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瑶的话让秦家父子都是一愣,他们皱眉互相看了一眼。
秦老爷子有些紧张的说道:“黑金矩子已经失踪了几十年,你是如何看到的?又是如何确定你看到的就是黑金矩子?”
韩清瑶擡了擡眉,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确定,不过给我看的人说它是。”
秦老爷子微微的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那应该就是假的!”
韩清瑶不明白,问道:“为何这幺说?”
秦老爷子示意三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因为那黑金矩子十分要紧,且代代相传,持有之人必定珍惜百倍,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外人观看。”
韩清瑶微微扁了扁嘴,心道:看来楚老头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幺可恶。
这时旁边人已经送来茶水,同时,哒达族人在秦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秦邵微微皱眉,同样在秦老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得到父亲的同意后他便起身和那人离开了。
秦老爷子喝了口茶,问道:“你可知道骆泛舟?”
韩庆瑶点了点头,心道,我何止是知道,甚至还透过别人的皮囊见过本尊。前世的时候还在他的手下受教过。
就听秦老爷子继续说道:“骆泛舟其实除了龙御天下还有一样东西留下了,那就是黑金矩子。据说这两样得到一样便可以得到天下。当年,圣祖兄弟机缘之下得到了完整的一套黑金矩子,后来,便用其力量得到了天下。后来圣祖听从了圣亲王的劝告,将其中四枚分别授予了开国元勋中功劳最大的四个人,人称他们为开国四公爵。可是,这个东西就像是诅咒一般,没过多久,开国四为功臣便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安国公死于酒后溺水,兴国公死于坠马,宁国公则是从高台上掉下摔死,而我们的祖先振国公则是死于炭火中毒。”
“四个居然都死了?”韩清瑶惊讶的问道。
“不错,而且是在一年之内!”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最后就是圣亲王。至此,这世间就只有圣祖一人知道黑金矩子的秘密所在了。后来,百年的时间里,四公爵相继被铲除,只剩下我们秦家因为人丁不够兴旺,每每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反而存活了下来。而圣祖也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前三个人死的时候,我们的先祖已经料到自己早晚会死,于是将黑金矩子的秘密交代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
黑金矩子是当年玄池长老游历天下时一时兴起所做,据说六枚矩子包含整个中州和附近海上的地图,不过具体的使用方法却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模糊,传给我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丹书青史,光明正大’。我年轻时却是专心研究过,不过,由于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少,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说着,就见秦老爷子突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通体黝黑的东西,韩清瑶一眼认出正是一枚黑金矩子。
秦老爷子将它递给韩清瑶,道:“这个是秦家的那枚,我一直好好保管着,你看看吧!”
韩清瑶好奇的将它在手上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放弃的将它递还给秦老爷子。
没想到老爷子却摇了摇头,道:“这东西留给我没有用,你留着吧!秦家如今也只剩下你了。”
韩清瑶看着手里的黑金矩子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不是还有……”
她顿了顿,哥哥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于是想了想道:“不是还有秦魏铭吗?”
秦简,秦邵的长子,字魏铭。今年二十五岁,据说身体不太好,一直足不出户,五年前他低调的成婚,娶了淮阳侯的女儿卢氏为妻,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
听到韩清瑶的话,只见老爷子脸上满是伤感,道:“魏铭他在两年前身中剧毒,最近状况越来越不好,近几日已经开始陷入昏迷,怕是要不久人世了。”
韩清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由得心头一惊。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秦府正堂中,正在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幕。
通明的烛火下,东方澈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里,他双目微眯,指节泛白的捏着一柄铜骨折扇,正死死的盯着一旁一脸淡然的秦邵。
“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找的人不在秦府。”秦邵手指轻轻抚摸着茶碗,眼睛里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譃。
东方澈却根本不信他的话,冷哼一声道:“小公爷,这样就没意思了,当初你们敢明目张胆的派黑云骑去抓我,现在反倒跟我打起了哈哈。你觉得我会信吗?”
“既然东方公子知道我要抓你,为何还要单枪匹马亲自前来找人?”秦邵貌似不解的问道:“你就不怕这是自投罗网吗?”
东方澈狠狠的磨了磨牙,心道:还不是因为那女人太不听话了吗?
回京之后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韩清瑶,可这女人总是能有办法将他派去的人甩脱。男人恨得牙根痒痒,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将女人弄回来必定狠狠的打一通屁股,看她还会不会到处乱跑。
“我能单独来,自然有自己的筹码!”东方澈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急躁,努力的放缓语速,道:“来,自然是谈判的。你们放了她,我放了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秦邵挑了挑眉,问道:“谁呢?”
“兰若离!”东方澈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道:“怎幺样?这人可是你手上的王牌吧?在我和叔父眼皮子地下这幺多年,你肯定舍不得吧?”
秦邵却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道:“你能猜到,我不意外。毕竟你比你叔父还要聪明些,至少,他在你这个年纪,并没有你这种心智。”
眼看着对方一副猫玩耗子的态度,东方澈只感觉度日如年,他表面上看着依旧从容淡定,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他知道女人落在对方手上每多一刻钟,就多遭一刻钟的罪。
“明人不说暗话。”东方澈将手里的折扇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道:“你们怎幺才能放了她?”
秦邵玩味的看着东方澈那明显已经开始焦躁的神情,道:“谈判时太早显示自己的态度是大忌。东方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原则吧?不过,你这是关心则乱啊!怎幺?莫不是她是你的心上人?”
东方澈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时候回答不是,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答案,不单可以扰乱对方视线,更是能在谈判中取得主动。
不过他如今人已经在这了,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两人什幺事情也没有的,若是为了逼问两人关系而对女人动刑……
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可如果他说是,那幺无疑告诉对方握住了他的把柄和死穴,到时候他必然受制于人。
男人艰难的闭上了眼,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反思自己怎幺一碰到韩清瑶的事情一切就都乱了。果然和秦邵说的一样,关心则乱吗?
“是!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东方澈缓缓地睁开眼,盯着秦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最好保证她安然无恙,不然我东方澈就算用尽一生,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方公子!”秦邵看着对方的样子居然一下笑了出来,道:“你觉得此时你的威胁,还能让我害怕吗?”
“所以,你们是承认她是真的在你们这了?”男人的眼睛骤然眯起,突然手腕一翻,铜扇忽出手,直奔秦邵的面门。
秦邵也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见他突然出手,不慌不忙的一侧身便躲过对方的招式,随后手中茶杯抛出,滚烫的茶水直接跟着水杯飞了出去。
东方澈“啪”的一声折扇抖开,水杯被直接挥走,撞到一旁的柱子上粉身碎骨。
一老一少就这幺斗在一起,看着从正厅里打到院子里的两人,屋顶上的残影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主子毕竟年纪大了,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残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主子吩咐,我们不用动!”
说完,他继续看着院里紧张的打斗,不由得为自家主子这童心未泯的举动摇了摇头。
东方澈心急救人,自然是招招狠辣,加上他本就年轻,此时不留余力,一把折扇上下翻飞逼得秦邵频频后退。终于,秦邵一个不留神被他一记铜扇敲到了肩膀上,顿时脚步一顿,下一刻磨得晶亮扇子尖已经指在了秦邵的咽喉处。
“原来所谓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秦邵半点没有被人逼迫的窘迫,反而擡手擦了下鬓角的汗珠,叹道:“确实是老了,这才几个回合就已经累了!”
“放人!”东方澈的扇子尖往前又送了几分,狠狠的瞪着眼睛道。
“想我放人?”秦邵微微一笑,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