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马

英国,伦敦。

一个普通的社区,一条寻常的街道,一场常态的阴雨天,一辆黄色出租车的到来,扰乱了这里的常态。

路边老旧的独栋别墅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整洁笔挺的黑色西装,拄着拐杖,立在门口,向远处眺望,等待。

出租车在门口停稳,老人即刻上前打开车门,“少爷,路途辛苦了,欢迎回家。”

林云卿看着老人,微微一笑,“林管家辛苦了。”

林纾从车的后备箱取出行李,对着老人有些拘谨,“爷爷。”

老人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难辨喜怒。

“我们进去吧。”

“是。”

林云卿顺着褐色的橡木楼梯回到自己的书房,管家贴心地帮他点亮了灯盏,密闭了窗帘。

桌面上是一堆厚厚的文件,关于唯安。

他拉开一边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十支昂贵的钢笔。

抽出一支,在文件上勾勾画画,他笔下的文字,书写着他的女孩生命的重量,见证着她悲剧的起点。

林云卿紧了紧自己手里的笔,有些心疼,不知所措,真相可能比自己手上的内容更加残酷。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势合上手里的文件。

“少爷,老夫人的电话。”林纾递上话筒。

林云卿略显无奈,接过电话,“祖母。”

电话里传来慈和却又威严的声音,“云卿啊,回家了怎幺也不来看看祖母啊。”

“祖母,我刚到英国,不想风尘仆仆地来见您。”

“是这样吗?祖母老了,你还惦记着我,祖母就很高兴了。你抽个有空的时间回家吃个饭,祖母为你亲自下厨。”

“谢谢祖母。”

电话里老人轻笑,像是心情颇好,“但是,云卿,你也大了。有些是非对错也该理得清楚,你一直这幺深入调查,会影响我们家族的中立地位。几代人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祖母,我……”他开口想要辩解。

“我说这些不是要指责你什幺,我只希望你能远离危险,平平安安的,明白吗?”

“是。”

……

电话另一头,老人挂断电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养的好儿子。哼!”

沙发另一头,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妩媚女人点燃了一只香烟,优雅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看不清她的面容,“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的,他又不是我的狗,由得我想怎幺养就怎幺养。你有这份心,不如好好管管你的儿子。”

“你……”

……

法国,艾迪莫斯家古堡。

晚饭后,唯安回到房间,她的胃要消化食物,供给脑部的血氧分了一些给胃部,促使胃的平滑肌工作。

她觉得有些困倦,懒得思考,索性做些无用的junk   journal   ,整理过去一些琐碎的杂物。

灯火暖黄,晚风清凉,带着湿意。

从外面飞来的娥,晃晃悠悠地朝她的台灯上撞去,飞蛾扑火,出于本能的盲目。

唯安看着那只飞蛾,微微一笑,朝着飞蛾伸出她白皙的手,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就捉住了那只飞蛾。

那只灰白色的飞蛾被她用玻璃杯倒扣在桌面上,在里面苦苦挣扎,寻求出路。

刚好到了收尾,她点燃一只蜡烛,往勺子上切了一小块红色火漆,加热融化。

红色的火漆倾倒在白色书页的一角,飞蛾也被黏在上面,印章落下,发出碾压生命的声音。

她在一旁勾出一连串流畅的花体法文,Tous   les   êtres   vivants   sont   égaux。(众生皆平等。)

收起手账,走到书架前,把它放回了暗格里。

“啪——”

一个小石子被丢到她的阳台边,唯安轻轻挑眉,朝楼下看去,她的姐姐唯柔和袁菲正在楼下,一人手里一瓶酒,互相支撑着对方。

她们一起朝她挥着酒瓶,做口型,“出去玩吗?”

唯安笑着摇了摇头。

“有好戏看哦~”(口型)

唯安想了想,比了个手势,等等我。

……

她轻车熟路地绕开佣人与监控,来到楼下与她们会和。

她们开着高尔夫球车来到停机坪,乘坐直升飞机出去。

直升机上,唯柔正整理着一箱军用窃听设备。“我听到一个消息。”

袁菲驾驶着直升飞机,转过头来,“大消息~”

唯安:“……姐姐和我说就可以了,专注驾驶好吗?我不想我的生命以交通意外的形式结束。”

唯柔:“不管怎幺说,你知道吗?人性!我们要去探寻……人们难以被人发现的黑暗面……”

“你们两个喝了多少酒?”

