晚见他要抽烟,后退一步要关门。
“等等。”楚行上前一步,把那根香烟烟嘴塞到冯晚嘴里,一甩打火机,蓝色火苗静静燃起,他看着冯晚的眼睛,说“你好,要点火吗?”
场景重现,冯晚一怔,脑中电光火石,噼里啪啦作响。
原来楚行就是那个和她一夜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