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端正地坐在桌前,专注地敲打键盘。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项工作。
他擡起头,街边刚亮起排排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路面,模糊了来往行人的身影。对此他不以为意,视线径直穿过这些无关紧要的景色,来到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大学。菲尔特拉就在那里。
一旦提起少女的名姓,她的面容便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填满他的脑海。不知不觉间,他分了心,盯着窗外发愣。
忽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他瞬间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
“师父……我好害怕……”那一端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大概是刚从一段恐怖的经历中逃脱,话都说不利索。
“怎,怎幺了?”
“呜呜呜,刚刚有人跟着我……师父,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我现在就在学校那里……”少女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让他好一阵心疼。
他不善言辞,只简单地回了一句“不,不要乱走”。他想着,接到她之后,定要安慰她一番。
他连加班费都顾不上了,拿起手机和办公皮包就冲下楼,开着车,急匆匆地赶过去。
道路两侧的树木疾驰着后退,大学的标志也越来越近。他还没下车,就在正门口看到了她。此时她惊魂未定,身体颤抖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见到他过来,她破涕为笑,一个飞扑落到他怀里,抱着他不放手。他试了几下,没能让她松手,只能任由她抱着,慢慢地回到车上。
“师父,我可以先去你家吗?”
她家离这里也不算很远,把她送回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他本打算这幺说,少女眼神中的祈求却让他有些犹豫,拒绝的话语刚到嘴边,就如云烟般消散在空气里。
罢了。她被吓得不轻,现在希望有人陪着,又有什幺呢。他就再,再包容她一次好了。
愿望得到满足,少女的面庞似乎都明亮了起来。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有多欢欣,但碍于身份和性格,他一点也说不出口。
他刚下车,为少女打开车门,后者的手已经伸过来,搭上他的小臂。他没脾气,由着她拉着自己。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却不曾想到,耳根的微红已经被一旁的少女看在了眼里。
他进了屋,换上鞋子,还没落座,就被她抱住。正值初秋,少女只着了一条薄薄的中袖连衣裙,她的温度几乎毫无阻拦地靠过来,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种种想法一拥而上,又被他尽数压制住。
呸。他暗骂自己思想龌龊,竟然肖想自己的徒儿。
然而,他的退步,却好像打开了什幺神奇的开关一般,让她的行为更加大胆。
菲尔特拉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黑亮的双瞳中燃起了热烈的火焰。她笑吟吟地说出无理的要求:“师父,你可以亲我吗?”
他干咳一声:“成,成……成何体统。”他并无感情经验,但也知道那个字眼背后的含义。他怎可以做这种事?
“师——父——”见他不同意,少女坏心眼地拉长了尾音,激得他心神荡漾。
他实在是无法拒绝。不过,她也没说哪里。
额,额头也是可以的吧。
他稍稍弯腰,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触到她额头的瞬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逃着离开她,试图与她拉开一段距离,还没起身,却被她扯住领带。这个小动作显然越了界,好不暧昧。
他被生出的欲望挑动得心痒,不由得口干舌燥,连拒绝也没了气势,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徒,徒儿别闹……”
少女挑了挑眉:“师父,徒儿多有冒犯了。”说着,仰面朝他靠过去。他躲闪不及,微张的嘴唇被她的攫住。他猛然怔住,竟没有想到推开她。
起初,少女的吻显得还有些克制,只是停留在表面,如火一般灼着他的唇。他没有经验,只能学着她的动作,回以相当生涩的亲吻。少女并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空着的那只手在他腰间轻轻揉拧,软和的触感使他发麻。她顺着他的腰线往上,隔着衬衫按在他胸前。他还以为,这便是她会做出的最冒犯他的举动了。
“嗯……师父,你的味道很好闻……”她在亲吻的间隙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他还没听清楚,舌尖忽然一阵湿润,接着一股温暖侵入口腔,贪婪地夺取他的空气。那入侵他的小舌毫不收敛地横冲直撞,不放过每一个敏感点。他仍是学着回应,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双腿瘫软。
他被吻得头脑犯晕,冷不防被推至墙上,后背发凉,他才有了些意识。
“师父,真不好意思,要继续冒犯你了。”少女舔了几下水润的唇,将两人的唾津收了下去,然后要解下他的领带。
“徒,徒儿……”他本想改变一下当前的局势,可一开口便是嗓音靡哑,撩人得很。
“师父?你不想继续吗?”少女歪着头问他。
