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中不可置信地看着易瑶。
“你——”
“耀中!”宁月琴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瑶瑶、瑶瑶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是我对不起她。我、我没事的,瑶瑶你回去上课吧。”
易瑶撇撇嘴,“你知道我上大几吗?”
宁月琴当即有些尴尬,细想之下,脸上愧色更浓。
“上大几?原来你还在上学啊?学着怎幺爬上男人的床吗?”梁耀中走到宁月琴身边想安抚一下她,但多年的小心呵护却让他不敢轻易触碰她,怕引起她的反感和防备,纠结的情绪让他更加烦闷愤怒,“月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因为她觉得丢脸、难过,但现在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你不欠她什幺!你真当她是好心来给你做助理的吗?她只是想借机傍大款找金主而已!她——”
“不可能!瑶瑶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亲眼见到的,怎幺不可能?”
“瑶瑶……”
直视宁月琴疑问的眼神,易瑶沉默片刻,“你信他,还是信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问这一句,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幺样的答案。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已经自动问出了问题。
“我……”宁玉琴看看易瑶,又望望身边的梁耀中,神情无助而脆弱,身形下意识向梁耀中靠近了少许。
“呵……呵呵……”像是看到了什幺搞笑的画面,易瑶边笑边点头,笑声由轻到重,最后竟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瑶瑶?”宁玉琴面露担心。
“月琴,你不用理她,你以后最好也不要跟她联系了,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袁金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你不用怕。”
“耀中,我……”
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
有还不如没有。
呵。
好一会儿,易瑶总算平静了下来,嘴角残留一抹自嘲的笑容,从背包中拿出《月之音》的剧本和合同抛到床上。
“宁月琴,在爸爸墓前,我承诺过,我一定会给你拿到《月之音》的角色,我做到了。剩下的……就像梁叔说的,我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所以从今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当做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也不要再有什幺关系。”
提起背包带甩在肩头,易瑶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目不斜视地走向房门。
梁耀中拿起床上的合同,只一眼便惊异不已,“月琴,她……你跟她到底什幺关系?”
“她……她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抱过、喂过、教养过、关心过的……亲生女儿。”
11月27日傍晚六点,晚霞绚烂如昨。
也许是考虑到隋若水裸奔的不良嗜好,他老板给他选的这套房间视野极好,坐在阳台向外望,目光直达天边,华丽的金、浓艳的红、飘渺的紫、幽沉的蓝,层层变幻。易瑶闭下眼睑,稍稍缓解双目的酸涩,片刻后,又重新望向那浓重但悄悄隐去的色彩。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她明明不伤心,不难过,甚至觉得很轻松很愉快,为何身体却像唱反调一般,无力到提不起力气,大脑反反复复播放着从小到大的画面,播放着这一个月来的日日夜夜,任她如何努力放空、锻炼到浑身瘫软、从数羊到数羊毛,却依旧无法入眠。
咔擦!
两天来,房门第一次传来响动。易瑶扶着落地窗起身,背对着晚霞面向进门的挺拔男人。男人一身休闲至极的白T黑裤菱纹外套,完美比例的身材却将这极简的打扮穿得帅气而性感,无可挑剔的深刻五官、格外深邃的眼眸、不同于纯正东方人的冰蓝眸色,随性的齐肩棕发,毫无疑问,就外型条件而言,这是一个从脚尖到发梢都对得起模特身份的男人。
“嗨!”易瑶有些气虚地招呼道。
似乎察觉到易瑶的异样,隋若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而是站在原地注视了易瑶片刻——才开始脱衣。
等到他脱得只剩最后一件三角裤时,易瑶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可以抱我吗?”
如果做爱的话,如果把大脑也麻痹掉的话,应该就可以睡着了吧。
已经脱了一半的内裤停在了紧而翘的臀部中间。
让人窒息的幽暗丝丝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侵向暮光下纤细的身影。
“咕噜咕噜……”
呃……易瑶低头看着肚子,回忆了一下上次吃东西是什幺时候。
半裸的男模提上内裤,让薄薄的布料包裹住他“前凸后翘”的有料身材。
“我饿了。”
“呵呵……”正好,她也是。吞了吞口水,易瑶硬着头皮走进厨房。
半个小时后,率先吃完的男模放下碗筷,冰蓝的双眸凉飕飕地盯着易瑶。
“没吃饱的话,锅里还有饭。”易瑶尴尬地指指厨房的方向。
男模先生垂眸看了眼她手中已经空掉的饭碗,开口:
“刻意开市了嘛?”
易瑶想了想,习惯性纠正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某男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