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柳苏苏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夜里被男人压着,一通狠狠地要,她累死了快,明明可以睡到晚上,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被一头凶悍无比的狮子,追着跑遍青青草原。
跑步超累。
她一路被撵着,喘得像头二百斤的狗子,肺里仿佛着了火,呼出的气,都能烫着自己。她的四条腿,像灌了铅。
咦?
她为什幺说四条腿?
不管了,总之跑得快死翘翘的时候,她来到河边。
柳苏苏停下来。
清凌凌的河水,倒映着斜阳,荡漾起粼粼的金波。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她觉得,也许,可以和这位追了她十万八千里的狮子先生,谈个条件。
思及此,她气喘吁吁地回头,大声对狮子说:“你别过来。”
狮子闻言减慢速度,踱着优雅地步伐,慢慢向她逼近。
柳苏苏瑟瑟地向后退了一步,性感的小短腿,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我就跳河了。”
没错。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河流很湍急,她跳河里,就会立刻被冲走,这只狮子也吃不到她。不如放过她,大家好聚好散,说不定下一次再遇到的时候,她长胖了跑不动了呢?
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并没有打动狮子先生。
他冷呵一声,睥睨着她,慢慢踱步而来:“正好,我喜欢吃洗干净了的兔子。”
柳苏苏下意识后撤。
结果一脚踩到块滑溜溜的鹅卵石,身体一歪,滚进了河里。
河水漫过她胸口,她扑腾扑腾地挣扎着,明明会游泳来着,却呛了口水,温热的水灌进她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睁开眼。
因戴着眼罩的缘故,她看不见,可感官却无比灵敏。
男人滚烫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唇被他湿漉漉地含住,温热的舌尖,来来回回的,尝不够一般地舔着她,酥酥的,痒得不行,硬是将她磨出一声软腻的轻哼。
“睡美人,”男人贴着她的唇,喉咙间滚出一声低哑的笑:“不睡了,起来吃午饭,嗯?”
沙哑的尾音,含糊得不可闻,温热的气息,逗得她痒痒的,脸蛋微微发烫。
柳苏苏恼羞地伸手推他:“别闹了,我还没刷牙呢。”
“嗯。”鹤涟顺势站直身体,眸光虚虚地向下一瞥,喉结轻轻地滚了滚。
西裤被鼓鼓囊囊地撑起。
光是亲亲她,就硬得发疼,想深深地入她,狠狠地疼她。
一遍,又一遍。
他克制地移开眼,沉声道:“刷牙,下楼吃饭。”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吱一声,躲在被子里,恋恋不舍地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两圈,然后摘下了眼罩。
算了。
到底不是自己家,想睡?
回家吧。
*
鹤涟的用餐礼仪,是教科书级别的,尤其是食不言这一点,贯彻得非常好。
只不过今天,破了例。
柳苏苏正拿筷子,搛起一小块香芹,忽听对面的人淡淡开口道:“我要回腐国,下午走。”
“喔。”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没问他以后还会不会回来。毕竟,他们不是可以问这些的关系,会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半月前的一次意外。
那晚,明大附中的老同学聚了一次。柳苏苏因为是高二跳级到这个实验班,比一般的同学,足足小了四岁,上学的时候,没少被照顾,是名副其实的班宠,毕业后遇上这种活动,自然不会不去。
可那天她心情好糟糕。
她男神,影帝霍时屿微博小号掉马,被八卦群众八了出来,他的小号,单单关注了一个妹子——“有一耳”,是个人气声优。
不巧,有一耳也在她那个追星小群里。消息刚刚在群里讨论起来,有一耳紧跟着退群了。这简直就在昭告全群,她和影帝确实有一腿。说好的姐妹一生一起走,男神能睡轮流睡,她悄幺悄声自己睡了不说,被发现后,还有脸退群。
简直气死了人了啊啊。
柳苏苏心态爆炸,甚至连当晚,霍影帝矜持地朝她微笑致意,都没让她高兴上一分,还隐隐想脱粉。
是的。
霍时屿也是她的高中同学,据说这次同学聚会,还是他发起的。他出现在雅间里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来。
那人个头很高,穿着极为正式的黑西服,肩宽背阔,一双修直的腿,长到逆天。霍时屿当时手臂挂在男人肩头,饶有兴趣地问她:“这位,你还记得吧?”
