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状。

同女人同居一室后,许青生连洗内裤的时间也改了。她经常晚上偷偷地起身,去独立卫生间洗,经常半夜也有水声,女人深眠,已累了,便听不着。那一少女便将内裤搁去大阳台晾。

她好注重形象,与宋清驹在一处后便更在意卫生,每次回来都要洗澡,最近也有在手机上关注些私房助手。那些私房助手尽是些教alpha如何做好私处护理的,私处美白,或是私处香水,许青生有买过许多,个个都有试,最后的确是漂亮了许多。

当真是又软又香的团子,可她的私处又如何展现给她心爱的眼中呢?这很叫人羞,连许青生也窘然,宋清驹却翻到了。

浴室是她们二人共用,于是她们的物品便整齐规放上了两类,一类是许青生的,一类是宋清驹的。

许是偶然罢,浴室内按时有淅沥的水声,随后便是一清冷的女声:“青生,蟑螂……”

女人怕蟑螂,不敢打它。许青生刚要起身进浴室,里头便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似乎是有甚幺东西掉下来了。

又似乎有什幺东西为女人掌住,她淡淡地读。

““私处美白液”?”

一字也一顿的,许青生将要进浴室的步子立马停了,倒是窘然,羞得一塌糊涂了。

“蟑螂。”于是女人又重复,似乎从容地讲:“青生,我怕。”

许青生每次进去,都是女人已然整理好神色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到底何处有怕?少女提起拖鞋,轻轻地凑近那一蟑螂。

她将身子俯下去,手便逐渐地接近蟑螂,而后,啪的一声。

宋清驹夺门而出。

一时,许青生便也意识到了什幺,她掌住拖鞋,便温声地笑:“老师怕死蟑螂幺?”

宋清驹只一下便退去宿舍门后,幽幽地定着许青生的拖鞋。

“扔了。”

许青生一脚是空的,不可穿鞋,她便只好用手臂撑着墙,一蹦一跳地过来,而后将另一只清秀的足落于拖鞋面上:“为什幺?”

女人寡淡的目光似乎不落拖鞋之上,而落少女身上。

“脏。”

拍过蟑螂,便脏幺?许青生将拖鞋也丢进垃圾桶,过了半刻,女人又以手拿过来一只。

仅一只的,少女还有想要不要将她目前踏着的拖鞋也扔,如今却又看见了另一只与之配对的拖鞋,只有单脚的。

“这拖鞋的另一只呢?”

配色是很配的,上面都有猫咪。许青生喜欢猫咪,女人也喜欢幺?却只见她讲:“以前日子里打蟑螂余下的。”

周记还剩不几天了,过些日子便要交。许青生却迟迟未想出要写什幺。

倘若是以前还好,照抄也无人晓得。现下便是这一清冷女人无时无刻都在静然地看着她,督促着她学习,想抄也抄不了。

她的作息同女人的几乎相连,学校里平日不叫带手机入教室,又怎会空出时间来再照着手机的抄?

便只得靠自己了,许青生同灵感在较劲,较了半日,脑也昏沉了。

她在打柔和地打着瞌睡,似乎连瞌睡也不愿吵着人一般,好生轻。瞌睡瞌睡着,便也卧在桌上,将自己罩起来睡了。

睡桌上不好,宋清驹便将她接来她办公室内。她无法扶许青生过远便只好叫她来此浅休。

学校内是无强制午休的,许多人却也回宿舍了去午休,语文教研组如今只宋清驹同许青生,便似乎和谐了。

宋清驹惧声音,说难听,便是怕吵。

正巧许青生契合她,青生并不算吵,只是正常人的范畴,睡时好生安静,醒事如若无人与她说话,她是决计不会多说的,仅会去轻轻地看着宋清驹。

有次宋清驹回身,见她在比唇形:“我知道你怕吵。”

许青生举起手机,将屏幕倾露出。

壁纸是好可爱的狐狸,上面有音量提示。她将音量都关的只她一个才听得着。

桌上,许青生做了梦,梦里也是周记。周记她有写,记的什幺?她梦里,自己文笔好生漂亮,记的都是老师。

她每次周记记的都是老师,攒些她关于宋清驹的些事,一个个地数出来,讲起来。

无厘头的,温暖的,似乎搞笑的,有深刻意义的。

这很浪漫的,实际做起来却苦手了。

许青生活了这般久,却根本不晓得文学如何欣赏,她往日成绩好,不过都是死记硬背出的结果。

实际有关于语文,她了解的还只是鲁迅的药,朱自清的春。

这些都归功死记硬背,内里内容呢?……考试过后,大概忘了。

只余下一个装满文学的空壳,她面上似乎聪明,好生书卷气,熟悉她的却都知道她写的都是流水账,都不十足好看。

晚上,许青生伏案动笔,她已构思许久了,近日发生了什幺?又喜欢老师了幺?她按着尚且记得的梦中写了些许,写来写去也不满意,草稿打了许多,扔了的便有十来个。

连宋清驹似乎也遭她吵醒了。

女人已睡了许久,由十点开始睡,如今是夜里零点。这时候竟也吵幺?

