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又过去了。
七月流火,八月酷暑。
萧小枪住在低矮紧凑的平房里,渐渐有些耐不住这样的高温天气。
有天晚饭,他买了几瓶冰镇啤酒,把饭菜都摆到屋外,坐在外面乘凉消暑。
吃到一个泡椒凤爪的时候,他想起一个人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小拖,大名肖虎,外号拖拉机。
六个月前,他跟着小拖去缅甸走私,搞砸了一桩生意。
他一直等着人来找他算账,可是到了现在对方反而音讯全无。
他莫名隐隐有些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些时候你以为占到的便宜,其实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钱。
或许是现在的生活委实有些过于平静了,他有些居安思危。
饭点这个时候是最清闲的,四周除了蝉叫,只有房檐下的一盏灯照着这里。
天色尚亮,他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背后凉飕飕的,萧小枪打了个冷颤,喝下去的冰酒全在肚子里。
他想尿尿了。
等他尿完回来,酒意一扫而空,紧张的神经也稍微松懈下来。
萧小枪低头吃菜,不知为何心里沉甸甸的,失去了以往的洒脱。
这几天他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有什幺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盯着他。
晚上适逢大雨,平地一声惊雷,他从睡梦中蓦然惊醒,在一阵心悸中,突然听到外面发出一声异响,簌簌的像什幺东西拖过地面,他迅速起身打开灯,穿上拖鞋拿上手电筒到外面巡逻,结果除了在一棵树上照到一只猫追逐一只松鼠,偌大的小区里跟平时一样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他浑身湿透,在一棵大树下喘着气,平复自己跳的异常剧烈的心跳。
他感受到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擡头看看天空,漆黑的望不见任何东西,像一种巨大的桎梏,让他透不过气。
从未这样急切的期盼天明。
第二天,他特地去找小拖。
到了地方,他给小拖打电话。
小拖接到萧小枪的电话十分讶异,电话里也没说什幺,他让萧小枪去一家饭店等他。
萧小枪来到约好的地方,是个看起来很不错的酒店,装修倒有几分豪华,他有些诧异,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他坐在大堂里,等了不消一刻,就看见小拖一行人推着旋转门走进来。
有人迎上去,口口声声喊他“虎哥”,一伙人笑笑闹闹,似乎都以他为首。萧小枪越发诧异,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发小何时有了如此的出息。
小拖看见他倒是收起笑脸,有几分回避的意味。
两个人坐在一个很大的包厢里,又在隔壁另外开了一个把刚才那些人都请进去。
等到两个人的时候,萧小枪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人。小拖明显不一样了,他穿着肉眼可辨的质地很好的衣服,头发梳的整齐,说话做派都脱离了曾经的那个小混混的样子。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人怎幺会有这样大的改变。
难道他是发了财, 所以顾不上那单生意的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