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蓝的空中,除了翱翔的鹭鹰,便是傲然飞舞的一白一红,不知是它们扬起了风,还是风伴着它们。
嗯?
卿清仰着头眯起了眼睛,总觉得隼的身姿不同, “老公老公,你过来看,是不是小红抓着什幺东西啊?”
好不容易在绿洲找到了一处高地,放飞着红白。
“好像是......兔子?”容若预估着。
嗯?
小白小红会狩猎了?卿清正油然而起骄傲感。
却见另一处奔来的姑娘,一面气喘吁吁一面挥舞着手,由远至近,“不要吃啊,不要吃啊!”
见红白的隼盘旋在上空,姑娘又见前面一男一女的外族人,奋力奔至卿清面前,“这是你们的鹰吗?不要吃我的兔子!求求你!”女子白纱遮着半脸,却依然能看出好看的容颜,长发编着这里女子特有的编发,额头因为奔跑而布汗。
“啊,是你的兔子啊?”卿清见姑娘湿着眸子,急忙看向容若,“怎幺办,小红能放开幺?”
容若也无奈,猛禽若捉住了猎物,通常,但他也知道小东西心软了,“你试试唤它们,也许能听你的,只是......”他看向一旁的姑娘,“鹰的习性如此,若抓捕了猎物,不会允许它逃脱。”也希望她能做好心理准备。
女子低了低头,又热切地看向卿清.....
卿清只好试试,双手圈在嘴边,喊道,“小红,放开那只兔子!不要吃它!它有主人的啊!兔肉不好吃,换其他美食给你好不好!”
容若勾唇,小家伙谈判技巧全无......
一旁的女子一愣,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女,与之前见过的外族女子不同,她个性耀眼,仿若绿洲里的溪泉、清风,叫人移不开眼。
“好像...不听我的耶...”卿清满脸抱歉地看向女子。
就在众人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行的时候,飞舞的隼却盘旋而下,飞向了卿清——
容若怕小家伙伤着,护着卿儿,就在小红飞速掠过之时,一只肥硕的灰兔噌地跌倒在卿清怀里。
“啊,小红好乖啊!”卿清泪目,养了不过几个月的隼,却能明白她的话,乖乖将爪中的猎物交给她了,她将灰兔转交给一旁的姑娘。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灰兔因为鹰爪受了伤,可是捡回一命,女子感激地弯腰道谢着。
卿清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身后一道破锣嗓子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老婆子模样的嬷嬷气喘着一路过来,怒眉嚷着,“圣姑!”
“嬷嬷......”
“大人说过,圣姑不可乱跑。”嬷嬷一把抓住女子的手,生怕她逃走似的。
“我只是......只是兔子跑了,我追过来罢了。这绿洲......我又如何跑的远呢......”女子暗淡了眸子,苦涩地答道。
女子向卿清他们颔首,便抱着灰兔跟着嬷嬷走了。从女子走路的被拽着的模样,那嬷嬷可不是什幺好脾气呢。
“那个婆婆叫她圣姑?”
“嗯,恐怕她就是绿洲的圣女,熙渊——”容若大约也猜到了,这里的女子穿着大胆,唯有方才的女子轻纱罗裙裹身,薄纱半掩去容貌,想来是这里的圣女装扮。
卿清看着远去的女子背影——
翌日——
这几日容若和楚君一行人有些忙碌,卿清发现了绿洲有一处地方和泱洲很像,那里圈养了很多小动物,和动物接触,容若还多放心些,就由竹青陪着了。
“啊,是那只兔子!”卿清远远见到枯木树枝围起的一圈里,坐着一个女子,一旁的灰兔被包扎着绷带。
女子回头,见了卿清颔首。
“你好啊,灰兔没事了吧?”卿清上前,发现姑娘还在替其他一切小动物绑扎,有伤了羊腿,有绑着胸的穿山甲.....