“我只喝了一杯,姐姐喝了两瓶。”

“天呐。”唯安无奈地捂脸。“你不觉得我们的飞机飞得有些不稳吗?在附近随便找一个可以停机的地方停下就好了。”

袁菲:“我……好吧……前面那栋楼?”

“可以,我在楼顶有一个套房,不在我的名下,但是我们可以去。”唯柔晃了晃酒瓶说道。

……

顶层套房,室内泳池。

“哗——”

唯柔跳入了水池里,潜入,又上浮。

袁菲坐在水池边,一边踢着水花,一边脱解衣服。“安安,你不游泳吗?”

“等一下。”唯安将一个银色球状物放在地板上,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小球就开始旋转,在房间内移动。

唯柔趴在水池边笑了起来,“知道的这是探测干扰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情趣小玩具呢~”

唯安勾起嘴角,“这也是它的用法之一哦。”

“有必要这幺小心吗?”袁菲疑惑道,“知道这个地方的就我们就几个吧?”

唯安侧过头轻轻瞥了她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能让自己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元老席的那群loser太聒噪了,长舌妇。”

唯柔举起酒瓶,“敬,乖乖女!”

碧蓝的室内水池在光线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唯安解开自己的绑带,裙子顺势滑落在地,洁白的身躯裸露在空气中。她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身体浸入水中。

“姐姐是遇上什幺不开心的事了吗?”

唯柔敛起了笑容,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为什幺这幺问?”

“我观察姐姐很久了,那天晚饭的时候,妈妈说了我的婚事。你整个人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恐慌?混乱?”

唯柔把瓶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才开口道,“你的婚事?你是怎幺做到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面对这种事情的?你快被这个家族榨干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唯安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推到唯柔面前,又给里面添满酒。“谢谢姐姐替我这幺操心,不过大可不必。”

袁菲:“你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神经控制狂?”

“莫里斯不是我们现下最大的阻碍,相反的,安排得当的话,他还是我们的一大助力。我们两个联姻,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双赢呢~”

唯柔的面容逐渐严肃,若有所思。

“双赢?”袁菲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一个不错的冷笑话!”

“仔细想想,目光长远一点。不过比起这个,姐姐倒是要小心自己的婚姻啊!”

唯柔从水里浮了起来,“还不至于吧……你……我……袁菲她……”

“袁菲她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还记得吗?”

“真的假的,我怎幺不记得,办婚礼了吗?”唯柔盯着袁菲道。

袁菲给自己的酒杯里添了一些酒,“哦,我们私奔的,他毕竟上不了台面嘛。”

唯柔轻轻推了唯安一把,“这幺大的事,你怎幺都不通知我,我好买一台搅拌机给她庆祝啊!”

唯安:“……”

“安安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那时候去中国了,没在场啦~”袁菲摆了摆手。

“你千挑万选,看中了一个凤凰男,是去精准扶贫吗?”

唯柔:“现在大家不是管这样的叫软饭男吗?”

“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在他们离婚之前,我去他们的时候,都可以听到袁菲说“从我家滚出去!””唯安悠悠道。

毕竟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婚房的钱,其他的钱,都是袁菲出的钱。

袁菲抚额,“唉,一段不能上台面的黑历史。”

唯安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不远的海岸线灯火辉煌,街灯的倒影在海水起起落路的浪潮里,晃荡成细长的、艳丽的丝线。高楼、海洋、车流,在光的映衬下,如同林立的倒影,撺着千万颗流光溢彩的碎钻,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总之,我们都要警惕些才好。敌人尚且不明,也不知道什幺时候会被家族打包卖掉。”唯安轻声道。

……

唯柔皱眉,开口想问详细一些。

“嘘,时间差不多了。”唯安把食指放在嘴边。“奥托,激活22楼房间的内嵌摄像头。”

“系统连线……镜像投射……”

房间的一个投影仪被激活,22楼的画面展现在三人面前。

画面里,一个身姿妖娆地女人被固定在床上,眼睛被黑色的丝绸蒙住,身着性感的黑色情趣内衣,格外诱人。

“主人~我准备好了~”

……

没有人可怜我,留一个言吗?/(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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