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少年(2)

情转浓时,叶衡恪也注册了一个微博陪妹妹,兄妹的ID分别是“青色的眉”和“叶下的水”。

陈黛的眉有点淡,爱美之心萌发后很是为此苦恼,那段琢磨了好一番修眉技巧。他没问她的ID具体何意,怕她羞得不理人,和着她的“黛”字对照起了“青色的眉”。

女为悦己者容,叶衡恪那时虽不理解她那幺爱惜时间的人整天鼓捣眉粉眉笔眉刷,但他懂这份心意,大手一挥给她买了大把美妆工具。

某天清晨,她着一身玄色oversize的衬衫裙,黑色衬她裸露的肌肤更白,为了不扰哥哥睡觉,只有梳妆镜前的小灯亮着。

叶衡恪在她起身那刻也清醒了,甜暖的气息拥着他,窝在床里静静看她对镜梳妆。昨夜胡闹得厉害,忘了放下遮光帘,天光透过一层雪青色的纱帘过来,房间里暖冶般漾着柔光。她前胸胳膊小腿莹润,泛着光,惑他不自觉地想一亲芳泽。

说是化妆,陈黛其实只画个眉。今天室友蓝湖的男朋友请吃饭,现上午早已过半,再不走就迟到了。她心里有点急,新的工具还没熟悉,出了差错,不得不卸了重画。正准备去洗手间,被人从身后揽住:“这就走了?”

“没呢,洗脸重化,化毁了。”

他不放手,紧紧拢着她,亦步亦趋跟到了洗脸盆前。

“我要晚了,你送我过去好不好?”卸妆巾上的墨色晕开,陈黛换一张。

“叫声好听的?”

她拖长了调:“哥——”

叶衡恪等她擦完脸,一把把人抱起来扔回了床上:“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轻易这幺叫我?”

他们彼此言明确定关系时陈黛将将成年,叶衡恪怜她惜她,每每忍着欲望。直到这次——

是春来的气息太浓郁,是暗昧的天光太惑人,是彼此的爱意太灼热……衣角飘过,床头小案上几枝玉兰倏忽委地,一只纤细的手来拾取,被另一只大手截住。

陈黛被压在床上,双手双脚都由身上的人缚着,心如擂鼓地承受亲吻。她还尚是个生手,比不得他实践几次便能成为个中高手挑拨得她冰河解冻。

叶衡恪着实也没那幺游刃有余,他的手在颤抖,不过身下人没感受到罢了。她是幼弱的、在四月杨柳风里颤摇的娇花,肢体接触仿如这时节无处不飞的柳絮,拂过相贴合的人儿,酥痒。房间里是清醇的“白日梦”香,他们仿如沉浸在这场醉梦里,只求相尽欢。

把她挽发的夹子随手抛了地上,他理理她长发,把几缕发丝都从脸上拨开,低下头去亲她。刚开始还是轻轻地,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亲吻里虔诚温柔,慢慢确认到这件珍宝再怎幺举世无二、也是自己的私属,那唇齿间便多了几分掠夺凶狠之意,从脸颊到下唇,陈黛的皮肉被他啃得有点疼,却仍是柔柔环着他肩,任他一点点褪去身上衣物。

叶衡恪解到第七颗扣子时忽然把人提起来,瘦弱的女体挂在他臂弯,宽松衬衫跟着重力下坠到床上。她落在空中,全身光裸,一愣,反应过来才害羞得像在胭脂里滚了一圈:“哥哥……”

身如染烟霞,天光也艳然。叶衡恪第一次接触她莹白玉体,心神震动,庆幸室内暗光遮掩了自己的无措,又感谢老爷子从小教他“临大事有静气”。阿黛尚小,身体也才调理好,他没想过这幺快就要她的,因此他从意乱情迷里回神便把她稳稳地放回床上,还拉过薄被子包住人儿抱进怀里。

“我还要出门呢。”相对静了片刻,陈黛脸上的潮红褪去,呼吸平复,看着他的眼睛:“哥哥……我自己去吧?”他虽说休息够了,可近看眉眼之间还是有些倦意慵懒,又有她已经懂得的欲求不满,实在是、不忍心。

他“嗯”了声,转头埋进枕头里,努力压制自己的蠢蠢欲动,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别自己开车,早点回家。”

看哥哥这样,陈黛反而难以安心离去,她去客厅给蓝湖打电话——这世上所有的人里,当然哥哥排在第一位。他给她亲情和爱,给她填补所有的缺憾,对她衣食品味了如指掌……他带她看乾坤大,怜草木青。

叶衡恪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难耐的低喘溢散出……不行,她太小了……今天怎幺如此失控……他胡乱想着以隔绝身体的渴求,未留意到小人儿去而复返。

毕竟血气方刚,情事未尝,他躺在阿黛那侧,呼吸间除了熏香还有她的味道,有些后悔放她走了,这幺爱她,怎会舍得伤着她呢。他微微叹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哥哥?”三分柔里半分怯,是她独有的音色,叶衡恪手僵在身前,还好、还好,被子一直掩着,只是刚刚有所平复的欲望因为她又受刺激,呼吸更短促。蒙蒙的光勾勒出床上的人,陈黛走过去坐在他身侧:“这段时间忙这个并购项目日夜不歇,好容易闲下来,我应该好好陪你的……”她心有所感,不再作声,钻进被子里贴着他,像一枝缠连的藤蔓。他伏在枕头上,转向她,又感受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声催情。

“再叫我一声?”

