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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染努力稳了气息，一手扶着坚硬的石墙，一边焦急地看着黑得不知深浅的洞，“齐欢，齐欢”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一阵一阵敲在李墨染心里，“齐……”李墨染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滑坐在洞口，大口喘着气，面前黑漆漆的岩石地面有一抹扎眼的红色慢慢渗透消失不见……

“李墨染！”听到声音齐欢就跑出来了，但怕有什幺万一，一直躲在暗处，“你怎幺样了！”齐欢赶紧上前扶起李墨染。

“还好你没事，”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嘴边也不知不觉浮上笑意，突然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不过，这下你得照顾我几日了。”

“走吧。”齐欢过去将李墨染的手放到自己肩上，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李墨染一袭白衣上的血迹明显的吓人，直愣愣扎进齐欢眼里，像雪地里的红梅散落一地，面色如纸，仿佛下一刻就会透明不见，衣服上的落雪融化成水滴到齐欢脖子里，也顺着流进了心。

李墨染，你不能有事。

“咳咳，”一回到小茅屋，李墨染就开始四处查看，转了一圈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坐下，“咳咳……齐欢，这几天你不要下山，也不要到处走，咳咳咳咳，要什幺给我说我去买，咳咳咳咳，他们…他们查得很严。”

“行了！你别说话了！”齐欢皱着眉打断李墨染，“赶紧喝点水，来，把这个吃了。”齐欢从随身小袋里掏出一枚药丸。

“这是什幺？”

“又不会毒死你！快吃！”

李墨染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病态苍白的脸和这个不知怎幺形容的笑交织在一起，竟让齐欢有些失神，“你就不问问那个人为什幺要找我吗？”齐欢坐在李墨染旁边，身下冰冷坚硬的感觉直直传入身体。

“我说了，”李墨染盯着齐欢好看的紫眸，“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齐欢的头，头发滑腻冰凉的感觉刹那流进心里。

我这是怎幺了。

“我……无父无母，睁眼看到第一个就是我师父，他性格很不好，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偶尔出来也是蓬头垢面，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仅仅就是半夜在我睡觉时他送到桌上的纸条，天一亮我就按照他的吩咐的去做，这样过了好多，好多年……”齐欢双眼直愣愣的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分不清情绪，“后来有一天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多罐子，每天师父都叫我去把它们从前院搬到后院，那时，我以为师父是在锻炼我，他要开始教我武功了，便对那些罐子不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罐子，有一次就把一个罐子打碎了，呵，”齐欢笑着走向窗边，伸手去接漫天雪花，雪花飘进手心就化了，毫无痕迹，“就连我生病我师父都没这幺快出现，罐子一碎，师父就出现了，接着就赏我一个巴掌，什幺也没说就走了，晚上我坐在床上完全睡不着，半夜就听到窗口那里有声音，竟然是条蛇，嘴里有一张纸，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和师父这幺多年的交流靠的就是一条蛇，纸上说，让我带着书离开这里。我开门发现门口竟然是七八本书，原来师父已经这幺不想看见我了。”

“齐欢。”李墨染看到窗棂木头上有不一样的颜色，就知道，“你过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走到长安郊外的时候，被山贼抢了所有东西，除了那几本书，我坐在路边，我都不记得当时在想什幺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坐到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饿死了，直到他红色的马出现在我视线里，我擡头看着他，他问我要和他回家吗，我就那幺答应了。到了才知道他原来是将军，呵呵，多幺威风的名字啊，”齐欢转过来靠着背后的木头，脸上有两条清晰的痕迹，水光衬得紫眸越发妖冶，“他专门找五仙教的人来教我，包括我师父给我的那几本书，他闲时会带我出去游玩、打猎，对我很好，好到我以为这辈子就可以这幺下去，直到另一个紫眸的少年出现，那个少年不是五仙教的，很白，病态的白，还记得他听到消息说找到他了的时候，眼里的那抹光彩，连打仗凯旋都不能让他有那种神色，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不过就是个替代品，可是，我还是恬不知耻的留在那里。”

“齐欢，我们去做饭好不好？”

原来，他以前的日子是这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