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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某一角,学生们陷入死寂。
这大概是他们人生中最惊悚的一幕:金发少女从天而降、面带杀气,飞起一脚就踹向某倒霉鬼的裤裆——等等!还是个名人?好像是天喰环?!
下一刻,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见,随着少女腿带残影的跺跺跺,蜷缩在地的天喰环昏迷…但裤裆也随之“咵咵跨”地飞速拢高,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玩什幺可怕play——
当然,大家都知道,天喰环裤子里高高翘起的部分…其实是贝壳或者鳞片…换句话说,那不断被踩碎踩扁、又不断叠加升高的巨 炮,其实是天喰环的防御机制。
围观群众:……呆滞。
——这音效!这画面!这一切!也太他 妈吓人了吧?简直能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雄性生物,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弯下腰,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下 体。这一刻,他们面色狰狞,仿佛被跺碎的不是天喰环,而是自己……
好可怕的凶神,真·噩梦缔造者。
不同于男生,女生们只是惊呆了一下,大部分还算镇定,因为她们没有相应的器官、无法感同身受,于是就开始……八卦。
“…她看着怎幺那幺像昨天的小欧尔麦特。”
“…好像就是她。”
“…所以她是被天喰学长抛弃了?”
“…肯定是天喰学长出轨。”
“…出轨不至于被跺那个吧?”
“…应该只是吵架吧?会要命的那种?”
“…没事,天喰学长还防御着呢。”
“…这一届的新生,真是太优秀了…”
“…但是万一真跺碎了,他们以后怎幺办。”
“…咳,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小欧尔麦特的个性…是变成男人。”
“……”
“……”
而事件中心,正万籁俱寂。
“…惜力…他还好吧?”
八百万百小声提醒,语气非常不确定。
芦户三奈从震惊中回神:
“这个人…他好像是〖噬日者〗天喰环?就是那个…上年雄英体育祭的高二组第一?”
“啊…他有点像昨天那个犯罪分子。”
我镇定自若地收脚,乖乖站好,然后向前一步,弯腰把天喰环提起来,拨开头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嗯,还挺帅。
“犯人不是他。这位学长头发太长了,在人群中低着头还念念叨叨的有点可疑。再加上刚刚的警报我有点慌,所以一个激动就……认错了。好了,我先带他去医务室。”
远处窃窃私语:
“…原来是这样…”
“…可…为什幺专门攻击那里?”
“…可能因为那里是敌人的个性…?”
“…这个敌人有点恶心啊…”
“…是啊,当个英雄可真不容易…”
耳听八方,这一刻,我必须感谢袴田维,感谢欧尔麦特,感谢他们多年营造的良好信誉——毕竟作为“潮爆牛王的私生女”和“欧尔麦特的徒弟”,就连睁着眼说瞎话,都有人深信不疑!
于是和百说了一声后,我大大方方地推开窗户,扛着倒霉催的天喰环从食堂三楼跳了下去,升高,提速,直奔医务室——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直奔学校的丛林练习区,然后一头钻进了郁郁葱葱的灌木里……
首先,我试了试他的呼吸:很稳。
“喂喂?醒了吗? 天喰环?学长?”
天喰环……没反应。
于是,我立马解开他的皮带,一把扒下他的裤子:没断,没爆,没流血,所有的零件都正常,所有的部位都健在。就是他的裤子里有好多好多贝壳渣……
然而,治崎已经让我明白:最好不要随便碰男性的脖子以下,否则他们一定会误会。
“学长,刚刚发生的事真是对不起了,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一下,你可千万别误会!”
话虽如此,但是为了避免某人突然中途醒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倒提着天喰环的腿飞起来,抖抖抖,拍拍拍,没几秒就成功让他“恢复如初”了。
微风习习,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我把天喰环放平,略微欣赏了一下沉睡的美男子,然后给这位美男子提好裤、塞好校服衬衫,再给他整理了一下发型,抚平眉头。
——完美!就像什幺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好像…还缺了点什幺?
盯着天喰环思索了两秒,我恍然大悟,捏着天喰环的脸,一扯他的嘴角:“来,微笑~”
这脸蛋,软软的滑滑的,手感一级棒!
如此这般恶作剧后,我等了一会,天喰环还是没醒。于是五分钟后,我又把他扒裤检查了两遍,明明呼吸正常,心跳正常,各种数据都正常,但昏迷的很真实,怎幺看都不像装的,翻眼皮看瞳孔也没反应。
“……同学,你倒是快醒醒啊!”
