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不仅不知收敛,还怒叱一声贱人,“可知整个会稽郡,无人敢惹我一根汗毛,将你祖宗老坟挖了信不信,识相的,赶紧放了,乖乖跟我回……”
正大放厥词,嘴里忽然被塞住一物,接着被两名侍卫五花大绑,跟自家仆从扔在一块儿。
之后从陈三郎的马车里搜出四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战战兢兢地蜷成一团,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原本都住在乡下,今日结伴去镇上的集市,却被陈三郎调戏,强掳她们上车做尽下流之事。
一位叫陶娘的少女啜泣道:“多谢小娘子相助,若不是您,只怕过了今夜,我们都没脸活在这世上。”又低声道,“陈家势力大,是本地有名的恶霸,小娘子还是莫要惹祸上身,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离开会稽。”
芸娣道:“做坏事的是他不是我,无需要逃,倒是陈三郎公然强抢民女,触犯刑律,该让官府裁决。倘若连官府都做不到秉公办案,要一郡长官还有何用。”看向低垂的车帘,“阿兄,我说的可对?”
车帘里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妹妹说的极是。”
侍卫将这些受惊的女子送回家,听说她们都来自阴山附近的小杏村,芸娣笑道,“巧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小杏村附近。”于是接纳她们到牛车里。
陶娘最先登上车厢,乍然瞧见里面坐着一位白衫玉郎,正在擦拭双手,见有人进来,朝她微微颔首算是客气寒暄。
郎君眉目如画恍似仙人,陶娘着实怔了一下,芸娣微笑解释道,“这是我阿兄。我们兄妹初来会稽,还不熟,劳烦你为我们讲讲哪儿好玩之地。”
陶娘点点头,之后一直红着脸儿,一双桃花眼羞答答的。
其他几位后登上车的女子,初次看到桓琨,失神更厉害,一路上,脸儿红扑扑的偷看了好几眼。
这几位女子家人半天不见她们归家,派人去打听,听说被陈太守家的三郎掳去,哪敢得罪,正在家里哭。
哭得正到伤心处,忽然见自家女儿被一行生人全须全尾送回来,这一行人,装扮不俗,显然是大户人家,村人起先以为是陈家的人,正心疑不定,陶娘道:“今日若不是这几位恩公,我们再也回不来了。”之后仔细说出整个来龙去脉,村人听了这才千恩万谢。
他们本是质朴热情之人,正逢村里有一对新人成亲,敲锣打鼓正热闹,就簇拥着二人在席间坐下,又见桓琨容貌出尘,跟那恶贯满盈的陈三郎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群姑婆们将村里好看的姑娘挨个叫来,打听他喜欢什幺样儿的。
桓琨含笑道:“今日两位新人才是主角,莫抢要他们的风头。”说罢举起一杯酒,朝两位新人遥遥一对,喝尽了最后一盏酒,之后起身离开这桌酒席。
这会儿,芸娣正和一群青年男女有说有笑,冷不防肩膀被轻轻搭住,桓琨从她身侧入席,“在聊什幺,这般高兴?”
芸娣下意识侧过脸儿,从后被端菜的人撞个正着,酒菜泼到衣上一片油渍,陶娘恰好坐在她旁边,主动提出去她家里换衣。
路上夜风阵阵,陶娘拎着油灯在前面带路,芸娣见桓琨目视前方,以为在看陶娘,不禁疑惑,“阿兄不和陶娘说话?”
“我为何要与陶娘说话?”桓琨偏头看她,乌黑清透的双眼透着淡淡的疑惑。
“这幺些年,阿兄身边也没一个贴心人……”
桓琨闻言定定望她,“阿兄的贴心人只有你一个。”
芸娣听他这幺一说,不禁低垂一双桃花眼,山林中袭来凉风阵阵,落花簌簌掉下来,一时二人身上也落了不少,芸娣眼梢只瞧见他伸手抚来,发上仿佛有羽毛轻轻扫过一下,落花从她眼前掉落,她慢慢接住了。
陶娘发现兄妹二人落在后面一截,禁不住好奇悄悄扭头张望,就见二人这番举动,之间不曾对视一眼,却双目流波,说不尽的旖旎缠绵。
他们声称自己是兄妹,举止却如情人之间的亲昵,陶娘撞看个正着,原本那几分春心瞬间消散无影,等到屋里给芸娣拿衣时,见她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腕子,含笑道:“小娘子和郎君当真是般配。”
芸娣诧异的啊了一声,陶娘一副心领神会的神色,什幺哥哥妹妹,兄妹之称,谁会相信,不过是添作闺房乐趣罢了。
换衣之后,二人重回酒席,此时天色渐昏了,芸娣显然无聊了,但尚未结束又不好离开,忽然手心被人一握,她偏头看去,桓琨弯唇一笑,附耳言道:“咱们悄悄离开。”
耳边是他呼出来的热气,有薄薄的热意,芸娣心中犹如小虫乱钻,轻轻点了下头,二人便悄然从酒席上溜开,连侍卫都不曾带着,不知不觉逛到附近一处山林。
逛了半日,芸娣有些口渴,看到前面有一座小竹院,不像是荒废的样子,就前去想要讨口水喝,桓琨向屋内喊道:“可是有人在?”
半晌无人应答,桓琨道:“看样子无人,若擅自进他人屋中,不妥当,妹妹先忍渴些,前面有一条浅溪,再走些路便是了。”
芸娣点点头,都听阿兄的,正转身离开,此时却听偏屋里传来锁链响动的声音,隐约还有呜呜闷喊的女声。
显然屋中囚着一个女子。
既然遇上了,不能坐视不管,芸娣轻推开门,乍然看到屋里的一幕,不由脸色骇白,惊愣在原地。
就见屋中什幺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大床,正值夏日山中清凉,床上也没挂甚幺蚊帐,就一张木板,四个床角勾着铁链,正将一个妙龄女郎锁紧。
女郎浑身赤裸,眼上被黑布蒙住,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却布满一身新鲜的指痕红印,四肢更是被强迫大开。
花心塞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棍身上流满干掉的白浊淫液,甚至有一层木刺,深扎进娇嫩的花心,腿心淌出几抹惨淡凝固的鲜血。
又因穴内的脏东西被堵住,没法流出来,平坦的肚子被撑得胀鼓鼓的,足像怀了胎儿。
这一幕着实触目惊心,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上来,芸娣被勾起心中的恐惧,身子不由轻颤,桓琨立即发现她异样,遮住她双眼,之后将她掩在身后,低声道:“莫怕。”
之后又迅速脱下一身外袍,盖在蜷缩惶恐的女郎身上,之后转身避开,不曾看床上淫糜的一幕,温声道:“小娘子莫惊,我们只是山客,无意闯到此处。”
女郎一听到他的声音,一反之前的栖惶,急切问道:“你怎幺会在这,你是谁。”
桓琨眼里掠过一丝疑惑,随后解开她眼上的黑布,芸娣看清对方的面容,不由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