他竟下意识地反驳,说出的话如同讨饶:“不,不是……别,别,别在这里……”
他听见少女轻笑。看见她转身走向他的卧室,也跟了过去。他想,事已至此,大概没有什幺后悔了。
申公豹进了房间,鬼使神差般给门落了锁。他转过去,正对上少女玩味的眼神。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动手将领带解开,放在桌上。
他刚走到床边坐下,少女已经坐过来,玉般白皙的手绕上他的脖子,移向衣领。她不紧不慢地挑开衬衫的纽扣,同时小幅度地在他裸露的肌肤周围打着转。她像是聚集了所有的坏心思,并不直接吻上他的脖颈,而是以那挑逗过他的灵巧的香舌去舔舐,撩动他的神经。起初他还存着闭口的心思,而她突然的啮咬让他直接陷落,从此彻底解放。
耳边尽是最心爱的师父的喘息,意乱神迷之中,菲尔特拉除去了最后一颗扣子,急不可耐地褪下那碍事的衬衫。男人精壮的上身暴露在她眼前,胸腹的肌肉线条流畅美型,沁着透明的汗珠,赏心悦目,无疑是极好的媚药。
她借着位置的优势将他按倒,往他腰上一坐。听见他低低地吟了一声,她笑着摸上他的胸膛,以灵活的两指捏住已然挺立的乳首,坏心眼地揉捻。
“这样可以吗?”
回答她的是他的低吟。
她一直都很喜欢师父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她曾经多次设想过,他喘起来一定很好听。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的喘让她欢喜,让她兴奋,让她想要更多。
少女低下头,小巧的嘴唇将他的乳首裹挟,不住地吸吮。一只手滑下去,在他腰带处流连,作势要将它解开。他弓起身子,喘息越发粗重。
少女满足地笑着,转向自己,在他的注视下,脱掉裙子,除去胸衣的遮挡。少女的上半身裸露着,白嫩的酥胸耸立,如同两座隆起的山丘,那一对形状姣好的浑圆,便是山丘上盛放的红梅。从他的视角所能看见的景致极为诱人,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吞咽声。
她几乎将他尝遍,却疏于照顾自己的身体,难免欲火难耐,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嗯……师父,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吧?”
他被她的动作带了过去,借着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少女陷入柔软的被褥,更加眉开眼笑,循循善诱地引导他继续下去:“这里。”
对此他言听计从,修长的手指摸过去,托起她的胸部,轻拢慢捻。他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樵夫,小心翼翼地攀登着山丘,采撷着梦寐以求的红梅。他的动作略显生疏,对她而言大约是隔靴搔痒。
“用嘴……嗯,亲那里……”少女主动担当起性事的导师,说出口的话直白到让人羞耻。
他俯身吻上那颗浑圆,慢慢地将它含入口中,模仿着少女先前的动作,舔舐,吸嘬,去探求她的馨香。她的味道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甘美,诱引着他去追逐本能,与她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情欲的隧洞。情到深处,手掌悄然滑下去,抚摸少女的大腿。少女被他触摸得分外舒适,反应比方才来得激烈,开口呼唤他,无比娇媚:“师父……”
这本应该是情人间的柔情呼唤,对他而言却如同一桶冷水,直从他头顶浇下来,让他登时清醒。
他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眼睛。他的爱徒在他身下躺着,面色酡红,漆黑的眼眸中氤氲着情欲的水雾,裸露的胸部随着呼吸不断地上下起伏,立起的乳尖泛着晶莹的水光,如同艳红的梅朵噙着清晨的露珠。这一刻,她是因他的爱欲而堕落的天使。
他应该想起来的。他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师父。而现在,他简直是应千夫所指的禽兽,竟遵从了那丑陋的欲望,欺负他懵懂的徒儿。
不。他一直是衣冠禽兽。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徒儿抱有超越师徒关系的感情。他自觉污秽,从未对她提及情感方面的任何事情。
既是喜欢,自然会产生得到的欲望。而他也确实做过旖旎的梦。在那样的梦里,他不是她的师父,而是她的同龄人。那样的他,才有资格去想象与她的生活。
梦境总是短暂而虚幻,让他只有回味的余地。而每当他醒来,只会发现一切与之相反。他不得不拼命地压抑住那背德的欲想,继续过他的生活。
他怕伤害到她。那幺现在,他又在做什幺?他忍不住质问自己。
“师父,继续吧。”她抢先打断了耐人寻味的沉默,娓娓道来,字字句句都让他震惊,“是我自愿的。”
“你,你可知……”其实是我在染指你?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唇上,自顾自地说下去:“师父,你知道吗?这一切其实是我设计好的。是我在勾引你。”
她没在说谎。自他从遥远的彼方来到这个世界,与她偶然相遇后,她便想要得到他。
她知道了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并加以利用,设下了一个个局。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展开,拜师,邀请,委婉地挑逗……这些都是她为了接近他而做出的努力。
她知道,他作为她的师父,即使抱有什幺想法,也不会越界。于是她便要做这主动的一方,诱引他,将他们之间那无所谓的、她亲手创造的界线打破,让他变成她的人。
这些并不容易,但她也乐在其中。
而现在,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她怎幺可能把大好的机会放走?
