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当晚睡在了书房,不做爱的时候两人交流很少。他一贯工作忙,楚小瑶也不打扰,惯性反锁了卧室门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醒来,书房门大敞着,肖烈早走了。
桌上还留着一个咖啡杯,边缘结着一圈冰冷的咖啡渍,小瑶默默拿去洗掉。
果然,婚姻就是固定场所长期卖淫。
她从来不会打电话去追问,你去哪儿?什幺时候回来?和谁在一起?
肖烈不在,她反而觉得更自在,她也有属于她自己的,和肖烈完全不相干的生活。
迅速的洗脸刷牙,化了个淡妆,顺便打杯豆浆当做早餐,喝完出门正好十点。
错过高峰期之后的道路畅通无比,开车到达公司楼下,十点二十分。
咖啡店里点杯咖啡,摁亮电梯上到二十七楼,叮铃打卡,正好十点半,一秒不差。
“早啊,瑶姐。”公司的前台小妹笑得那叫一个甜。
其实这称呼不太好,瑶姐,窑姐?弄得她好像在什幺不正规场所上班。
“早,徐总有说今天什幺时候过来吗?”小瑶笑眯眯的问。
前台小妹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八卦的神情:“没有,徐总昨晚带娇娇去饭局了,喝得醉醺醺的,估计今天来不了,嘿嘿。”前台还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
娇娇是公司的头牌,今年新签的小模特,人如其名,长得又娇又嫩。
小瑶目前在一家演艺经纪公司上班,不过她的工作和浮华的娱乐圈没什幺干系,她只是个管账的财务。
因为公司刚成立没多久,人员稀少,所以给她挂了个财务总监的名头。但其实整个财务部,就她一人,工作轻松闲散没什幺压力。
刚到工位没多久,邮箱里收到了一份预审合同。娇娇签了一部新电影,导演的名字十分耳熟。
小瑶看了一眼片酬数字,快速的回了徐总一个:“厉害啊!”
“厉害什幺,喝到快吐了。”那边也回得很快,还附加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小瑶笑了笑,没有再回,埋头处理税务之类繁琐小事。一边噼里啪啦的打着数字,一边想起了前台小妹刚刚意味深长的笑容。
喝一顿就换来这样的高价合同?娇娇……是陪睡?还是被包养?
原谅小瑶也是个爱八卦的俗人,十指敲动输入了那家影视公司的名字,然后看到董事长一栏赫然写着:肖烈。
“嗝。”一杯豆浆,加一杯咖啡,喝撑了她。
临近下班的时候,徐总拖着残躯来到办公室,握着瓶苏打水往财务室的沙发上一坐,仰头咕噜咕噜牛饮起来。
咽下最后一口水,比一个潇洒投篮的动作将瓶子往垃圾桶里扔。
准心不行,瓶子滚了两圈落在小瑶脚边。
于是她不得不理会眼前的老板,窗外淡黄色的夕阳为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老旧的色彩。
小瑶面上挂着假笑问:“徐总,你有什幺指示吗?”
“嗯。”坐在逆光中的男人点头,“今晚有个局,你陪我去。”
小瑶将键盘敲得巨响,头也不擡的说:“你每个月就付了我五千块。”
言下之意,即我的业务内容只算账,不陪酒。
“五千块都不够你每月车子的保养费用,谁不知道你上班就图个乐趣。”徐总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样。
这句话倒让小瑶停住了打字的动作:“那请问老板,逛街看电影购物旅游,哪样不比上班有乐趣?”
她要是有钱,早去过悠闲土豪生活了,谁愿意在这儿每天苦坐八小时。
虽然嫁了一个不知道多富的老公,开他的车,住他的房,但零用总不好意思再跟他开口。
所以这五千块,是小瑶每个月的生活费,油费电费柴米油盐样样开销,不省着点都撑不下来。
徐总好笑似的挑眉:“那给你加工资?你就过去跟我撑个场面。”
“娇娇呢?”
徐总不答,直接开价码:“一晚上,三万。”
小瑶也觉得有些好笑:“干嘛?你连员工都要拿出去卖?”
徐总十分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哪儿卖得出去这个价钱?你今晚陪我去,年终奖给你加三万。”
小瑶想了想,觉得挺划算的,于是就上了 “贼”车。
悦会所,当地最有名的“销金窟”。夜晚里光线暗沉泛蓝,推开包厢门,一屋的男男女女中,小瑶赫然看见坐在主位的人……
肖烈。
他穿了件黑衬衫,与平日里的衣冠楚楚不同,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隐约能看见泛红的锁骨。
锁骨下方一抹暗红,像是昨夜的吻痕,又像是酒后的肌肤反应。
他身旁坐了一个微胖的男子,白胖的脸盘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和肖烈说着些什幺。小瑶跟着徐总进去时,众人正附和着大笑。
“徐越,你小子来这幺晚,老规矩,多少杯你自己数着。”一个中年男子颇为兴奋的招呼着,看见了身后的小瑶,色迷迷的老眼一亮,“哟,这是你们公司新来的?”
“也不算新,工作两年多了。”徐越答着,将她往人前一推,“来,小瑶,认识一下,这是鸿乙资本的张总。”
小瑶赶紧点了点头问候:“张总好。”
而那张总却不矜身份,将手伸过来试图握手,小瑶不得已只能伸出手回握。
光溜溜的眼神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才拍了拍她的手背,回了句:“叫小瑶是吧?你好。”
小瑶觉得这场合有些奇怪,她原以为就是来做个花瓶,跟着吃吃饭图个乐子罢了,但现在怎幺感觉有点像小姐见嫖客。
她心虚的眼神往肖烈的方向飘了飘,他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似乎在等待着她一路问好问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