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欢好一般是怎样开始的?红绡不知。
她不知道,人类若没有经过三媒六娉、拜堂成亲,那便是无媒苟合,即便是行了周公之礼,那也是不做数的。
唯一知道的关于男女间的情事,还是从前因那白柔夫人老给沐昭使绊子,她偷偷跟踪白柔,想作弄她一番,却撞见她被一个高壮男人压在身下。男人胯间那黑乎乎的玩意儿直往白柔腿间捅,白柔似是很快活,颤着嗓子管那男子叫相公,那男子亲着她的嘴儿,揉着她胸前两团白肉,一口一个好娘子叫道。
红绡想着:看来只要把谒雨身下那物事纳入自己腿间的小洞,她便成了谒雨的娘子,谒雨便是她的夫君,再反悔不得。
红绡回忆着白柔与她相公相会的场景,在梦中幻化出一片桃林。她只穿着一件薄纱褙子,下头光溜溜的,那褙子水一样透明,她那两颗小桃子似的肉胸脯,半点遮不住。
两粒粉嫩嫩的小樱果翘嘟嘟地点缀在那小嫩桃之上,盈盈一握的小腰柔似杨柳轻曼,再往下,便是一片柔软的淡黑色丛林,将那肉豆蔻一般的粉白阴户隐隐遮住,两条大腿白嫩修长,如羊脂白玉雕成。
谒雨站在一片浓雾中,想不起自己是谁。
浓雾散开,一个女子站在桃树下,周身只披了一袭轻纱,白玉般的胴体直直闯入他眼中。
他瞬间呆住,只觉得自己遇见了山精花妖,明知不能再看,却是无法将视线移开。
一个声音在他脑内喊着:不要看,不要看,快离开……可他却无法移动双腿半步。
那女子一双懵懂的眼眸瞧着自己,眼角微微上挑,媚态浑然天成,却并不叫人觉得轻浮——明明在男人面前光着身子,却是艳而不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从哪里来......每每试图回忆起些什幺,总觉得被层层迷雾遮挡。
他问那少女:“你是谁?”
红绡瞧着对面的俊逸男郎,满颗心溢着甜蜜、忐忑、酸涩……五味杂陈。
她怕他对自己视而不见,怕他横眉冷对,却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看,一颗心忽然欢喜起来。
她说:“我叫红绡,是你娘子。”
“我娘子?”
谒雨皱眉,他不记得自己有娘子,准确说来,他不记得任何事情,只知自己叫谒雨。
“对,我是你娘子。”红绡满怀忐忑说道。
此时远处幻化出一座小竹屋,门前种着花草,院中竹架上晾着男人和女人的衣裳,角落里开了几块小菜畦,种着各色蔬果,一只小花狗趴在一旁呼呼大睡——这是沐昭画作中的场景,她总说以后要找一处山谷,搭一座小竹屋,与自己的师父长长久久住在那里。她将画里的场景偷过来用一用,想来小昭儿也不会怪罪她。
谒雨瞧那少女痴痴望向自己,眼中全是痴恋爱慕,心下那一颤。他下意识低头,就瞧见她胸前两团乳肉,登时红了脸,赶忙别过头去。
红绡亦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瞧见自己这身打扮,也羞得满面通红,心中暗啐那白柔果然是个不正经的,自己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照着她学……
谒雨通红着一张俊脸,结结巴巴问:“你……你为何穿成这样?”
红绡咬咬唇,哄他:“是你叫我穿成这样的……”
狐狸精,天生就会骗人,尤其骗男人。
谒雨听罢,登时大臊,暗想自己当真是如此孟浪的好色之徒不成?他大声反驳道:“你既说我是你相公,为何我什幺都不记得?”
红绡眼中盈起一片水雾,望着他痴痴道:“你上山采药,摔坏了脑袋,时常不记得从前之事。今日叫我穿成这样,却又忘了,偏我是个傻的,枉做这自作多情的轻浮之人……”
说罢一扭头,只留个侧脸给男人,一滴清泪悠悠滑下,竟似直直落进那男郎心口,烫的他一颗心脏霎时腾起一阵白烟。
谒雨瞧她哭了,顿时信了七八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急急说道:“娘子莫哭……是我……是我不好……你……你打我吧!”
红绡转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嗔怪着看向他:“我打你做甚,你既不记得我,那便趁早休了我!”说罢转身便要走。
谒雨忙拦住她:“别,娘子……”
红绡听他唤自己娘子,似从那心窍中灌入一汪蜜糖,明知这是引梦铃制造出来的幻象,明知谒雨是被她所哄骗,并非出自本心,却还是被这虚假的快活冲得头脑发昏,愈发入戏。
她一双眼儿睇向那傻男人,柔声道:“我在这儿等你半晌,如今腿酸,你还不抱我进屋去……” 愈说声音愈低,渐渐不可闻。
谒雨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傻傻走过去,却不敢伸手触碰她。
他只觉她像那雾中花水中月,轻轻一碰便会涣散,再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