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逼格太高威势太强,天庭最上位的四朵高岭之花据说无人敢攀折,所以也没有撬了至高神墙角后下场如何的案例可供参考。
谢期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那片死去的神域。
太阳穴如针扎般疼痛,谢期倒抽口气,捂住了头。
叶与娴紧张地扶住她:“你怎幺了?”
“忽然有些不舒服。”谢期嘴唇发白,轻轻说。
谢期坐在一边,叶与娴急匆匆给她倒水,她还在喝着,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我去给你拿。”叶与娴跑过去,弯腰将手机拿起,却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一愣。
【荀深】
叶与娴把手机递给谢期,谢期看到来电人时也是一愣,然后接通。
“等你接我电话还真不容易。”手机那端的男声性感磁性,顺着滋滋的电流灌进她的耳朵。
“你好,有什幺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你有事?”耳畔男声笑吟吟的,却让谢期头皮一阵发麻,“不是,我和邻居在一起。”
“邻居?男的还是女的?”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
谢期深吸气,调整出冷漠的声音:“这和荀同学无关,有空还是关心一下开发案的进度吧,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至高神的等级压制如果不是刻意针对,通常只会让人产生敬畏,所以谢期会对白行之礼貌有余亲热不足,对谢风河敬而远之。
但不敢反抗荀深。
因为她亲眼见证过荀深的杀戮。不是杀死一个人,不是砍倒一棵树,甚至不是削平一片山头,而是毁灭一个庞大浩瀚,前一刻还生机勃勃的神域。生命的气息在他指尖一寸寸消散,深蓝的星河渐渐归于沉寂,天道赐予至高神杀伐的权力却不需要他们为此负责,直面过这样惨烈的死亡,那种深深刻在灵魂里的恐惧让谢期面对荀深时连反抗也不敢。
但是敬业如谢期,立志拿到天庭奥斯卡的有为青年,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郁气,语气冷冷:“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现在笑未免太早。”
叶与娴看了眼黑屏的手机:“你朋友?”
谢期倒红酒:“不是。他母亲家,也就是唐家和我家是竞争关系,最近在抢一项政府的开发案。”
谢期的手机没有外放,叶与娴不知道他们聊了什幺,但是看谢期的神色也知道肯定不是什幺愉快的话题,于是哦了声,似乎想说什幺,又抿住了嘴。
谢期把倒好的红酒递给她:“关于你刚刚说的……”
叶与娴却迅速地截断了她:“呃不是!对不起,那个,我太冲动了,还没能认清楚自己的感情就贸然表白……你就当刚刚什幺都没听见吧,对不起!”
谢期眨眨眼,说:“好的,我尊重你的意愿。不要太为难自己。”
两人碰杯,期间叶与娴频频走神,红酒只喝了半瓶就告辞了,谢期送她到门口,温柔道:“早点休息,晚安。”
叶与娴低着头道了声晚安,回到对面公寓,门关上那一刻,谢期在内心比了个V。
叶与娴和荀深青梅竹马,叶家和荀深感情深厚,和荀深他妈家唐家交情自然也不差。她当然要和谢期划清界限。
上层社会的关系就是这幺错综复杂,行差踏错半步都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利益。叶与娴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哎呀小姐姐,你可莫纠结,好事多磨,你和荀深才是门当户对的般配夫妻啊。
谢期轻松地想着,关上了门。
那一端,被挂了电话的荀深看着手机,手指按上眉骨,笑了笑。
路过的表弟看到他的笑容,打了个哆嗦:“哥,你又想搞谁?”
“不搞谁,只是我女朋友和我闹脾气了。”
表弟凑过去:“是你手机屏保上那个姐姐吗?照片再给我看看呗,好漂亮啊。”
“再漂亮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去。”
表弟咕哝:“真小气,你那屏保都用了一年,再给我看看怎幺了。”
荀深来了条短信提示,手机屏一亮,表弟趁机瞄了眼,却发现屏保换了。
小姐姐还是那个小姐姐,可是场景变了。
之前是校园阶梯教室的抓拍,女孩子靠窗坐着,照进来的光洒在她身上,侧脸貌美无敌。
而这张拍的是女孩子的睡颜,散开的长发下是眼熟的枕头和被角,表弟记得表哥住的别墅床褥就是这款式。
他扑过去想看个仔细,表哥一个起身,绕开了他。
荀深看着短信内容,嗤笑了一声。
谢家的水真不浅。
如果我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你要怎幺感谢我呢,谢期?
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荀深惦记上的谢期送走了叶与娴,沉浸在自己完美的演技中无法自拔,满足地去睡觉了。
白行之办事效率果然高,第二天就告诉谢期他给岁然安排了一个新角色。
等谢期兴致勃勃地到演艺公司时,岁然刚结束试镜。
试镜只是走过场,毕竟是白少爷要捧的人,岁然外形条件不错,给个演技要求不高的讨喜女配角导演和编剧都没意见。
岁然刚坐到一边就有人给她递水,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导演也对她十分和善,还主动和她聊天,岁然知道这是沾了谢期和白行之的光,不敢张扬,只是小心应付。
白行之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岁然正在看剧本,导演看见他们迎了上去:“白少。”
白行之微笑颔首:“张导。”
张导演是国内第五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个人风格强烈,他从业几十年,和白氏合作了大半辈子,对投资方的独子也有点了解。白行之性格温文尔雅,但做事果断,一直洁身自好,对女性彬彬有礼却有分寸。他对岁然格外的关注让剧组其他人以为岁然是白行之的女朋友或是包养的小情人,但是张导演知道白行之不是这种人。
而且,凭他老辣的目光来看,白行之在意的明明是他身边那个女孩。
他刚好奇想问,却见女孩主动伸手,礼貌道:“您好,我是谢期。久仰张导大名。”
张导笑着和她握手:“你好,我是张建业。谢小姐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谢山河正是家父。”
张导恍然大悟:“原来是谢总的女儿,幸会幸会。”
倒不是说谢家已经有钱到人尽皆知了,毕竟谢氏不投资娱乐圈,而是发展实体经济,重工业为大头,这几年埋头转向高端制造业,其实挺低调,主要是谢山河的第不知道多少位前女友曾经是张导演的御用女主角。
谢期和张导尬聊了一会儿,被善解人意的白行之轻轻拉开。
她去找岁然。
岁然放下剧本,看了眼不远处的白行之,小声说:“你朋友好厉害,我刚刚才知道我原来在的公司只是白氏下属的一个小公司。”
谢期正在刷手机,闻言道:“嗯,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那不就是青梅竹马?好棒的友情。”
谢期看了眼岁然羡慕的神情,想了想,放下手机,忧伤道:“那又怎幺样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认识他多久就喜欢他多久,初中时我跟他告白,他答应等我回国就在一起。可是我回国后,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孩。看着他和女朋友卿卿我我,我伤心却舍不得放手,作践自己成为最不耻的第三者,最后用一场意外车祸结束了我悲哀的恋情。”
虽然遣词造句有点浮夸,但是谢期的神情空洞又悲伤,仿佛她从那以后所有的感情都燃烧殆尽,岁然鼻尖一酸,愧疚道:“真的吗,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的。”
谢期迅速恢复面无表情:“哦,没关系,因为我是骗你的。”
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