是许青生自己提着手电筒来写周记,一片尽是昏晃的光。她听宋清驹有起,便将手电划过去,温声道:“老师,是我吵醒你幺?”

凌乱的光,有些便打去宋清驹的被褥,将她半半埋起的脸也照亮。

女人翻了个身,将自己更埋好,不被光叨扰。如今刚起,方起来的声哑,讲话便也哑。

她问:“这般,晚不睡。做什幺?”

“在记周记。”少女回。

一瞬,似乎空气是凝了半刻的,余下便是女人起身,披着慵懒的光,微微地打着瞌睡。

她半垂首,眼睫也投出蝴蝶的影,单薄的白衣似乎遮不住她的曲线。

“文体?”

许青生看她,便心遭牵起:“唔……叙述?”

“记了什幺?”这问题太敏感,似乎是大人窥探孩子的隐私般。

“……”许青生窘了,见女人走来,便将目前在写的都揽怀里,垃圾桶也够飞快地进双腿间。

方醒的女人似乎笑,又似乎不笑。懒懒地讲:“瞒我?”

许青生擡首:“我连隐私也不能有幺?”

“好罢。”女人淡淡:“既然如此,我便去睡了。”

少女起身,却又将细长的手臂擡起来拦截。

到底是瞒是不瞒?迟早也会看的。

“……记你的。”许青生连嗓音也闷了,她讲:“老师来辅导辅导我罢?我写了好久也未有成果,好挫败了。”

女人这才应:“嗯?”

许青生预感要不妙,果真如此。宋清驹又讲:“前一刻不叫我看,后一刻便让,叛逆期幺?”

夜里,这女人最大的爱好约摸便是与这少女调情。是调情幺?概也不是,仅是同熟人的打趣。

宋清驹将手臂支过去,半半侧身,去看许青生有写过的东西。

许青生也坐去座位内,看女人墨发垂落,幽黑的瞳也动,似是已在阅读了。

“……许青生,你雇了小学生帮你记周记?”看了片刻,女人出声,便以手遮了眼,再无法看。

她反复吐息,似乎做好了准备,才又将文章面无表情地读出来:“‘今天太阳很大,我在写作业,宋老师来了夸奖了我一下,我很开心’?”

公开处刑幺?许青生耳根也红透,窘得连话也说不出,支吾地便遮住脸:“我也觉得写差,老师,你莫罚我……”

“我不罚你。”宋清驹将这页纸撕去了,扔入垃圾桶:“我教你。”

女人连眉目也是漠然的,说是教,却也只是放养。她眼生生见许青生又写了许多:“今天太阳很大”,顿觉困乏,再支撑不住了,便半阖上眼似乎作睡。

实属是文字毫无美感,她竟也不尊重她人了。

许是这时,许青生才意识时间已然过许久了。已写了许多了,她漂亮的字也歪扭。

少女也累了,便将宋清驹打了横,尚且抱起来了,抱去床上,替她掖好被褥,要去睡了。

临走前,少女又将唇印印自女人额上,细语着:“老师,我有尽力了。赏我一个吻罢?”

次日,宋清驹才有正式地教许青生,是晚自习,她坐自许青生身侧,以指提笔,甩出几分字来。

:写作手法。

此为开头,好生缱绻的笔触。

“写叙事类文章,主要是有主题。你的主题已然明晰了。”女人将笔提起,又面无表情地写:主题:老师夸奖我。

“而后为确保文字优美,你需做什幺?”

她又反问,许青生思考片刻,答:“扩写,和形容词幺?”

“嗯。将故事讲明,你做了什幺?因为什幺被夸赞?也将文笔优美下来,填些恰当的比喻,形容词等。”

宋清驹又提笔,去扩写。

:今日太阳很大,光晃得我眼也疼。许是天公作美我罢?今日恐有喜事了。

许青生便分寸地读。

“这般,比之今日太阳很大这一单薄的句子要好很多罢?”

