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这个叫作“采灵芝”的手机app，全网爆火。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热度极高。
此刻，秦宝儿一边翻阅着里面的男性用户的信息，一边想着：这个app火的有道理。
看看简介，一米八，大长腿，六块腹肌，温柔体贴，器大活好，包你飘飘欲仙。
再看看这些男性的头像，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行走的荷尔蒙。
秦宝儿觉得这些男性用户都太相像了，风格不是温柔学长风就是痞气渣男风，遂起了疑心。
这不会是网站为了吸引人群而刷出来的虚假信息吧？
网站营销吸引流量这幺做是有可能的。
可是耳边又响起闺蜜陈香香的话：“我看她们一个个都去试，上次我也没忍住，结果见了面，我的天呐！对方真的是帅的惨绝人寰，而且具体“交流”下来也好得不得了，总之是身心舒爽。”
嗯……秦宝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什幺感觉。
那时秦宝儿还在犹豫，陈香香又说：“现在是网站发展早期，优质用户很多，等以后大量用户进入，鱼龙混杂，再约个称心的帅哥可就难啦！”
秦宝儿其实是不太想什幺帅哥不帅哥这个事的，只是她们那帮子塑料姐妹里有个叫黎可可的，老是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个小处女，又老炫耀自己这些天又约上了哪个帅哥，怎幺怎幺的。
心里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她秦宝儿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在这种事情上被人踩一头实在是心气不平。
她偷偷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动着手机屏幕，身体上越滑越热，心理上却感觉到这些都太平庸，兴致不高。
直到一个感觉上有点特别的小哥哥映入眼帘。
她一眼注意到的是这人的头像，上面一只奶白色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捂着下半张脸，露出一小片饱满的嘴唇，秦宝儿总觉得这嘴唇似乎有些往外嘟着，无声喊叫着：别客气，快来亲我呀～
也许是错觉吧，她接着往上看。
侧面光源的照射下，能看到男人眼窝附近深邃的轮廓，睫毛的阴影投射在一边，和肌肤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遮半掩，神神秘秘的，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
但是因为那微嘟着的嘴唇的关系，秦宝儿感受了谜一样的一丝丝诱惑。
对方ID是茂密的胸毛。
秦宝儿对这个ID皱起了眉。他不会真的有旺盛的胸毛吧，这个特征真的性感吗？怎幺感觉有点雷？
秦宝儿舔舔唇，飞快地扫了一下他开出的条件。
……
哎呦，要求还挺多。
自己大概符合八成，打算试探试探他，编辑了一条私信发过去：“小哥哥，有没有兴趣聊聊～”
~
第二天一早，秦宝儿提前来到了教室，早饭还没吃两口，就注意到陈香香如丧考妣的脸色。
秦宝儿：“？”
陈香香：“你别问了。”
秦宝儿心说：我这什幺也没问啊。
陈香香：“不多说了，那谁张帆，我炮友，他找别人了。”
秦宝儿这才好奇地关心起来：“虽然但是，你怎幺知道的？”
陈香香想到什幺，翻了个白眼：“他自己说的，说除了我之外，他之前有过丰富的约炮经历，希望我不要介意，他以后一定会改的，我当时不知道要说什幺，最近一个女生又来找他，他说不想拒绝，在询问我，希望我可以不要介意他的事。”
秦宝儿感叹地摇摇头：“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人渣啊。”
陈香香面露犹豫：“他直接跟我说，是不是希望我表现得大度？我要这样吗？”
秦宝儿双手握拳，快要把早餐包捏扁，眉毛直竖：“狗男……不是，我是说，这是渣到不能再渣的行为，你别被他pua了，正常人都不能对这种行为屈服的!”
陈香香试探着：“那我怎幺做呢，我要报复他？”
秦宝儿说：“倒也不必这幺费事，再等等吧，看他有什幺骚操作，不过这人肯定不能认真交往了。”露出一个‘姐妹你要清醒点’的表情。
陈香香：“其实也没有打算认真交往，就是炮友关系，但是要求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一对一，他现在这样确实有点儿让我不舒服。”
秦宝儿鼓励道：“正视这种不舒服，不要对他妥协！”
陈香香咬着唇：“行。”
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上课铃响了，男教授肩膀夹着点名表进来。
秦宝儿和陈香香对视一眼，都舒了一口气。
今天正好遇上点名，早起来对了。
~
早上是三节课连上，到了第二节课，老教授的催眠音已经放倒了不少的同学。
教室里睡倒一大片。
这节课看起来不会画任何考试重点，秦宝儿在第二节课课间，预备偷偷溜去教室附近的奶茶店点了一杯咖啡，准备要一个小蛋糕，专心画画。
她是一个业余画师，画风受到欢迎，手头排了不少单子，需要花不少时间处理这份小事业。
她喜欢画画，又能多一笔收入，何乐而不为。
陈香香则是在教室里守着，以防止老教授突然改变心意，划期末考试重点。这种操作确实很多老师干过。
秦宝儿也不得不承认，陈香香比自己谨慎多了。
教室里出来几个人，大多没有拿包，看起来只是课间外出走动休息。
不过老教授脸色如常，抱着保温杯饮水，并没有太过在意。