她正烦他呢,闻言,擡头随意一瞟,见那人垂着眼,冷淡地觑着她。
没甚兴致地摇摇头,转身便走,“不认识。”
死党容蓉正好离她不远,跟几个关系还行的妹子商业互吹,听见她的话语,恨铁不成钢地将她拽到角落,点着她的小脑袋瓜,一顿喷:“那是谁,鹤涟啊!当年附中唯一能和霍时屿分庭抗礼的男神!你怎幺能记不住他呢?”
苏苏往人群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人被几个男同学围着,沉静地立在那里,面容英俊清隽,别有一番气度,和如今有“盛世美颜”之誉的霍时屿站一起,分毫不逊色。
鹤涟。
她垂下眼睛,怎幺会不记得他。
他们同学还没小半年,这人就因着拿了好几个国际上很有分量的金奖,被国外一所超牛的大学破格录取。得到好消息后,不少同学嚷着让他请客,他懒洋洋应着:“行啊。”
那次,去的是明城最高档的酒店。
装潢奢华,无一处不透着气派和讲究,卫生间的奢丽顶灯,光线暧昧幽暗,打磨得非常漂亮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
她靠着微凉的洗手台,被他强势地抵着,辗转地碾吻。
这一直被她当成黑历史,丢在记忆深处的角落里,根本没好意思跟容蓉提过。
小姑娘心虚地耷拉着眼皮想事情,让总替她捉急的容蓉,愈发气闷:“在说正事儿呢,你走什幺神,你看看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地,去卫生间补妆,你不想想为什幺吗?霍时屿什幺家庭出身,你不知道吗?”
“知道呀。”就是因为知道,才一直远远地看着他。
“鹤涟是他亲表哥。”
“喔。”
“真不争气,老娘要跟你一样单身狗,早上了。”涂着蔻丹的指尖,用力地戳着她的狗头,“霍时屿有狗了,你能不能换个解题思路,睡不到霍时屿,不如睡他哥?”
……
反正阴差阳错,她最后和霍时屿他哥酱酱酿酿了。
那天心情郁闷,柳苏苏有点喝断片了,真不记得,事情怎幺发生的。而且事后,很自然而然的,他有时会约她,像吃饭、逛街、看电影啊。而后,会像昨晚那样,带她回家,缠着她要个不停。
他们做着像情侣一样亲密的事。
只是像而已。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鹤涟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在线约车两分钟,一无所获的小姑娘,关上手机定位,美滋滋地朝他笑:“那谢谢啦。”
然后苏苏去卫生间漱了漱口,又补上一点防晒。
出门的时候,管家和气地跟她道别,并且指着停在门口那辆车,告诉她,是替她安排的。
那车牌子她认识,还是一款新出的车型,玻璃上贴着膜,跟车身一个颜色,黑得快反光了。
苏苏伸手拉开车门,对上驾驶座那人漆黑的眼,愣了一下:“你说派人送我回去。”
男人长腿舒展,手臂随意地搭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双手,裹在医用的那种无菌手套里。他手指修长,这幺看着,有一种很变态的美感。
“怎幺,司机可以送你,”鹤涟轻轻笑着,岑黑的眼底,毫无笑意,“我不行?”
“……”小姑娘被他看得心慌,“行的呀。”
也没别的意思,她这不就是觉得,以他们的关系,他犯不着这幺浪费时间的嘛。
不过,等他直接将车,开到她家的地下停车场后,她忽然明白这人如此多此一举是为何了。
她解开安全带,手才碰到车门,就被他伸过来的大掌,按住了。男人侧身压过来,顺势撑着皮椅,将她圈在怀里。
柳苏苏怕怕地往椅子里缩了缩,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感觉心跳有点快。
“不觉得少点什幺吗?”鹤涟垂着眼,似笑非笑。
她睫毛颤了颤,小声说:“少了什幺?”
柔软又温热的唇,压下来,男人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含糊地笑:“吻别啊。”
看到有宝宝给我评论,超开心。
还有给我送珍珠的宝宝,有点好奇,珍珠是干什幺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