她一边卸下他的腰带,要为他脱去下身的衣裤,一边作出大胆而热烈的表白:“师父,我爱你。所以我当然想睡你。”
“徒……”他已经说不出话,俊秀的面庞上满是惊讶与羞臊,他甚至避开了她的眼睛。
“师父,为什幺不叫我的名字呢?”少女笑得狡黠,“你叫我名字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情爱时作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然而他实在是羞于回应。他不想让她更加失望,便移回了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师父,我们继续吧?”她的手正要将他的长裤扯下,忽然被他摁住,她不免疑惑,“怎幺了?不要吗?”
“我,我自己来。”这实在是蹩脚的说法,但一时情急,他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他急急地脱了裤子,甩在一旁的地上。低下头看时,少女的内裤已经不知去向,露出了从未被人探寻过的三角地带。她分开双腿,指向下身的穴口,因为先前的亲热,那里已经充分地湿濡,时而吐出透明的蜜液,将身下的被褥浸湿。
“是在这里。师父,你进来……啊嗯……”
他弯下腰,胀大的顶端进入少女湿润的穴口,她不禁吟哦出声。初次的经历难免让她生出紧张,她不由得夹紧双腿。
这本来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对她而言并没有特殊的意味——硬要说有,那便是对他的勾引。他哪知她这些艳丽的小心思,竟停下了动作,关切地问她:“怎,怎幺样,疼,疼不疼?”
“没有这种感觉。” 她摇摇头,擡手环住他的背。对上他焦急的神情,她忽而笑得促狭,“师父——你是第一次吧?”
“怎,怎幺……”心底生出一种猜想,他到底没能说出口。
而少女的后话让他无端的猜想不攻自破:“师父,你在想什幺呢?我也是第一次啊。”
但是为了这一刻,她做了多少功课。她甘于冒险,但她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师父,都进来吧……没关系的……”
她的话语使他受到莫大的鼓舞,他在她的额上一啄,然后挺直了腰,把肉茎整个送了进去。充血的肉茎破开绞紧的层层肉壁,进入洞穴的深处。初次交合的快感让紧紧相拥的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少女被刺激得眼角噙出几滴泪。生怕他又产生误会,关心过头,她赶忙着做出进一步指导:“师父,你可以动起来的……”
他虽惊讶于她的了解,也依着她的指示,从她体内退出一部分,再插进去。一开始他不熟悉,只是慢慢地重复着动作,而他的本能让他很快找到了规律,迅速地抽动起来。每一次抽出都牵动艳红色的软肉,而那肉茎并未完全离她而去,总是在她感到空虚之前又被送进去,将她的小穴填满。他尽力地讨好她,让她欢欣,而她也积极地作出回应,身体随着他的律动扭动着,修长的双腿环住他的腰际,稍稍夹紧。
“啊……嗯……师父好棒……”他的冲撞屡屡直击她的敏感点,让她心往神驰。她并不害臊,也从不掩饰她的娇吟,反而想以此鼓励他,随他一起在这全新的领域里尽情驰骋。
他像是那执着的阿尔甫斯,追逐着他的阿瑞图萨那般永不止息地向少女示爱。而少女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内壁与他紧紧贴合,就像那化作清泉的阿瑞图萨,最终与阿尔甫斯合二为一。
恍惚之中,他听见少女娇柔地唤着他,嗓音里像裹了蜜糖:“师父,给我……”
他低喘一声,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予了她。少女欢喜地接受了他,仰面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长吻。
他躺到少女身边,稍作歇息,然后将她抱起,走向浴室。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要靠着他才能站得稳。
他打开花洒,为她和自己清洗身体。
“师父,我还是觉得这样的你更好看。”她拉过他的几缕长发,细细搓弄,然后朝他露出笑容。她知道的,他在人前一直都会藏起及腰的长发,只有和她独处的时候,他才会将那伪装卸下。
“菲,菲尔特拉。”他试着喊出了她的名字,之后匆匆偏过头,红晕从耳根攀上,蔓延到两颊。
“师父,我在。”见他似乎有些不满意,她改口,“那。豹豹?”
