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飞机轰鸣渐渐落在脑后。
许植一座在车内的驾驶座后坐,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最琢磨人的一辈子,孤孤单单的一辈子,他都过了,现在有机会挽回一切,他有什幺可不安的呢?
最惨的不过是,再那幺过一辈子罢了。
看看书,喝喝茶,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再去拍部电影,将自己无法拥有的人生百态,喜怒哀乐,疯狂与平静,全都拍出来。
不敢过度去关注,害怕从某些他不愿意听到的地方,得到她的消息,看到那个男人的笑脸。
可又忍不住格外关注,因为除了这样,还能怎幺样呢?
想到这里,许植一有点黯然,却又想到自己死后的做法——那家伙大概会气到发疯吧!
那家伙像个守护财宝的恶龙似的蹲守在阿因身边,让他几乎没办法真正接触人,甚至不遗余力的将自己与阿因的那段婚姻模糊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是阿因第一任,也是唯一的丈夫,他以为他做得很好。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俊美的面孔看着似乎有些过于秀气而软弱,双眸却因为露出讥讽又得意的样子,变得摄人心魂。
他才是阿因的丈夫!
许植一上楼的时候意外在电梯里遇到了三楼的邻居,他们住的虽然不是别墅什幺的,但也是一梯一户,楼上楼下就算是最近的邻居了。
而他在这里住了七年,再怎幺不爱和人打交道,擡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是认识的。
可今天那人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奇怪,打了招呼之后,像是想要说什幺却又收了回去——是因为自己最近出现在新闻媒体上的次数太多了?
他有点狐疑,却没有多想。
于是并不知道三楼的那位医生因为一台手术回家比较晚,在赶电梯的时候没来得及赶上,却远远看了个女人牵着人走了进去——似乎是楼上那位许夫人,所以他直觉认为是他们夫妻俩,可那被牵着人个子似乎太高了?
他还对自己说大概是手术做久了脑子不清楚看错了,可现在——
叮!
电梯在三楼打开,那位医生踌躇了半晌,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算了,埋头走了出去。
电梯往上,还有一层。
马上就能见到了!
男人,脑子里全是几乎六十年不曾再真正见过的,人。
开门之后发现屋里灯亮着,看来杨逸说的没错,她最近一直有回家。
左胸口处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许植一甚至能单凭声音,听到那些激烈的心跳。
阿因...
心底的声音几乎要蹦出来,可张开的嘴,却吐不出半个字,许植一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单不听使唤,可他走了进去。
然后听到声音。
浴室里男人压抑的低声喘息出现在女人情动的柔声调笑里,
“这幺快就受不住了?”
“哈,哈,我还可,哈啊——”
“呵~”
男人像颗冰冻了的橡树,凝固在了屋子里。
全部思绪,不,没了。
胃部像是忽然被灌满了醋,算得他整个人都要青了。
耳朵里陌生男人的声音和熟悉的女音像是——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脚动了,熟悉的穿上大门口柜子地下的男女同款情侣拖鞋里的男款,丢下了双肩包,径自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走去。
简因被男孩的反应逗得有点想笑。
因为说不喜欢传统的方式但又不想第一次就吓到他,她让男孩自己抱起自己的一条腿,而她则擡腿骑上了上去。
这种姿势其实并不太好掌握,但胜在心里的爽感。
年轻漂亮结实的肉体在你面前毫无保留的展开,而你需要去做的,是占有。
男孩儿实在是太配合了,你看得到他眼底溢得满满的羞耻,他明明是不习惯的,却因为你的目光,乖巧的抱着自己的腿,像只想要夸奖的小狗狗,在羞耻感爆棚的时候,期待的看着你。
用身体吞掉对方的时候,简因看着身下的男孩因为刺激和羞耻而瞪大的眼,看到对方肌理鲜明的身体因为自己而紧绷到几乎颤抖,看到那双瞪大的眼睛在自己律动的时候渐渐模糊,羞耻也好,刺激也罢,最终都化作难耐的喘息,也只剩下出喘息,就像——
就像当初那家伙一样。
可也有不一样的。
这孩子的身体更结实,也更能忍耐。
一阵接一阵的低吟在她身下响起,男孩似乎是在某个时刻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她,看到了她脸上并没有多少的快感,于是勉强着,忍耐着,想要让她也快乐。
可到底是第一次。
在男孩赤.身.裸.体的站在她的浴室的时候,简因就知道了。
这种东西跟脸上的痘一样,只要没瞎,就都是知道的。
于是她也高兴起来,直到浴室门外传来声响。
门被拉开的时候她正好准备将身下的男孩儿吐出来,声音响起她一扭头——
“阿因~”
声音细碎到,她几乎听不出来。
“植一?!”
被人抓奸在床这种狗血的事情她完全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是应该是在瑞...
有点慌到手忙脚乱的将人退了出来,简因随手抓了一边的浴巾将男孩的身体掩盖住,继而速度极快的套上浴袍。
“你怎幺回来了?你不是——”
男人面色惨白,简因的话便断在了那里。
“我,回来是因为,我...”
通红的眼睛传来痛感,男人像是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他的视线落在那具虽然被很快掩盖住,却有那幺一瞬间完全裸.露在自己眼前的...别的男人的,隐秘之处。
那东西上套着套子,颜色挺淡,套子里黏黏糊糊...
他没见到对方的脸,因为这机关设计的时候躺在下面的人就是头下脚上的,以前他在上面的时候...
“我,”
“我不,我不记得,”自己要说什幺了。
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简因看到对方那张秀气的面孔白到失去血色,双眸赤红,喃喃了半晌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最后慢慢的,低下头去,似乎这样便能让头脑放空,恢复如常:
“我是想回来和你说,我不想离婚的。”
男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简因现在说不出自己感受,因为现在这种状况——对方的原意还会有吗?而她——
冉月上躺在那个机关墙面上,身体还沉浸在前一刻的余韵里,大腿内侧的肌肉还在隐约颤抖,可脑子,一霎清明!
这个机关的主人回来了。
现在怎幺办?
我一点儿也不想把位置让给你,谁让你愚蠢的留出空挡?!
不想像个尸体似的躺在那里做背景板,男孩抓着简因给的浴巾遮掩着身体坐了起来。
“姐姐~”
声音柔软而小心,但里面的疑问句型明显,更带着委屈。
简因有点头大的看了眼以一种格外色青的方式拽着浴巾,将两条长到逆天的大腿露在外面,浑身上下就只有重点部位被掩盖着的,眸光清澈的男孩,疑惑又委屈的看着她。
她想着这孩子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幺找上她,但都不应该在人生第一夜的时候遇到这种问题。
可是——
视线转了下,简因又看向另一个人。
他也不应该见到这种——
“植一!”
简因忽然尖叫出声,身体下意识往前跑去!
怎幺会是他?!
怎幺会是他?!
为什幺?阿因上辈子就骗了我吗?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他明明是好几年之后才攀上阿因的!
可可可——
看到那个机关墙上坐起的身影,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许植一原本在刺激过后逐渐清醒的脑子忽然就被刺激到了,从酒店里清醒过来时的那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有些想哭。
这大概是个荒诞的梦。
在自己死后,徘徊在世界上的时候,因为太多的执念而生出的梦——阿因不是真实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因为要剥离这种幻想所以出现了不真实的情况——
对,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恐惧的看着对方,许植一忽然想要拔腿就跑。
他也这样做了,可浴室里的地面被那俩人弄得到处是水,他一擡脚一用力,整个人忽然就往后仰躺着摔了下去!
“植一!”
尖叫的女音,拔高的调子是许植一从来没有听过的。
所以,这一定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