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安伦沉默着没说话。
杭爽道:“我去楼上找佳丽。”
直接走楼梯上了十楼。
刚走出安全通道,就看到有男人从红姑的房间里走出来,猥琐的提着裤子,跟杭爽打了个照面,猛的一怔,而后快步走过来,小声问道:“妹妹仔在哪一间?多少钱一晚?”
杭爽没理,绕过他走进红姑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红姑一个人,正在用纸巾擦自己的下身,黏答答的纸巾团被嫌恶的扔到一边,口中喃喃:“......不知多久没洗澡,扑街......”
“红姑,”杭爽叫了一声,“佳丽在吗?”
红姑擡头看见是她,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楼议员的契女嘛,怎幺还会回来重庆大厦?我们佳丽跟你们上流社会不是一路人,楼小姐以后还是别来找。”
红姑跟阿妈不对付,杭爽一直知道。
她也没有说什幺,“我先走。”
“等等,”红姑叫住她,“你阿妈......还好吗?”
“她......”
“算了,我问这些做什幺,一楼一凤做到她这样,也算是顶级,算我痴线。”
杭爽沉默,听她继续说,“她是长得靓,不过有钱人多半没心肝,我跟她斗了八年,猛然间她走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阿爽,我知你脑子活,你多看顾些你阿妈,红港如今动荡,无论黑道白道谁知道将来是哪家话事?我们这些人,生来命贱,别踩进去。”
杭爽听出来红姑的画外音,重重点了头:“我替阿妈多谢你。”
红姑挥挥手打发她,“佳丽今天不在,等她回来我让她去寻你。”
“她出去了?”
“嗯,说是去看电影,”红姑嗤之以鼻,“鬼才信,妹妹仔多半是瞒着我拍拖。”
杭爽想到楼下房间里的楼安伦,不置可否。
回到九层,楼安伦正背对着门站着,不知道在想什幺。
“佳丽今日不在。”她说。
楼安伦转过身来,“我知。”
杭爽心下一沉:“你又支使她去了哪里?”
“嗤,”楼安伦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佳丽亲姊,护她护的这般紧。”
杭爽在立柜前蹲下身,翻找着消毒药棉:“所以你可别辜负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呵。”楼安伦冷笑。
“我说真的,”杭爽道,“我在红港除了佳丽没什幺朋友,谁欺负她我砍谁。”
“就凭你?”
“就凭我,”杭爽终于在一堆杂货里翻出了想要的东西,站起身来,递给他:“佳丽不在,你自己搞,我出去。”
部位敏感,她还不想长针眼。
“嗯......”
楼安伦突然呓语了一声。
杭爽背对着他:“怎幺?”
“......滚出去。”
杭爽气结,大步走出门,重重的甩上门。
还真是个少爷,句句都能噎死人。
耳边传来嘈杂的红尘气,隔壁房间里传来麻将哗啦啦,看来今日大家生意都不好,几个凤姐百无聊赖,全靠打牌打发时间。
听声音似是还有新来的俄国女人,一口广东话说的呜哩哇啦,也不知其他人听不听得懂。
红港这座城市就像是一锅大杂烩,什幺人都有,也不知将来会跟谁是敌是友。
红姑和阿妈不睦几乎所有人都知,可到头来,只有红姑一个问起阿妈好不好。
谁说婊子无情?
都是被世道逼的。
屋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轰鸣的震耳欲聋。
杭爽吓了一跳,却顾忌着男女之防,不敢直接开门进屋,她扬声道:“出什幺事?”
楼安伦的声音急切而暴躁,还带着些沙哑和虚弱,“滚远点......不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