他觉得这称呼过于亲密,想要回绝,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
他们已经越过了那道无形的界线,分享着彼此的爱与欲望。事到如今,他还要介意什幺?
虽然这幺叫确实会让他不好意思,但是她愿意的话,他也想顺着她的意思来。
适当的清洗过后,他们为彼此擦干了身体,再回到房间。现在睡觉还为时尚早,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和他在床上躺一会儿。
申公豹躺到床上,为两人盖上被子。少女依偎在他的臂弯,头轻抵在他胸前。
“师父,请和我谈恋爱吧。”她突然提议。她总算睡到了他,不进一步发展可不符合她的期望。
“好。”他很乐意应下这美丽的邀约。
两人的关系迎来了转变,这让心绪豁然开朗。
谁能想到,一直以来,对恋爱避之不及的他,竟和自己的徒儿谈起了恋爱。尽管这过程曲折,结果却是如他所愿。
他似乎又一次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和支撑。原本他一心想要位列仙班,有所作为,而这个愿望似乎在那无尽的远方,让他可望不可即。在这之后,他又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曾经的愿望更是成了一种念想。幸好,现在他拥有她,他的爱徒,同时也是他的爱人。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被子隆起,一根豹尾冒了出来。
〖注释〗
关于文章中阿尔甫斯与阿瑞图萨:
阿瑞图萨的故事主要出现在古罗马诗人—奥维德的名作《变形记》卷十中。有一次,天气过于炎热,阿瑞图萨正好找到了一处凉爽的清泉,打算好好洗洗她发热的身体。正当她沉浸在独处的愉悦中时,平静的水面一下泛起波浪,向阿瑞图萨靠近。惊恐万分的阿瑞图萨一下从水中跳上了岸,裸着身体飞奔而去。
原来那道波浪是河神阿尔甫斯(Alpheus)变的,他化身为凡人的样子对阿瑞图萨穷追不舍,阿尔甫斯用一种恳求的语调,让她别跑,听听他对她表达的爱意。他们穿过高山峡谷,越过森林原野,直到阿瑞图萨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才停住脚步呼唤女神阿尔忒弥斯前来搭救她。女神听到阿瑞图萨的呼唤顿时显灵,不久阿瑞图萨便被一阵烟雾包裹住,变成了一座喷泉。
随后追到的阿尔甫斯没见到阿瑞图萨的身影,便四处徘徊,悲吟她的消逝,用深情的话语呼唤她。但固执的阿尔甫斯终究没有上当受骗,阿瑞图萨身上顿时冒出一股冷汗,水珠从喷泉中大量溢出,阿尔甫斯一眼就认出了喷泉就是阿瑞图萨。于是阿尔忒弥斯用来保护阿瑞图萨的烟雾一下就被阿尔甫斯给吹散了,他自己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与阿瑞图萨同流,享受她的陪伴。
一切看在眼里的阿尔忒弥斯只能劈开地面,让阿瑞图萨沉陷下去,滑进了阴间,于是又从希腊漂流到了阳间的西西里平原。阿尔甫斯从未放弃对阿瑞图萨的追求,他在阴间苦苦寻觅阿瑞图萨的踪迹,又顺着裂缝的隧道重返西西里平原,尽管阿瑞图萨试图摆脱阿尔甫斯的纠缠,但再次见到他时,阿瑞图萨心中充满了喜悦,最终接受了他。从此河水与阿瑞图萨化作的泉水永远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