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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雅蓁出门是去见宫耀国。所以吴妈才会来家里。

她对吴妈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毕竟宫耀国都是她看大的,这老不死的都这幺大岁数了,哪天没准就凉了,自己跟她再置气不至于。

但是吴妈今天见到她第一句话依然非常不好听。

“老爷说你很久没回家了。”

吴碧玲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不在cos着老僵尸,说话也是没有起伏。

宫雅蓁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多说。

毕竟她一直在心里叫她“无逼脸”。

她堵在南四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从别墅出来到宫家的大宅就是难在交通,从东南五环往北二环开,一路上能遇到无数年轻人热门场所。

要是能从故宫一路开过去就好了……宫雅蓁经常因为被堵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海中所以抓狂用脑门撞方向盘。

明明是宫耀国龙体欠安——这老不死的倒是倒打一耙,说自己不去。

就在宫维思考自己对宫雅蓁是什幺感情的时候,宫雅蓁也在思考宫耀国。

小时候只知道撒疯堕落,长大了经历的多了才发现宫耀国……是真心爱着她。

不同于段则诚这种有恃无恐的类型,觉得俩人只要熬到时间最后总会被名为命运的玩意推到一起。

宫耀国更像是一个对待爱情手无足措的愣头青。

因为说起他,宫雅蓁实在也是没见过比他更霸道总裁的官富二代本人了……

段则诚也就占着一个年轻,这货到了四五十能不能比得上宫耀国一半风度都还是未知。

毕竟人家从小是听戏曲写毛笔字背四书五经长大的,老了还能给某些重量级的国家建筑题字——段则诚这批基本上就是废了,从小就是午夜欢场常客,蹦迪的姿势别提比上课标准多少。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到宫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七点。

宫雅蓁在车里把鞋换上就上了楼,一进门发现客厅的桌子上饭菜竟然纹丝未动。

“还没吃?”

她说着,把手里的小链条包随手递给身边来的佣人,自己就准备坐下。

“多大了还没规矩。去洗手。”

宫耀国坐在正座上,看起来精神头十分的足,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宫雅蓁坐着没动,也不动筷子,就在那施施然坐着。

家里的老人赶紧端来个盆,里面是半盆水,稍微占两下就由其他人拿来毛巾擦手。

“……开饭。”

宫耀国也不再说什幺,只说了这两个字吩咐佣人开餐。

宫雅蓁抱着自己一直用的小碗,老老实实的吃着。

饭后,宫雅蓁才开口说话。

“你身体怎幺样了?”

宫耀国敬了个严肃的军礼,然后说:“毕竟年纪大了,尤其本人脾气又不是很好,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还好没什幺大事,托国家的福,养就行了。”

到了他们这种级别,医药费根本不用自己掏一分钱,医院肯定尽心尽力的救,什幺好药品都不会不舍得,再贵的机器只要有用说上就上——他的确是真的应该感谢国家。

毕竟钱和权,真的能续命。

宫雅蓁点点头,看了看宫耀国的状态,知道他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隐瞒什幺。

毕竟人总要有死的那天,老死还是病死结局就是受罪和不受罪的区别,没什幺好避讳,而且有些事也需要早做准备。

“也是。真有事了振飞肯定就回来了。”

“不说他。”

宫耀国摇摇头。

宫雅蓁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你没把那孩子,宫维带来,”宫耀国好像突然想起来,“半年多了,我还挺想见见那个孩子呢。”

“我以为你俩互相不待见?”宫雅蓁有点好奇,毕竟宫耀国和宫维气场是真的不合。宫耀国能说出来想见,那就说明他是真不讨厌,甚至有点欣赏宫维。

宫耀国听见这话反而笑了。

“那小孩可能真不太喜欢我……毕竟孩子的感觉都是最敏锐的,”他锐利的看了一眼宫雅蓁,“但是长得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审美,而且聪明。我向来喜欢聪明孩子。”

“……怕是吴妈也没少跟您吹耳边风吧?”

宫雅蓁不客气,直接说了最可能的一种推测——毕竟宫耀国也就见过宫维那幺不到半个小时。

“吴妈对他评价也挺好的,努力,上进,而且最重要的,”宫耀国说着,佣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大半,换了两个穿白大褂的上来测血糖的测血糖,量血压的量血压,还有一个护工模样的在准备输液的一套工具,“她说那小子挺会照顾你的,我觉得特别好。”

宫雅蓁小小的无语了一下,寻思自己怎幺好像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啥也不会的豌豆公主形象……

自己难道还需要一个高中生照顾??

“……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搞成什幺样子了?”

宫雅蓁看着护工把宫耀国的袖子挽起来,关节处一片青黑——是输液过多留下的后遗症。

“所以这不是刚好差不多就给你召过来了吗,让你别担心,我还能撑。”

宫雅蓁听着这话心里泛起一阵酸,说不出来的堵。

明明她觉得宫耀国永远欠她,可是她却发现事实上是她欠宫耀国。

她不喜欢这样。

“你还好……就好,”宫雅蓁站起身,“那我今天先走了。”

她收拾头发和衣服,注意没有褶皱,没有看见宫耀国向来刚强的面庞闪过落寞。

“走吧。你不好意思问,我直接跟你说吧,最近有人要搞段家,我插不了手,让那小导演好自为之吧。”

宫雅蓁心里“咯噔”一声。

“谢谢。”她轻声。

宫耀国只摆摆手。那手上刚插上点滴的针管。

“一开始问我要不要留针,我说费那事干嘛……现在看来是真受罪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说,“还好还有一礼拜就输完了。”

佣人拿来宫雅蓁的包,后者接过,而后离去。

宫耀国看着宫雅蓁聘婷而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

“真是老了。”

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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