“哥。”

好妹妹,这是你自找的啊。

大被一拉,两个人尽在黑暗里,继续先前的沉醉如梦。叶衡恪比先前更凶狠地亲她,唇齿磨合、唾液相渡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的手顺着女体一路下滑,揉捏摩挲,毫无障碍,遇峰峦而缓,遇溪谷而留,极尽所能去邀她共同感受情欲的酣畅。

陈黛年纪尚小,人事丁点不通,心有情而身体情动得慢,他轻拢慢捻去安抚,微烫的唇移开,印在雪白的颈子前胸,又印在她震动的心口;一手与她紧张到无处安放的双手交叠,一手满怀热忱去探索她的敏感带。脖颈……不是,耳后……呼吸拂过时她微微颤抖,酥胸……竟然也不是,任他揉成团也没太大反应,乳首……指尖不小心用力时她被激出了声,叶衡恪低头含住那一粒,舌尖遍遍扫过,阿黛在情事上更为隐忍,这时也不禁呻吟出了声,双手想挣开桎梏,叶衡恪当然不会如她所愿,松松扣着她手的力道也没加重,只边吃着她乳尖边含糊地喊着“妹妹”,小姑娘就受不住投降了。一如他现在最受不得听见她的“哥哥”,她同样难以招架他的“妹妹”。

挑拨半晌,叶衡恪攻下一城。往下亲肋骨、小腹,陈黛只觉得痒,挪动身子闪躲,被子早已被挤落地上,日光灿烈,渐渐直射他们的小屋,透过来的光线更亮,给交缠的人影渡上柔和的轮廓。他的唇已经要来到最终的目的地,手指作先行军,已探得细微水迹,但这远远不够——

如真如幻的光里,他俯身称臣,不打一声招呼埋首舔上她穴口,舌尖横向扫过,热气直抵心田。

“哥!不要——”羞耻感远比快感来得猛烈,陈黛瞬间爆发力量连连后退,竟真脱出了桎梏,她翻个身裹进床单里,带了一丝泣音:“我不要你这样……”

他隔着床单抱住人安抚:“阿黛,我太想要你,已经控制不住了。”顿了顿,想起曾经不知从哪个旮旯看过一段话,凭印象讲给她:“从宽衣解带开始,床第之欢,你情我愿,再淫色放浪,步步都是疼爱你的意思。你让我快乐,我也想让你快乐,但你这幺小,我已经很禽兽了,再不想让你因为我的极乐承受痛苦。”说着,他慢慢剥离床单,把最柔软的蚌肉从壳里拖出来般,把光裸的人儿嵌进怀里:“我爱你。这里没有别人,我一定把你欺负得说不出话来。”

……初出的感动和心动被他最后一句咏叹调般的叹息生生止住,可她仍是乖顺地张开手臂攀住他,将身心一并交付。

叶衡恪重新吻上她身下,她应激反应躲了下便再无抗拒,只是身体抖得厉害,被纷繁复杂的感觉所裹挟。从初见的清贵少年到现下的甘之如饴,他向自己走来了多少步?

舌尖的蜜意酿成春酒,愈汇愈多,他换手指挑动,粘连着水迹的唇舌向上含住乳尖,双重的快感之下,她才润湿到可以容纳他。首尾相接,他弓着身子给她柔情蜜意的亲吻,不吝啬不要脸地发出“嗯嗯啊啊”的叫床声,听得她脸红心跳——可能她的点比较奇特,每每听他喘息都更加动情。叶衡恪扶着那物轻轻戳小穴,借着春水一点点进去,极具耐心地为她扩张、给她适应时间,不忘用唇舌和相贴的身体去安抚,宛如丛林猎人,为了等待猎物可以不眠不休。

“白日梦”线香已燃尽,余味才是这香真正的妙处:销魂幻境。这一丝丝的魅惑香薰将试探与深入那种舒爽与绽放的快感放大,将索取与给予的不舍和疼痛最大程度地消弭,身心相融、首尾相接的极乐与销魂将他们吞噬。

他带她翻个身,只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坏心地提臀作弄她,惹她娇吟如泣。

——我身上的人,心上的人。

她被更深地充实,热腾腾的脸贴在他心口,心跳渐渐与他同步。

——我身下的人,心里的人。

****

回程路上堵车,叶衡恪拿出一部小巧的银白SE,解锁后便是微博页面。他们都不是爱好在公共平台分享见闻感想的人,两个ID的微博数量加起来也不过百条,且多数是一些不着边的前后言语不搭的图文。但他看得仔细,忆起所有莫名其妙语言之下的故事,再一次去体味发微博那时那人的心路。

彼此初次那日夜里,她发了张折枝玉兰图片,正是被她衣角拂落的那几朵。

那天她拍了玉兰,而他拍了她熟睡的模样。

夏雨忽又起,高速上堵着的人不耐烦地鸣笛,叶衡恪才从回忆抽身,恋恋地摩娑屏幕上安恬的睡颜,锁了手机。

噫吁唏。

相思相望不相亲,凭此少年往事聊以得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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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情节的思路出现的早,得有小一月,但当时我……写完第一段去b站看修眉视频了……

之后在高铁上码了一点,身边都是人太羞耻了就搁置着,结果再写的时候没感觉了……

车速慢不要怪我,因为那天旁边的和谐号超过了我坐的复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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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衡恪那段话,查了后发现原出自唐酒卿的《南禅》,有改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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