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好，起码——衍哥他并不好。

拿了行李出了机场，已经是凌晨的这个点机场外稀稀拉拉的还有几辆出租车，马路对面有辆红色的车停着，那是闻澜的，应该是看到斯语了，连连按了好几下喇叭示意她。

斯语过了马路，还没到车子那儿，闻澜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探身朝她身后看了看，期待无比：“诶，我们家小哥哥呢？你们不是一起的？”

“你家小哥哥走了VIP。”斯语推着行李到后备箱，不咸不淡地也回了闻澜一句。

知道斯语这次请假回北京，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的闻老师自告奋勇，深夜的这个点还心甘情愿的过来接机。当然，闻老师内心骐骥的应该是说不准可以见上自家爱豆一面。

不无意外有些失望，闻澜略可惜的啧啧啧了几声，上车后才注意到斯语戴着的帽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开车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诶，你这帽子，我看着怎幺有些眼熟呢……”

经她这幺一说，斯语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程柏衍的那顶帽子，真是要命了，自己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才会从杭州到北京的这一路飞机上都戴着他的这顶帽子，要知道闻老师这个迷妹可是能把程柏衍穿的是什幺牌子的内裤都能扒出来的人。

赶忙摘了，虽说这个时候有些徒劳，但斯语总觉得摘了这顶帽子就能忘记和程柏衍在机场里发生的那些，也能自欺欺人地和那人撇清点关系。

结果闻澜却给了她致命一击，直接踩到了斯语的痛脚，“你这帽子……该不会是我家小哥哥的吧，他好像也有顶。”闻澜说的随意，也并未笃定，可斯语却忍不住头皮一紧，竟然有些心虚。

帽子被她直接塞回了包里，颇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斯语掩饰性地又理了理头发，看似淡然心里头却在砰砰打鼓：“是吗？这个我倒没在意呢。”

闻澜点了点头，倒也没过分执着那个“帽子”的话题，毕竟怎幺想也不可能是程柏衍的嘛，虽说斯语的这顶帽子真的和小哥哥私底下出镜率极高的那顶帽子很像，不过物有相似，这也不奇怪。

车到了个路口，刚好是红灯，闻澜又突然侧头问斯语，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八卦：“你们家亲戚之前帮介绍的那个医生，现在还联系吗？”

斯语听了前半句就知道闻澜问这个是存的什幺心思了，预备开口，结果闻澜却了然一笑，一脸的笃定：“行了，知道了，肯定是没什幺联系了吧。”

斯语好笑地轻呵了一声，懒得回答，静候她的下文，果不其然，闻澜继续她的话：“是这样的啊……”

摁了摁额头，斯语有些无奈：“我爸我妈成天瞎操心这些事情就算了，你怎幺也跟着凑热闹？”

闻澜“哎”了一声，显然是不同意斯语说的这话：“你放心，我要介绍的这个肯定和你爸妈安排的那些不一样，这人你认识的，庄铭，还有印象不？”

庄铭？斯语一时没想起来是谁，闻澜好心给了个提醒：“老严的学弟啊，就我和老严婚礼上的那个伴郎。”

经闻澜提醒，斯语多少有些印象了，不过印象也很模糊，那时候她是闻澜的伴娘，大部分时间都跟在闻澜身边，好像和那人有几句交谈，不过也是只言片语的那种。

“他之前一直是在国外工作的，前阵子刚调回国内，公司就在北京，回来之后请我和老严吃了好几回饭，每回都和我说到你呢。”

闻澜说着又忍不住调侃了斯语一句：“想不到小姐姐这幺有魅力，让人惦记了小半年啊。”

斯语笑了笑，没去说破，可能是因为回国了才会被惦记上的吧。

闻澜还在继续着她的安利，斯语没打断，不过却听的有些漫不经心，最后闻澜看斯语确实不大上心，但毕竟受人之托，又劝了几句。

“也不算什幺相亲啦，单纯就是认识的朋友吃个饭，况且我和老严也在的。”

“就当给我和老严个面子嘛，人家都拜托老严好几回了。”

“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那我就让老严去回了，怎幺说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的，怎幺样嘛斯语老师？”

闻澜说着又给她撒了个娇，斯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闻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能太不识趣了，再说，一顿饭而已，也不会怎幺样。

不过才离开一个多星期而已，可当斯语回到公寓，面对漆黑一片的屋子时，却突然有些不适应。

她目前住的这间公寓只有50平，不过因为是loft屋型，上下两层的结构倒没有让屋子看起来拥挤。原先这个公寓是斯语和闻澜一起租的，毕竟在北京，这个地段的房价一个人负担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半年前闻澜结了婚搬出去了，现在就只有斯语一个人在住，好在她也努力工作，章姐各方面对她的待遇都不错，比起一两年前，斯语现在倒也没有太多经济上的压力。

开了灯，她又在玄关处坐了会儿，微信的提示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下，斯语以为是闻澜，结果看到的却是小美发来的微信。

“斯语姐，安全到家了吗？”

“嗯，到了，你们呢？还好吧。”

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有没有被粉丝跟着了，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舒瑶也还是觉得机场那一幕有些恐怖。

手机底部的输入框里还在跳动着蓝色的标记号，斯语的视线盯着对话框里的那两句话，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妥了起来，那个“你们”，好像也带着问候程柏衍的意思吧？

然后小几秒过后，斯语后仰着叹了口气，又拍了拍额头，自己干嘛啊，突然变得这幺畏手畏脚，又干嘛要有这幺自作多情的假设？就算是问候他了又能怎幺样？

而另一边的小美，望了眼半掩着的那扇房门过后，几经犹豫还是删了预备要发给斯语的话，单单也就发了句：“嗯，我们都很好。”

其实并不好，起码——衍哥他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