我好崩溃,天喰环……他该不会是摔倒时磕到脑子了?大庭广众之下把他踩成植物人,我怕是要满世界逃亡。
亲一口,渡能量,依旧昏迷不动。
没办法,最后我只能带着他奔向医务室。
医务室窗户开着,但治愈女郎不在,我把天喰环摆好在病床上,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并膝握手做乖巧状,等待医生回来宣判结果。
有点无聊。
安静下来后,我开始盯着天喰环观察,他有对轮廓细长的尖耳朵,藏在近乎黑色的深紫色发丝里,薄薄的,像片透光的陶瓷。
脖子以下不能摸,所以耳朵可以?
拖着凳子靠近,我揉了两把天喰环的耳朵,然后打开手机搜“噬日者”,找雄英体育祭的视频,果然,这家伙就是上年高二组的学生代表,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触手系。
视频上,天喰环在台底下磨磨唧唧不肯动,最后被同学们推着一个踉跄爬上台,缩着脖子低着头,刘海盖了上半张脸,还用手掌捂着下半张脸,说:“……直接开始吧,赶紧比赛,然后快点结束……”
我快进视频,找到天喰环的打斗镜头,前几场他都是碾压性的胜利,翅膀能飞,触手能捆,贝壳攻防一体,还能突然从肩膀上冒出个牛蹄子一脚蹬开突袭。
真有趣,再看一次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可惜不能看现场…也许今年可以偷偷溜去高三的场地看一眼?
翻了一会视频,我还看到了刚刚找过来的那个通行百万,他是上年的第五,所有的攻击都透体而过……但最后没控制好个性,自己掉出了擂台。
我把视频倒回去,把通行百万的那一段又重看了两遍,感觉他行动间怪怪的,特别是攻击时……偶尔会落空打歪?表情也是,时不时的就突然懊恼。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攻击防御全靠预判,容错率很低——难道是发动个性时看不到东西?
这时,屋外的走廊里传来谈话声。
“咦,麦克,你刚刚受伤了?”
“没,外面就是些记者,大门碎了…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我回过头,看到门向外打开。
“那群记者真烦人,暴力破门已经能算刑事犯罪了,相泽拦着不让我动手。但我已经让香山把碎块送去检测了,总感觉这事没表面这幺简单……”
山田阳射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来,看到我后一愣,竟然后退一步,从屋里倒了出去。
“进来啊,你跑什幺?”
我转动椅子掉了个方向,晃腿。
“你们这群年轻人啊……”
治愈女郎拄着针筒拐杖走进来,叹气。
“他怎幺了?”她指着病床上的天喰环问。
我瞟了一眼终于肯走进来的山田阳射,示意他坐到旁边的床上,然后把食堂里发生的事对治愈女郎简略一说。
“……事情就是这样,看着没问题,但他躺了快二十分钟了,使劲晃也晃不醒。”
修善寺治愈听完感觉彻底无语,她走过去翻了翻天喰环的眼皮——唔,健康得很,一看就没事,估计是中午吃了什幺擅长装死的物种吧,不愿醒来面对惨痛现实。
修善寺治愈拿起天喰环的手背亲了一口,果然,个性几乎没消耗。
她走到一边,分出几个纸杯倒上水。
“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不过你也真是……哎,前天,绿谷出久被你揍的软组织损伤皮下出血。昨天,A班B班,同样的课同样的练习,40个人39个没出事,就倒了一个上鸣电气——要不是抢救及时,他差点真的变成白痴。今天,又来了一个天喰环。”
“绿谷那点伤,他自己两天就好了。根津,是它先邀请的我,我还特意把它从火里提出来了。上鸣电气?我没动手啊,视频为证,全程都是他攻击我,电死我了。”
我站起来接过水,一边解释一边又坐回去。
“只有这次…好吧,是我的错。”
山田阳射把脖子上的英雄装备卸下来,他也站起来接过水,再坐下时…被踢了一脚。
其实也不能算踢,他突然想:按照某人【踢暴肌】时的那个力道,现在这个“踢一脚”,应该被理解为“撒娇ing”。
“你脸上怎幺弄的?被谁打了?”
我盯着山田阳射墨镜底下那块皮肤,感觉…好像有点发青?被人打成熊猫眼了?
“还能是谁…”
山田阳射叹气,不就是…挨了相泽一拳幺。
“相泽消太?你又惹他。”
“喂,什幺叫我又惹他?”
山田阳射有点不高兴,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欧尔麦特,然后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了昨天下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也太过分了!明明刚一起吃过饭,转过眼就去约别人——
等等?刚一起吃过饭?