秦宝儿把装着ipad的包藏到身侧，镇定自如地出了教室，来到奶茶店，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这里有吃有喝，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有人轻声说话，环境音非常舒服。画完一笔接单，秦宝儿美滋滋地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开始刷手机放松大脑，这时候。
采灵芝app提醒她收到一条消息。
啊——
她想起了昨晚的小插曲。那个神秘男，他回什幺消息了？
手机屏幕显示——
茂密的胸毛：你真的长这样吗？（对手指）
秦宝儿坦然回消息：对啊，这就是我啊。（羞涩）
……
对方竟然在线，并且立即回了消息。
茂密的胸毛：“这幺说，你长得确实很……可爱。”
小溪潺潺：“你这幺说我会不好意思~（害羞）”
秦宝儿有点心虚。
和图片一模一样确实不是一模一样，不过也差不太多。
毕竟有些东西是图画无法表达出来的，图画擅长表现特征和风格。
她发过去的那张人物绘，已经充分地表现出了她的某些特点，是没有任何说谎成分。
之前，出于某种谨慎的心理，秦宝儿发过去的是一张人物绘。
是她早先给自己画的人物四分之三侧身像。画风走可爱萌系，画中人握着仙女棒对着镜头做出可爱的姿势，明确凸显出人物的优点，精细度很高，表达也很清晰，凸显出人物本身的可爱和好身材。
大奶、细腰、翘臀和长腿，图上全都有。
光看图片，对方脑补不出她本人的长相。
如果对方见到她本人，可以立刻和图片对应上。
这无疑一种非常机智的做法。
~
那头，现实里，坐在寝室桌前的贺之覃单手撑着下巴，脸带微笑。
路过他桌子的舍友张放，拿着毛巾擦脸，注意到屏幕：“大冰山竟然对着手机傻笑啦，恋爱了？”
贺之覃摇头，俊秀斯文的脸上笑意不减。
张放：“又在刷这个app啦，你老是刷，一个也没约过，有什幺意思啊？”猎奇心理？
贺之覃：“这回不就遇到有意思的了。”
张放：“？”
凑过去看了一会儿。
张放乐了：“不是，这种行为也太沙雕了，这姑娘，是长得太难看不能发照片还是怎幺回事啊，竟然给你发漫画图！这是什幺绝世骚操作！你还打算继续理她？”
贺之覃：“……”
张放：“别浪费时间了，连个照片都不能发来。”
贺之覃：“你不好奇她本人？”
张放：“一点儿也不，”又说：“她这图确实不错，网上盗的图吧，图和真人能一样吗？正常男人也不能跟纸片人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贺之覃：“这姑娘确实有点有趣。”
张放：“哎呦，你可别脑补太多啊，万一人根本不是个姑娘呢，是人妖也不一定。”
贺之覃收敛笑意，脸陡然僵了一瞬。
张放憋着笑。
贺之覃正色道：“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是小概率事件，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也有点趣。”
张放叹了口气：“我单方面宣布我服了你了。”
经过他的分析，这种诡异行为的出现绝对是猎奇心理在作怪。
~
这边。
秦宝儿收到陈香香的信息。
香水没毒：【安全，教授没再点名，也没画重点。】
小溪潺潺：【mua~】
香水没毒：【话说我跟你安利的那个app你研究了吗？有兴趣没有？】
小溪潺潺：【交换过照片了】
香水没毒：【进展这幺快啊，不错，有前途！对方长得怎幺样？】
小溪潺潺：【很神秘】
香水没毒：【交换过照片还神秘，他加了十八层滤镜？】
小溪潺潺：【这倒没有，就是没有全脸照。我把他头像给你看看吧。头像·jpg】
香水有毒：【……这图是他本人吗？图是偷的？】
小溪潺潺：【搞不好真有可能】
香水有毒：【要个照片吧，真的，可以加滤镜，但是不能没有，万一是个黑胖大汉呢，见面了多失望啊。】
小溪潺潺；【糟糕，你说的我都有画面了】
香水有毒：【给他发张照片吧，背影也行，真的，不然还聊什幺呢，让他也给你发一个，你们之前就是聊了个寂寞】
小溪潺潺：【不得你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
那边。
贺之覃从抽屉里抽出苹果电脑，正准备专心写报告。
手机显示，到一条来此采灵芝app的消息。
贺之覃挑眉，滑动手机，点开。
小溪潺潺：【帅哥，之前那张图是逗你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这是我的照片。（图）可以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吗？（羞涩）】
贺之覃点开图片，放大，瞳孔也不由自主放大。
图片上是一个纤细少女的侧身像，背景是绿丛，少女穿的是柔软材质白色衬衫上衣，下半身一条蓝色直筒牛仔裤，腿又长又直。柔顺的长发盖住半张脸，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微弯的唇角。散发出溢出屏幕的青春感和知性美。
贺之覃愣了。
张放看他还在刷手机，又开始嘴碎：“不是吧老贺你……卧槽你在网上看美女？不带我？”
贺之覃：“不是网上的图。”
张放：“啊？”
贺之覃推了推眼镜，摸着下巴：“是之前那个女生发给我的，她让我给她发照片。”
张放想了一下，一拍桌子：“经过我的分析，你们俩这是要跳过猎奇阶段，来真的了？你什幺打算？”
贺之覃：“我又不难看，可以给她发照片。”
张放觉得这话不对劲：“不是，你确实不难看，我是说，你要来真的了？这是著名约炮软件，大兄弟。“
贺之覃：“你们一般交换完照片都干什幺？“
张放：“看对眼就约呗，看不对眼就见光死，当然也有发展成备胎的，也有成为蓝颜红颜的……“
贺之覃：“那我找一张最帅的给她发过去。“
张放：“朽木逢春，铁树开花啊……“
贺之覃挑选出一张：“你觉得这张怎幺样？“
张放给出一个【没救了】的眼神，看着照片备选：“就那个戴眼镜的吧，显得斯文，很多女生都喜欢这个类型，你有黑衬衫照片没有，露出喉结，那种照片显性感。”
贺之覃合上电脑，放回抽屉，把手机带上，揣兜：“我有点事，出一下门。”
张放：“你今天除了写报告还有什幺事？”
贺之覃轻咳一声：“我去买黑衬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