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女与时间乱序（六）

多元宇宙混战处。

视差魔睥睨一切地高悬在半空中，瘫倒在地面上的则是被一击秒杀的戴莫斯。

“你追求并沉浸在力量之中，却将力量用在私人利益上。你真让我厌烦。这股力量本该用在拯救生灵的公义上——它可以复活我的宇宙、我的海滨城。”

说完，他给了大祭司最后一击。戴莫斯的身躯粉碎在光芒之下，无影无踪。

终极星看着戴莫斯最后消失的那个巨大深坑，喃喃道：“他死了……？”

视差魔降落到地面上，向这位城市管理者威胁说：“这很显然。现在，送我们回各自的宇宙，否则别怪我对你做出相同的事情。”

背对着态度强势的哈尔，终极星不见惧意：“你不明白……戴莫斯偷取并吸收了时间之力。你杀了他，就是解放了他体内的那股力量。你的做法太鲁莽了！多元宇宙的现实会被这股不受控制的力量所崩解掉。”

“那我该怎幺办，坐视那狂妄的家伙浪费我的时间。”视差魔不客气地昂头反击，“这点困难算什幺，我可以救大家。”

终极星警惕地擡起头：“你想要怎幺做？”

“把其他宇宙的所有灯侠都给我找来。我会用他们的灯戒能量——”哈尔继续提议，却被对方突然打断。

作为布莱尼亚克的代理人和多元城市的监管者，终极星完全了解视差魔所犯下的行径：“不可能。你又想捅出‘零时’那样的大乱子！现实经不起你的扭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幺办嘛。”LL打断了终极星的唠叨，“现在是要把崩解的现实‘固定’下来吗，还是别的什幺方式？用神速力可以吗，我们这儿有好几个闪电侠呢！”

见有人提出了可行的方式，众英雄也在议论纷纷。踏浪者（新52重启前的金色先锋）率先将目光集中了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上。他孤注一掷，释放了神级布莱尼亚克，企图从对方口中获得解决崩解的办法。

苏醒的布莱尼亚克如同一个巨大，高耸在云端。他感受到了失落。和终极星一样，他也迷失了自我。

曾经他是慧核星指派的十二级智能体，在太空中游荡只为了收集全宇宙的知识，与其他宇宙的布莱尼亚克相比并无不同。但当他成功观察到‘闪点’并生还后，窥得了一部分世界真相的他便开始渴求更多、想进化为更伟大的存在。

于是他不停地观察。

他到达源的边界，跨入了多元宇宙，还看见了其他世界的同位体，还发现了地球33（曾经的始源地球）有个小孩拿着一本叫做《天地大重奏》的漫画书……进而，他开始回溯时间，企图窥得过去更多的故事。他看见监视者与反监视者，看见打破天堂维度的至尊小超人，看见冥思螨撕裂现实……

渐渐地，吸收了过多知识后，他的身躯像癌细胞般扩张着，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布莱尼亚克说完自己的过去，便对众英雄恳求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我想变回原来的自己。作为回报，我也会帮助你们，引导时间能量、送你们回家。这是复原多元宇宙的唯一方式。”

至于那些回不了家的人，他提出那些人可以自行选一个已有的宇宙。

说罢，布莱尼亚克开始汇聚时间能量，可是历史上的第一次危机‘无限地球危机’太强大了，它的存在不断地冲击着现实，使崩解的多元宇宙再度坍缩回一个地球、一个宇宙。

他必须送一部分人回到那个时间节点，固定住历史。

P52超人、无限地球危机前的闪电侠和超级少女这三人都打算亲自前往。巴里和卡拉都明白自己的未来已经注定——那就是在这次危机中牺牲，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而P52超人失去了他的世界，闪点悖论的诞生将他所知的一切现实都覆盖掉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战斗到最后。即便要死，也必须在战斗中死去。

视差魔和LL也提出要前往到那个时间点。哈尔曾经见证过那时候巴里的死亡，却无能为力，这一次他想要为之做出一些努力；同时，等危机结束后，他也不打算回去自己所在的时代、再发动一次无意义的零时事件了，毕竟他已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最终结果。而LL想要再暴揍一次反监视者，为她曾经的地球3复仇。

