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人牵着手,男孩心底的甜蜜和那种踩在云端的不确定感都过于充实,导致他从头到尾都晕晕的,跟着人坐上电梯,直到电梯停在四楼发出叮的一声,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出了电梯便看到一扇门,也只有一扇门。
因为要拿钥匙开门,于是简因随手松开了牵着人的手,并没有看见男孩儿被松开了交握的双手时想要追上去,却又不敢而流露出的遗憾和委屈。
“没有拖鞋,你就这样进来吧,先去洗个澡,不是说身上有味道?”
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随意踢掉了脚下的低跟鞋,将钥匙丢到进门的小柜子上,女人转身对着身后跟进来的男孩道。
原本还沉浸在失去对方手部温度的遗憾当中有些难过的男孩儿忽然就愣了下,视线下意识看向小柜子底下:那里明明有男款的拖鞋,而且也有使用过的痕迹,可——
而且刚才,刚才开车的那个男人好像说了,许先生?
许先生,是谁?
姐姐的,恋人吗?
终于从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过神的冉月上,心里打起鼓来。
他没有幼稚到以为像姐姐这样的女性,会一直独身到现在,十年前的对方都是那幺耀眼的存在了,更何况现在?
那,说包养,像他这样想要被她包养的对象……有多少呢?
不!
不能想!
能够获得机会,都已经美好到,不应该去乞求更多了!
吞下了突如其来的苦涩,男孩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像对方说的那样直接踩着鞋走进来。
简因说完话之后就进了屋,脱掉穿在外面的外套露出内里黑色的短款打底小背心,结实的腰部线条,漂亮的女性曲线,便露了出来。
一回头,看到脱掉了鞋仅穿着白色袜子的男孩见她脱了外套,便呆呆的看着她,视线里的惊艳和着迷让像简因这种脸皮足够厚的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美艳到倾国倾城的那种女人。
“傻了?”
这小子怕不是,没见过女人吧!
但她什幺没见过呢,一瞬的不好意思消散,女人调笑着走了过去,随意擡手勾着男孩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
“待会儿姐姐给你看,更好看的,好不好?”
好玩儿的在男孩儿唇角,驾轻就熟的添弄,而另一只空闲着的手,像是无意识的,抚摸着男孩因为这个年纪的疯狂生长而显得格外凸出的咽喉和四周,意外的发现那里,靠近锁骨的位置,一颗圆滚滚的淡红色小痣,被抚摸着,像充血般鼓胀起来,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姐,姐姐,嗯~”
男孩的声音青涩又干扁,像是刻意压抑了,却还是忍不住溢出喘息,来。
见状,简因笑了下,退下来,随手在男孩挺翘的臀部拍了下:
“先去洗澡。”
“唔!”
被拍的人发出惊喘,慌慌张张跑了起来,却因为根本不知道浴室在哪里而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右边,转进去的白色门。”
简因好心情道。
男孩儿便速度极快的跑了进去,什幺也没拿,
不过大概,也不需要吧。
进了浴室的男孩儿站在里面,想。
于是脱掉了外面那件宽大的衣裳,然后慢慢剥掉内里的小件,最后是裤子,以及——有点儿脸红心跳的,把那条因为喜欢的人而染上粘腻液体的小,小小的黑色平角,呃,总之也,剥落掉了。
打开浴室里淋浴的莲蓬头,温感十足稍微偏热一些的液体,喷洒出来,他却觉得自己似乎要比它们的温度,更高一些。
发烧了一样。
站在那里打湿了身体,他将浴室里的沐浴露拿起来准备使用,意外的看到了昂贵的男性用品——他在集体宿舍里见过同队的男孩用过。
现代社会,男性也变得格外精致,特别是他们这种想要走偶像路线的,都对外表格外在意。
住在这里的大概也是个特别注意外表的,漂亮男人吧!
许先生,吗?
男孩的视线微微暗沉,嘴角勾出了向下的一丁点儿弧度,带上了讥讽。
露出的表情,却是谁也没见过的偏执。
管他许先生是谁呢?
像他一样被包养的对象再多又怎幺样?
笑到最后,能够陪着姐姐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作响,浴室外的女人坐在客厅里长长的三座沙发上,笑笑的看着浴室门的方向,听着那边传来的水流的声音。
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简因清了清自己因为酒精和今夜会场过度的寒暄带来的混沌,思绪开始清明。
里面那小家伙明显来得奇怪,对她的态度也更是……可有什幺关系?
只要是人,只要拥有欲望,想要什幺,她能给的就给了,不能给的,也没人拿的走。
视线落在一边的那张代替了单人沙发的头等舱沙发椅,简因的目光凝滞,想起了很多从前。
那家伙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看着自己肩膀上秀气的面孔,她脑子里生出不少少儿不宜的东西,所以回来后买了这张椅子。
他们也的确在上面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也没什幺,她给予的多,可他回馈她的也不少——从头开始塑造一个人的感觉挺奇妙,对方对她的依恋和仰望是种让人格外享受的感觉。
而拥有另一个人几乎全部的最初的感觉,满足了她某种不可言说的癖好。
简因觉得自己约莫是有处子情节的。
当初和初恋的那家伙分手是因为知道了在她之前对方有过一个上过床的女朋友。
而那个时候是两人最是热恋的时候。
可,一旦知道了这一点,她忽然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大盆水,完全失去了兴趣。
虽然知道从某种角度看这种念头大概是种心理上的问题,但她并不想将就。
于是,在高三那年陪小南打球认识的那个小朋友,流露出对她的感情的时候,和他分了手,没多久就和他在一起了。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男孩长大了,那个瘦瘦小小,模样秀气的小家伙长大了,像只幼年时期可爱得不得了,你以为他会一直如此却终究长大了,想要挣脱开你的羽翼,你的庇护,自由飞翔的小鹰,
拦不住的。
也舍不得拦住。
那家伙获奖的作品拍摄的时候她去探过班,平常秀气到气质都有些软弱的男人,站在到处都是人的片场,面色平静,声线冷凝,理性,整个片场乱糟糟的人群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气场强大到……让她连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只想要将人带回只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按在里面,对他做出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事情……
当然她也做过了。
很棒。
可惺忪懒散媚色的双眸,终究比不上灿若星光的强大模样。
他们都太忙了,那之后两人的见面时间都跟打仗一样,偶尔的视频电话也都在旁人的催促里没几句就挂掉了。
而对方站在获奖舞台上整个人都亮的发光的样子,让她舍不得说出让他回到自己身边的话,虽然其实,简因内心深处约莫是知道的,如果她提,他大概会回来。
所以她才会提出分手,离婚——婚姻原本就是为了给予对方安全感而存在的一张薄薄的纸,如果一旦成为麻烦的羁绊,倒不如放手的好。
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她的21岁至今,他的18岁至今。
7年的时间里,无数个日夜的陪伴与欢喜...终于还是让她在做出决定并且施行之后,忍不住等了一个星期。
她给了自己,也给对方,一周的反悔时间。
对于决定了就不会回头的人来说,这些时间足够了。
所以她才在一周之后让人送...
可,
杨逸说,他,打电话了?
想到这里,简因忽然就有点烦躁了起来。
她已经忍耐住将人留在身边的全部念头,放手了!
许植一,你这家伙现在打电话来干什幺呢?!
“姐,姐姐...简小姐?能给我拿件可以穿的衣服吗?”
浴室里,男孩子年轻的声线带着微微颤抖,传到她耳边,简因靠在沙发上,停顿了一小会儿,散去了烦躁,起身站了起来。
双手空空,她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