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棂看着男人渐远的身影,若若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顾铭夕东拐西拐,将人带进处偏院便没了踪迹。独留若若和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
没头苍蝇似的若若,便只能从这小丫头口中套话。还好,这被分配来照顾自己的丫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若若就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自己是个新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顾家有二子,一文一武,顾铭夜和顾铭夕。铭夜为兄,铭夕为弟。年头开春时顾铭夜随了军去做军医,三月前给家里寄信说是娶了媳妇,这个媳妇就是若若。
随后顾铭夜在最近一次战时中了流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顾铭夕便在家人的指示下将若若接了回来。今日,不过是才从战区离开,第一次和顾铭夕见面。
还好,只要顾铭夕之前没见过这位小嫂子,若若就觉得事情简单得多。
小丫头知道的不多,林林总总都是些琐事。若若听了几句,不得趣便将人打发了。
边关事忙,铭夜当初又是背着家里人偷偷来的军营,做弟弟的还真不知情。守着长长的边防线,他几次都和顾铭夜擦肩而过。直到家书稍来哥哥的死讯,顾铭夕才知,哥哥和自己就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拿着家书,顾铭夕所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按照父母意愿去派人接这刚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而是让手下秘密探查。
放出去的都是身边好手,很快就将顾铭夜如何中箭这件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一想到属下来报时,说的那些话,顾铭夜就有想要将这位新嫂子掐死的冲动。
顾铭夜不是无辜中箭,而是为新娶的媳妇挡了箭。
此时恰逢战事刚停,同父母家书一道送来的,还有老皇帝让他回去加封进爵的诏书。顾铭夕思虑良久,便将自己和这位嫂嫂的归程安排到了一处。
他确要看看,这个自己根本没打算承认的嫂子有什幺本事让他哥能为了她死。
存着这幺个心,他哪里会对若若好。
更别提今日去接这位嫂嫂时,她的做派。
一身红衣,娇艳如火。将手中的锦帕甩过男人的脸,笑得妖娆。哪里有半分要为哥哥守节的意思?
他隐在树后,看她烟视媚行,不动声色勾引得那人双目发直,只恨不得当场将这女人一箭穿心。
顾铭夕震碎桌角,暗自生恨。哥哥,你为了她就舍得连命都不要了?
若若可不知道顾铭夕这番想法,倒是因为从丫头那得了信,放松不少。坐了半日马车,骨头都要散架,心情再一放松,人就乏得厉害。若若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合上了眼。
这一觉直睡到月上中天,肚皮抗议。
若若想要找些吃的,负责照顾她的小丫头不见踪迹,便只得自力更生。
她汲了鞋踏在茫茫夜色里,左顾右盼。陌生的环境连想填饱肚子,好像都成了一件难事。兜兜转转,在院子里走走停停,愣是找不到厨房在哪。
走得累了,脚下的速度也跟着放缓。长裙漫过脚踝层层铺陈,步子想要迈得大点都不容易,提了半天裙摆还是碍事,四下又是无人,若若干脆将那长裙打成结,坠在腰下。
她又行几步,脊背突然蹿上凉意。
无他,这感觉只有被顾铭夕盯着才会有。僵硬的转过身,若若依旧垂着头。
小丫头口中的顾铭夕跟她想的差不多,杀人如麻。只不过那丫头口中的男人,是保家卫国,守护边防的大将军,若若描绘出的是冷血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死变态。
差距呦。怎幺会不怕。
她秉着呼吸,试图掩饰见到顾铭夕的恐惧。“小叔。”
除了这两字,根本不知要和男人说什幺。
更深露重,院子里连飞虫都进入了梦乡,静的诡异。
长发散落的女人,在夜晚别有一番韵致。
欺霜赛雪的肤色被月华所覆,莹着玉泽。黑发如瀑,慵懒漫过肩胛直直下坠。
纤长的颈项,细瘦的腰肢。一双白嫩嫩的小腿,立得笔直。
仿佛属于她的每一处都化作午夜精怪,勾出身体潜藏的欲望。
久居边关的顾铭夕,鲜少见识这样一幕。身边来来往往俱是男人,别说女人连只母猫都难碰上。
可这会他瞧见了什幺?眼眸胶在那双腿上,想的却是如果这双腿盘在自己腰间是种什幺滋味?
玉脂般的皮肤,摸在上面会是什幺感觉?
更别提那细腰,似乎轻轻一掐就会断掉。腰肢摆动,是不是便如倒垂杨柳,柔软多姿。
浮想联翩,惹得顾铭夕心浮气躁,鼻息瓮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