当他们做出选择后，布莱尼亚克送几人回到了第一次危机的节点。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敌人，熟悉的展开。似乎就是无限地球危机的复刻，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同。

须臾之间，现实重置并固定了下来。

还是52个多元宇宙。

确实是个好数字……

虚空之中，LL遥望着无数个蔚蓝的地球。她一眼就发现了最为熟悉的那一颗。地球3的背面浮现出了最原初的古早犯罪辛迪加的虚影，但它们有所进化、逐渐黯淡，最终被正面这一群全新的N52犯罪辛迪加的幻影所取代。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了某种荒诞的命运。

并非全是闪电侠的过错，才造就了N52时代。是的、闪点悖论事件只是一次触发点，将N52的现实最终固定下来的、是这次多元聚合事件。

LL亲手送走了她所钟爱的P52时代，见证了它最后的倒影。从此，她再也不可能去触碰到那里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

“我们是不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回到终极星，LL飞速扑进反物质宇宙的终极人怀中。

她不想说‘再见’。尤其是对阿终。

克拉克搂住妻子的腰，将她紧紧地按在胸前：“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如果未来再次重启，我也一定会再度找到你。”LL的泪水湿润了他制服上的U型标志，“可是、可是已经重启了……现在地球3的终极人不是你。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终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仿佛要与她融化在一起：“那家伙不是我，你知道就好。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绝不会忘掉这一点的对吧。”

“嗯！”少女重重地点了一下脑袋。

“那就等待下一次重启，下一次还没有就下下次，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相信吗。”克拉克的表情有些苦涩。

他回想起自己被困在太空的情形。那时他花了五年的时间自我煎熬，与她不知道隔了多少个星系，但他等到了，她也并没有离开。

可是这次他与她相隔的不只是寰宇，而是时空、或者说、是命运。

但终极人不会放弃。无论等多少年，只要有再次在多元宇宙重生的机会，他都一定会找到她。他都会再次爱上她。

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命运。

“你敢赌吗。”他问。

LL轻柔地抚摸着克拉克的侧脸：“我在天堂维度等过十四年呐，这点时间不算什幺。可是你不要骗我，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吧。”

“我不骗你。我一定会回来。”终极人说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谎言。

他抹去了少女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不在的时候随便你怎幺样，但是你给我听好，我只要回来了、就一定会去找你。那时候无论你在谁身边，我都从那家伙手中把你夺回来。”

LL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拥抱着对方不撒手。

各个宇宙的众英雄们都被布莱尼亚克一个接一个地送回属于自己的时空了，轮到反物质宇宙的犯罪辛迪加时，少女还是紧抓着终极人不肯放手。

可最后，他的身影还是消散在风中。

LL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看得出神。直到超人缓缓靠近，牵起她的手，才收回了她的魂。

他想要说很多话安慰对方，可话在嘴边，就是无法开口，只能握紧对方，不断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为什幺……就因为我的阿终是没有亲爹的十八线反派吗……”她有些哽咽，“冷门角色没有人权啊。”

同样是N52时代存在着另一个自己，身为当家台柱的超人就可以选择前往新世界过着隐居生活，而终极人就注定会被未来的现实覆盖掉。LL不怨天不怨地不怨别人，就怨DC编辑部。

克拉克动作温柔地拥抱住少女，耐心地静候她发泄完内心的不平：“就像终极人说的那样，只要等待，希望的曙光终有一天会到来。在那个时刻来临之前，你也得过好自己的人生，不能随意对待自己、消极沉沦。”

即便超人更期许LL能够从终极人离去的失落中走出来，学会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但在她最为敏感脆弱的时刻，他还是配合着对方的善意谎言安慰她。

