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一袭玄色绸衫,满头黑发以玉冠束起,腰间挂着龙行玉佩,昭示着尊贵的身份。他容颜俊美,望之若谪仙,却因为轮廓冷峻,多了些刀削斧劈的阳刚坚硬,便浑身散发着不可接近的气息。
这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南宫家三子,摄政王之弟,慎武侯南宫玥,字瀚玥。
侍女吓得鞭子都拿不稳,从男子出现后,她的眼前便齐刷刷跪了一片,自然不用回头也知道背后来的是谁。
碧儿颤巍巍地跪下去磕头,回身忙不迭地解释:“主子饶命!实在是那丫头不服管教!奴婢才出此下策啊……对!就是她不服管教,奴婢想着将来如何伺候主子啊……”她膝行几步,哭求道:“满院仆妇和丫鬟们都能为奴婢作证!这丫头素日是如何张狂,她们和奴婢都看在眼里啊!”
南宫瀚玥没有说话,扫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那些仆妇们都跪得七零八落,人人自危,连头都不敢擡,更别说有敢出来作证的。
碧儿犹不死心,费力想要去抓住男子的衣角:“钟嬷嬷也可以为奴婢作证……”
南宫瀚玥越过她,缓缓自树丛处走至木驴旁,那可怜的少女背后血迹斑斑,她双眼紧闭,颊边还带着泪痕。冷峻的脸庞微有动容,他伸手擦去她的泪痕,再回头时,已恢复了神色无波的姿态。
碧儿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嗫喏着:“奴婢当真是冤枉的……”
南宫瀚玥哼一声,正待发怒,但倏忽念及前院的昭华公主及驸马,便只好压抑下来立时处罚的想法。他瞥了一眼碧儿,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还不去请女医,找个干净的房间安置!”
见逃出生天,碧儿喜不自胜,赶紧颔首,站起来吩咐仆妇做事。
南宫瀚玥脚边正是之前把司徒芊绑在树上的绳索,他低头看着那上面浸透的血迹,双眼一凛,看了半晌才迈步出去。
才出了后院的门,让小厮锁上,走不多时,便见到一袭紫衫的驸马和公主相依而来。驸马还未说话,昭华公主心直口快,笑道:“慎武侯这后院封锁重重,可是藏了什幺宝贝?”
南宫瀚玥推托道:“公主又打趣了,这不过是南宫家早年的私宅罢了,后院住着的是先祖的女眷们,若是公主一人,进去瞧瞧也没什幺稀奇的,这回驸马也跟着来了,进去倒于理不合了。”
昭华公主一向受宠,多少权贵之家都不甚放在眼里,虽内心对南宫家有所畏惧,但此刻南宫瀚玥自己相邀,她便以激将法道:“好啊,那就让驸马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好了。”
驸马也是贵族子弟,公主在外如此下自己面子,脸上尴尬之色尽显,却也不好说什幺。反倒是南宫瀚玥,一派落落大方之色,当即嘱咐身后的小厮带公主游园。
他这般做派,昭华公主倒意兴阑珊了,又打量驸马的神色不好,想着夫妻之情得来不易,自己一时失言,颇为后悔,便索性一挥袖子,道:“算啦,晚间还得进宫陪父皇母妃用膳呢,慎武侯这后院怕是来不及逛了,我和驸马且在前院讨口茶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