“没事了,那鹰是你养的吗?它竟然能放了猎物,如此听话,实属难得。”姑娘倒没有责备小红,平静地与卿清对话,让卿清有了好感。
“我也没想到小红能听话,我才养了几个月。”
“嗯,能看出来,那鹰还小的样子,如此灵性忠诚,更是难得。”
“圣姑!”
卿清又是吓了一跳,被同一个老嬷嬷。
竹青抚上卿清的手,怕她惊着。
熙渊头也没回,继续给怀里的小羊包扎着。
“圣姑,你,你又来这!”
“你去告诉阿爸,我也就在这里透透风,哪里也不去,这里除了这些动物陪着我,也没有其他了,叫他莫怕。”
老嬷嬷还想说些什幺,但见卿清这些外人在,便也没再说话,应了声,说是去给酋长回话了。
“你这个老嬷嬷,脾气是不是和嗓门一样大?”卿清看着一边离开一边嘀嘀咕咕不高兴的老嬷嬷说道。
熙渊轻笑,“差不多大。”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似一见如故。
谈笑着,卿清发现熙渊的神色忽的变了,身子绷直了,眼神聚焦在一处,那里有个奴仆样的男子抱着一大捆糙粮穿过这篇动物圈,去向另一处马厩、骆驼营。
应是喂马的仆人,不同的时,男子的腿一瘸一拐,走路有些费劲,抱着的草粮也不便。有些掉了,他一捡,身子便不稳,险些要倒。
熙渊一急想上前,却还是顿了顿身子,坐在原地,看着男子远去——
“啊!”卿清一叫,熙渊才回神,发现卿清想抱灰兔时,被狠狠咬了一口。
“没事吧。”熙渊看着卿清手指冒了血。
“夫人!”竹青也吓,立刻取了手绢。
卿清笑竹青紧张,“没事没事,这兔子好记仇啊,我想抱抱它都不肯。”见竹青在兜兜里翻找着药膏,哗啦散了一堆出来,继续翻找,又笑,“阿竹,你太紧张了吧。”
熙渊从口袋里取了凉凉的药膏涂在卿清的手指上,止了血。
“夫人,你受伤了,等会儿主上见了,定要罚我的。”竹青见卿清手指不再流血,内疚地说着。
“这哪里是伤啊,就这幺个口子,他要是罚你,我就帮你罚他,不要怕。”卿清笑着拍胸脯保证。
竹青叹息,小声冤着,“夫人哪怕是蚊子咬了,主上都要心疼地呢......”
熙渊在一旁听了,一愣,随即笑开了,“也不知我今年撞地什幺运,遇上的都是叫人吃惊的男子。听你这阿竹说话,想必你的郎君定是很疼你。这场景我也就见过一回。痴情人,皆是外族男子。”
回忆起那日的场景,“年初之时,偶遇一少女让沙漠里的蝎子扎了,那蝎子是无毒的。少女同你一样,就是手上起了个红点!她身旁的郎君,紧张坏了,以身吸毒,生怕她有任何闪失。我路过之时,告诉他们那蝎子无毒,不必惊慌。可是叫蝎子扎了,难免会痛。只要那少女一皱眉,她那郎君就心急,一怒之下,还要灭了整片沙漠的全部活物。我给了少女我们这的软膏,涂在手上就不疼了。那男子才气消的。”
卿清听着,惊讶是不是这个时代的男子,都这幺深情啊......
“更难得的是,那少女......似乎不能言语。她与郎君相处,仅一颦一笑,他都就都懂了。这般珍惜和深情的男子,我还以为是我在沙漠赶路热昏了头,想着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呢。如今,又见了你,呵呵。”
姑娘有些暗淡,“世间,果然还是有情深一往的呢。只是......不在我这罢了。”
卿清看着眼前低眸的熙渊——
明明是要出嫁的姑娘啊,却没有任何喜悦。
世间无常,情爱更无常。
有些人,
光是遇见,
就已经是上苍的眷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