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凌晨下的,直落到早晨,车子碾压在还没来得及被融雪剂化去的雪上。倘若从空中俯视整座城市,冬市正如甲壳虫遍布的白地毯。
不语分一只耳朵去听他絮絮地讲少时之事。孟少言想到什幺说什幺,断断续续的,每次只讲一两句。可能是这满城雪,这难得的静谧安和引出了他的话匣子。
红灯。不语侧过头看他:“我们过会儿去堆个雪人吧。”
少言去亲她,被安全带弹回去。
“……。哈哈哈。”
车里帽子围巾口罩尽有,他们全部穿戴上,手牵着手去堆雪人。
选的地方是那天晚上散步路过的小竹林边,积雪覆竹叶,随风飘雪来。
他们上一次堆雪人俱在十多年前了,不过这个并不需要什幺技术,他们聚拢雪花就开始。先做了胖胖的身体,然后滚了大大的雪球放上去……比例不协调。
少言把雪人身体微微再拢实,不语把雪球再按压一番,组合起来比之前好多,但还是哪里怪怪的。
又把雪人表面刷平,捡了两颗小石头,拿出口袋里一个红色卡萌胸针嵌进去,算是初步完成。姜不语也贡献出了自己的围巾。两人看着成功的雪人,一本满足,少言拿出了手机,拍照留念。
赶夜路的疲惫涌上来,不语给他和雪人拍完合照扯着他袖子往回走。从竹林另一侧绕出,他们不约而同呆了一下。
一双雪人情侣相携而立,红蓝围巾上呼应一对王子公主布娃娃,同款帽子黑眼睛红鼻子淡嘴唇衣服扣子应有尽有,甚至树枝手上还有手套,不知道怎幺做的,他们挨着的手套还是大掌包小掌。
……输了输了,堆雪人真的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少言忍不住笑了,又拿出手机拍照片,并发了图片微博,然后给不语看。两张对比鲜明的图,两个笑不可抑的男女。
……
换好鞋进门,将近十一点,两人都不是很饿,决定整顿小憩后再吃饭。
浴室小门从外推开,不语正准备洗头,闻声看他一眼。少言已经褪尽衣物,她往旁边站站,把这一方淋浴空间让给他。
五分钟左右,不语伸手去摸墙上的花洒。伸出去的手被他牵起,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面前的人。
他什幺也没说,带她走进水流圈,为她冲洗头发,她低头配合。
洗发水的花香弥漫在每个水分子里,让人沉醉。
不语自己都没有这幺精细地洗过头发,一缕一缕地冲洗泡沫,一寸一寸地按摩头皮,从前额到后脑到鬓角。
潜藏的欲望被温柔地撩拨出来,她舒服极,慢慢靠近他怀里。
仰起头,长发随水垂落,像是细腻的黑缎,泛着粼粼水光。
他扶上她的腰,她勾住他的肩。他低头,她踮脚。
补上车上未竟的吻。
小浴室里柔光香雾,风光旖旎。
相贴的身子一分即合,少言浅尝辄止,她却想要更多,往他怀里钻。他单手轻轻钳住她下颌:“洗完了?”
不语分出只手指指置物架最下层:“用完那两个就好了。”
一瓶沐浴露,另一瓶……他捕捉瓶身上的关键词,“intimate area”、“extra care”,觉得下身愈发不受理性支配。
她目下十分粘人,抱着他倚靠着他。少言把浴花打湿,给她涂抹沐浴液。是另一种幽香,漫过她颈肩、前身后背、翘臀长腿,直抵脚心。渐渐,他丢了浴花,修长的手如烟柳风,借着润滑的浴液,寸寸拂过她身,催生起春意。
太滑了。手掌不住乳,臂难禁锢腰身。于是水引来,冲去两身白浪,恢复原始肉身。肉身难脱欲望。
销魂感除去身上疲惫,化出另一种无力酥痒到骨头缝里的意乱神迷。不语攀他更紧,不自觉中双脚从拖鞋里出来踩在他脚上,踮起来送上红唇。
四片唇瓣相撞,两条舌不休纠缠,他那里渐渐起立,顶上她小腹。激烈热吻之下,少言差点就抱起她回卧室。
按捺住心田燥动,他送出她的舌,拿起那瓶私处护理液:“你一般用多少?”
不语嗔一眼他,夺过瓶子倒进手心一滴,少言即刻握住她的手腕,饱含深意看她,交叠的手向下去。
“咳,这个得揉开,最好不直接抹上去。”
“喔。”他拿右手和她的手交错摩娑,低哑的性感声音和着水流声:“这个男人也能用吧?我帮你洗,你帮我洗怎幺样?”
说完,他便向下探,手覆在那丛毛发上打转,泡沫将那里包围,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手向下、向里滑,将柔腻抹上阴花,手指肆意作怪。不语轻喘着躬下身,夹紧了大腿。
少言把人拉直,“小姐姐,礼尚往来嘛,我那里也等着你呢~”
腻滑的手颤巍巍地迎过去,也先落在他阴毛上,然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害羞什幺?老夫老妻了都。”
……这才上过几次床。他声音含笑,显是打趣,不语放飞自我,一手揪住了男人脆弱的蛋,揉捏起来。
“……”好在她下手还是极有分寸的,直把他快感尽数吊起来。少言取下花洒冲洗她私处,认真细致,也没借机揩油,又快速洗好自己,打横抱起她去卧室。
……一床大红?床品上一串串小心心和“我们结婚吧”看得不语眼睛疼,“我的天,宝藏男孩,你买的四件套?”
少言把她放在床上,“嗯,就是你和你小姐妹吃饭那天晚上,我又开车出去逛,路过一家店看到的,挺好看的,就买了,刚换上的。”
⊙_⊙ 拉窗帘睡觉。
又加了层遮光窗帘,室内一片暗昧,阻了天光和雪光。
恩爱一生的父母教给孟少言一点:夫妻之间绝不能有任何嫌隙,哪怕事情如芥子微小。
他现在尚“身份未明”,当然更要加倍呵护这段情。
少言把人拉回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肩,“你不喜欢这样的?那下次我不擅自买了。”
不语转过头,手脚并用爬在他身上:“我想今天趴在你身上睡,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
“我压着你几小时,你不觉得难受?”
“不知道,可能会吧,要不今天你试一试?”
她回到床上,也伸出胳膊搂住他:“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虽然我们相识这幺短。——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你背我回来那天,我枕着你睡了一夜,胳膊疼麻了多久你忘了?在敦煌拍雪里的战争戏,我不过有一点点发烧,你明明那两天里只有几个小时休息时间,还要避开人去看我……你也不要求什幺,我和潘书那天小聚,你明明想来,却没追上来。”
也许是分离在即,不语有种未知的惶恐,也有潜藏的心疼:“你身份不同,应该更多地考虑自己,平日里都是万人中央、备受宠爱,怎幺能在我这里这幺……”
他压过来亲她,截断她的话:“千金难买我愿意。我知道你在说什幺,我告诉你,我是真的愿意。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你合该是我的人,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记住了你,第二次见面我就钟情于你。每次见到你,像这样抱着你,亲到你,我都很满足,心里很快乐。”
姜不语鼻酸脸热,泪盈于睫。
我该以何报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