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跟着夏玉成进了茶楼,茶楼里是他们另外两个同窗,二人都已成婚,此番相聚,是为了贺夏玉成不日成婚之喜。
两个已婚男子,与一个即日成婚的男子,三人间的话题,在不知不觉间就往香艳去了,虽然周暄还未订婚,但他年已十六,也是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三人便也少了顾忌。
夏玉成与周暄的关系在学里算是最好的,
因为黎静姝弄出来的东西跟桃花村有合作,夏玉成是村长长孙,一家子都对他寄予厚望。他们姐弟是外来户,新迁来没少受村长照顾,黎静姝招人做工,用的全是桃花村人,为村里致富创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全村人对黎静姝都心怀感激。
因为这层关系,两个人在学馆里走得倒是比别人更近些。
是以,他知道周暄家境殷实,便觉得他订婚也就在这两年间,知道他家里没有男性长辈,有些事无人教导,但也该是知人事的年纪了,所以,那些房里话便也没避着他。
其中有一位同窗名叫李胜奇的,与夏玉成一般大,去年成婚,现在妻子怀孕,马上就要做父亲了,此人促狭,话里便多有露骨说辞。
另一个沉稳些的同窗名叫张楚胜,初时还顾忌着周暄年幼,但看他虽然并不插言,但也不见反感,倒是放松了下来,且夏玉成为人靠谱,平时对周暄也多有回护,见他不阻止,也知道他的意思,本就是为了贺夏玉成新婚而来,渐渐地也言语无忌了起来。
周暄第一次参与已婚男子间的风月谈话,一时间,只觉得光怪陆离,闻所未闻,简直是从未领略之境地。
说到后来,李胜奇还从袖中拿出一本春宫来分享,言说本来就是准备了给夏玉成做新婚之礼用的,现在聊得兴起,便想要探讨一番,于是,周暄也被拉了来共同欣赏。
单纯的周暄被灌了一脑袋的销魂蚀骨,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待四人分开时,他脸色虽平静,脑子里却是狂风飓浪,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到了铺子里,被伙计引着后院见了黎静姝时,大脑还因为冲击过大,有些反应迟钝。
待看到黎静姝被,昨夜一场乱梦又浮现在脑海里,他脸上一热,刹那间,心里已经明悟了自己昨夜乱梦的原因。
羞愧使他浑身僵硬,怔怔地站住了身体,没再依着自己的习惯走到她的近前。
“怎幺了?”黎静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见他面色难看,双颊泛红,似是不舒服,疑惑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周暄的身子轻轻一抖,仓促地拉下她的手,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强扯出一抹笑来,“没事,刚才想事出了神。”悄悄地放开了她的手,稍离了半步。
黎静姝没有察觉他的回避,闻言笑了,“什幺事让你这般劳心?”
周暄随便想了个借口,“夏玉成马上要成婚了,我想着要送他什幺贺礼。”
黎静姝轻笑,指指站在里面的男子道:“这个好办,你可向宋掌柜请教。”
宋行简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俊秀儒雅的外貌与他大掌柜的身份看起来完全不像,听了黎静姝的话,淡淡一笑,温声道:“柜上倒有不少东西可做新婚贺礼。”
周暄看了他一眼,矜持地点头,“那一会儿阿姐随我到柜上选一套。”
黎静姝微笑着应了,转头向宋行简道:“接下来的消息,还请宋掌柜多加留意。”
宋行简微笑着应了。
姐弟二人才向他告辞,到柜上取了一套贺礼,坐了车回桃花村。
周暄不大喜欢宋行简,若说那人有什幺不好,却又说不上来,但是每次看到他跟阿姐在一处,周暄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
宋行简说是阿姐聘的大掌柜,对着阿姐却不卑不亢,全没有伙计对着东家的恭敬谄媚,阿姐对他也十分器重,隐隐有以之为友的意思,那样平等的态度,让周暄每每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所以,心里对宋行简就有些排斥。
今天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对宋行简反感的原因,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怒还是该喜。
悄悄地看了阿姐一眼,见她靠在马车壁上闭目而坐,面色平静,但这样的表情周暄熟悉,她心里必然是有事。
等到将车送回桃花村的宅子,把贺礼送给夏玉成之后,姐弟二人回了自己的山居,周暄才问:“阿姐,宋掌柜得了什幺消息?”
黎静姝洗净脸上的妆,露出自己清丽绝伦的面庞,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轻声说道:“名剑庄的七小姐失踪了,江湖传言,落在了天水宫的手里。”
“柳菀月?”周暄惊讶。
“应该是她。”黎静姝推着他去洗脸,一边说道,“我怀疑真正出事的是阿顾。”
这是直觉,即使剧情里这个时候的天水宫地图没有顾怀卿什幺事,但她现在十分迷信他的体质,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主角应该是顾怀卿。
周暄洗脸的手顿了顿,又很快地洗了几下,将脸草草地洗净,接过她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然后才道:“阿姐只是猜测,再说宋掌柜的消息也未必全都可信。”
不管消息准确度如何,黎静姝心里却是有计较的,她叹了口气,道:“不管如何,总是相识一场,我想,还是需要去看一看的。”
周暄的身子僵了僵,“阿姐要去?”
黎静姝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微笑,“不,是你去。”
少年,你该去走自己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