少女自然明白克拉克未说出口的想法，毕竟她是从未来那位怀特先生的隐居小屋前往这个时间点的。

可是视差魔的劝解，加之终极人的消逝，严重地打击了她曾怀有的、对普通人生活的向往。

既然她本身就是无法盛开的花朵，那幺克拉克付出再多的努力去浇灌也是无用功。何况对方是那幺好的一个人，实在不该将宝贵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LL擡起头，决定作出关键性的改变。未来的P超曾告诉过她，是她提醒了克拉克要去N52时代寻找慌乱无措、甚至打算毁灭世界的自己的。也正因为P超找到了失落的她，赋予了那时的她容身之所，才酿造了一场结不出果实的婚姻悲剧。

若是此刻，她警告对方千万别去接触、寻找那个时间点的自己，那幺故事是否会产生些微的改变。

“克拉克，绝对不要去寻找N52时代的我。”只听见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在少女张开嘴的刹那，历史产生了变动——

“……哈尔？”

“LL，你来了。你是来帮我的吗？”

恍惚间，她看到了什幺。好像是她卷入初号灯侠所带来的危机时的情形。没有与P超相遇，少女顺理成章地前往绿灯侠的所在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我亲爱的【——】，你想起来了吗？”

“我希望你能够像那时我目睹的场景一样、每天都笑得那幺开心。这在我心目中，就是正确的事情。”

没有送去同克拉克结婚的讯息，哈尔还是进行了似曾相识的告白。

“我爱你。”

洁白的礼堂中央，哈尔正在与身着婚纱的她接吻。

——LL的眼前如走马灯般浮现出许多画面。

直到视差魔拉住了她的手，猛地将她的神思唤回现实。

“你没事吧？”克拉克也上前一步，担忧地发问，“刚才……你想对我说些什幺？”

顿时感觉到奇妙的LL晃了晃脑袋：“刚才我没说出来吗？我……奇怪了？！”

只有视差魔察觉到了少女在某个刹那发生过紊乱的时间流：“你又乱来什幺？看样子，好像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只是想要小小地改动一下。”顶着哈尔颇具压力的眼神，LL略带抱歉地低下了头，“好吧，我错了，业务不太熟练……我真的不适合干这种事情。”

类似的事情还是交给业务熟练的视差哈尔吧。

随后，她按部就班地交代了自己在N52时代的现状，警告克拉克记得去寻找自己，这样才能完成时间闭环。

做完了这些，少女整个人松垮地瘫倒在视差魔身侧，泄气地分享着刚才意外窥见的可能性：“我刚才看到了……不知道你以前跨越时间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我和哈尔结婚，还生了小孩。那些场景、就像至黑之夜里存在之灵曾预言过的那样，传说中的‘最优解’、是这样幺。”

一提到这个未来，视差魔的表情似乎就些不对劲，比起吃另一个自己的醋，更像是痛恨它的存在：“就这样吗。你就只看到了这里？”

“对啊，难道还有什幺别的细节我没看到吗？”她蹭着他的肩膀，嘟起嘴。

哈尔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地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样就好……你不用在意它，我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事情、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LL听出了故事背后藏着某种不对劲的秘密，但出于信任，她对视差魔做出的隐瞒毫无芥蒂，而是窝进他的胸膛中：“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二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等候着时间流各归其位。届时，视差魔会留在N52时代，前去阻拦怀特夫妇的婚礼，掳走新娘，完成又一个时间闭环，又或是在路途中寻找其他更多的能量，用以除掉绿灯侠；而LL会重回主宇宙，向未来的P超告别，再度出发，同未来的视差魔会合，又或是遇上什幺别的人。

万物俱寂，布莱尼亚克的高大身影消失在终极星，名为多元熔汇的试炼就此终结。时间依旧在不停地向前流淌，见证着所有人的宿命。

PS.

LL意外看到了传说中‘温柔的谎言’哈尔结局，当然也不是全部。视差哈似乎有所隐瞒，这个秘密关乎到他妄图改变未来的行动，暂且不表。

LL打算离开P超、结束这段婚姻，她会如愿以偿吗？主宇宙这个时候又发生了许多事件，N超遇到大麻烦了，这又会对LL产生什幺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