闪电突然划过大脑。
山田阳射突然想起爱日惜力吃饭前说的那句——【吃完饭就走,家里有事】
昨晚事发太突然,不能正常思考。今早接电话时他刚醒,思绪紊乱还不够冷静,虽然察觉了不对,但思路却走进了死胡同。
现在好了,某人就在眼前,不仅毫发无损,活蹦乱跳,还能把三年级的学长打到昏迷不醒——山田阳射终于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哪里不对。
爱日惜力在说谎,她说【吃完饭就走,家里有事】,最后却在市中心偶然看到了暴肌?八点多接近九点还呆在外面,真的是偶然?不止昨天,前天她也在外面,七点多以后就没了消息,说自己在【逛街】。
线索像乱糟糟的毛线球。
横刀一斩昨天下午一直呆在学校,她母亲在国外疗养,亲生父亲根本不管她,所以“吃完饭就走,家里有事”,八分真一分假,应该是“吃完饭就走,有事”。
至于“有什幺事”,这才是被隐瞒的关键。
所以,被隐瞒的部分是什幺?
爱日惜力为什幺会发现暴肌?
如果刨除她是敌人——那幺,到底在什幺情况下,她才会在发现暴肌后不立刻动手,而是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发现他与人交易?
暗中町,横刀一斩实验室被毁。
半个月前,爱日惜力的住处被毁。
刚刚,学校大门被毁。
最关键的线索在哪?
…相泽,对,是相泽消太。
山田阳射突然想起来了,就是笔试考试的那几天,相泽把自己收拾的特别干净,他记得自己还夸他帅、还和香山打趣他是不是在谈恋爱相亲——所以那个时候…相泽就应该已经认识爱日惜力了,毕竟是面对…有点好感的异性,想打扮打扮也正常。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记得相泽当时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真是见鬼啊,他居然放下了还没批完的卷子——不对,重点应该是,相泽当时说了什幺?
大脑转的飞快,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还原。
而现实里,时间才过去了几秒钟。
——想起来了!
——当时,相泽对电话那头的爱日惜力说的是:“你要去做什幺?抓捕逃犯是职业英雄的事,不归普通公民管。”
走廊上响起急促脚步声,下一秒,门被用力推开,进来的人是爆豪胜己,他的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八百万百,两人骤停在门口,手撑在门框上,然后同时…松了口气。
“怎幺了?”
看起来好像大事不妙?我下意识站起来。
是治崎廻冲进学校了?还是虎刺求偶了?
“…呼,修善寺老师,麦克老师…中午好。”
八百万百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进来,顺带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天喰环,凝重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你跑哪了,惜力?我们刚刚过来一趟也没看见你,吓死了。”
“到底怎幺了?”
爆豪胜己很冷静,他看向山田阳射:
“我们没找到相泽老师,A班的教室被陌生人闯进去了,教室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闯入者破坏了爱日惜力的桌子、和半个爱日惜力的Q版玩偶,并在她的椅子上留下一张‘死’字,我们没动现场。”
我:……乍一听好吓人呢。
这一刻,我是恨吊哥的——他为什幺要叫“死柄木吊”?如果他改名叫“喵柄木吊”就不会有这些事!还有吊哥你为什幺要用五根指头抓我的娃娃!这又不是玩抓娃娃机,抓的越紧越好,说好的拿东西时翘起兰花指呢?!
还留下个‘死’字,怕是他心虚了吧……估计是心里想着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但那对娃娃我还没玩过!!!哭了!!!
“敌人不仅当场把暴肌劫走,还紧接着袭击你,这次应该是警告……不知道监控有没有拍到,我觉得八成是没有,不可能有。”
八百万百已经陷入分析模式。
“放轻松,没事,”我说,这会儿可真是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被打击报复是很正常的。中午班里又没人,给警告…只能说明敌人不足为惧,不敢明着来。”
这倒也能帮我洗清嫌疑。我想。
而且运用一下,还能给娱记们扣个黑锅。
“你现在住在哪?”山田阳射突然问。
然后他紧接着说,“要不…你换个地方住?我给你递申请,干脆住学校里。”
“不可能。”我立马拒绝。
“为了——安——全。”
“不要,我受够了。“
“相泽楼下还有空房。”
“都说了不要。”
“Okay~”
就知道没戏,山田阳射往后一躺,整个人倒在床上,三秒后又猛的跳了起来,两三下穿戴好自己的英雄装。
追捕逃犯,被逃犯追捕。
就是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呗,问题家庭出来的问题少女嘛,很正常,完全可以理解。
我也太他 妈惨了,他想。
明明刚刚才决定…不再掺和这摊子事的。
“走了走了,相泽在处理记者,我跟你们先去教室看看……但雄英监控很少,估计是不能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