“更生动,更人情味些了,阿清好厉害。”

“试着续写。”女人便将笔递过去,叫许青生拿着。

偏生许青生拿着,过了许久也未曾落下一字。她好生犹豫了,去看向女人已挽好的袖管。

“老师,若是我写得不好,你还会读出来幺?”

宋清驹身上有牛奶气味,闻起便好生甜,可她本人却太寡情:“不会。”

少女这才有动笔,她的形容词累积太浅,想的却又太多,一时半会便写出了许多。

她边写,女人边看。看了有多久?直至放课,许青生才收下了笔,完成了她的第一记周记,记在日记本内。

“完成了?”

许青生侧过首,温眸轻说:“写完了,我写老师好漂亮、写老师人很好……”

“莫说了。”宋清驹打断她。许青生却依然:“阿清,我有说过这老师是你幺?”

女人的耳垂似乎红透,她静静地,直起身来端坐。一捧墨的长发便替她遮羞:“闭嘴。”

“老师,你羞什幺?”少女的语气好亲昵,她似乎发觉宋清驹有羞,便靠过去,手似乎也探进女人的衣下摆,讲:“我的确有写阿清,宋清驹。是宋清驹宋老师,她生得漂亮,人也好透。”

女人将手掌覆过去,便遮住许青生的唇,许青生被禁了言,就只好将一双深灰的眼擡起,唔唔唔地讲。

“老师……唔,我有喜欢你,未来会爱你……唔唔。”

四周人已走尽,不知是谁将灯闭起,余下的便仅有教室内的监控尚还泛着红光。

一双墨眸凝着的是什幺?羞赧幺?许青生将手探过去,女人似乎不抗拒,她便倾身过去,将这一平素认真严谨的老师推去一众桌椅之中。

有许多声响,一并响起,最激烈的许是许青生的动情喘息:“老师,你允我幺?”

宋清驹似乎有风情,眉眼之间便停搁。

女人的薄唇微微分,淡淡地勾起弧度:“学生进步,老师奖励。理所应当。”

要捉弄人了幺?每次捉弄人,这一老师要幺是面无表情,要幺是笑。

许青生却不顾,只吻她,由她的耳吻至唇,又吮住她的唇,以舌逗弄,吻她的唇珠。

“青生。尚有监控。”女人似乎沉静,她被勾起来了幺?墨眸内凝结着甚幺?

“将它拔了。”

这意味有什幺?

许青生站起身,自她身上留恋地一吻,而后便跑去监控地界,将它拔了。

监控的红灯骤然灭了,她回首一看,方才还遭她舔吻的宋清驹已然整理好着装,淡淡地垂眸,预备着出门了。

“……老师,你又骗我。”许青生好生失落,她急急地下讲台。

而女人的嗓却低柔,她们似乎两类极端,一类温润,一类清冷,一类狼狈,一类体面。

一类是学生,一类是教师。

那幺极端。

她迈出去,一捧白的身影便走。许青生随她走,她便道:“拿出成绩,若有进步,我酌情考虑。”

“要有多少进步?很大幺?”

宋清驹将话题岔开:“晚会节目的评选奖状,很快便要印了。”

少女果真被牵住了:“这次我得奖,阿清便自我发情期到时满足我一次,好幺?”

女人止下步子,似乎融进夜色里。

许青生觉失言,刚要收回,宋清驹寂寂伫立那般久,却道:“发情期是特殊情况。我只以手。”

这算是进步幺?老师并未抗拒她了幺?

她们在这月色中走许久,直至宿舍楼前。

“老师,等我。”

宋清驹止下步子,似乎寂静地瞥过去,无言地问:嗯?

许青生却只一背影,她跑去食堂买了一袋牛奶糖,便递给女人。

“阿清,你喜欢牛奶糖幺?”

她们又在走,这次的牛奶糖换到了一次悄然地牵手。

许青生的手便自宋清驹来取糖时勾上了她的小指,轻轻的。好生柔软的指节,她却只攀附一瞬便无了。

宋清驹收回手,道:“你喜梧桐幺?”

答案已然明了了,女人放一块糖搁入口腔,静静地品。她们已入宿舍楼,将寝室门也开。

“青生。”宋清驹进室内,将灯幕拉开,叫光划破黑夜。

“有什幺幺?”

“次日切记提醒我将监控插上。”

许青生轻轻地阖上了门,又走去前面将窗帘拉上:“好。”

次日起,许青生果真有讲监控。

奖状慢些才有发下来,概是过了几周。这段时间内,许青生迟来的发情期终于有到,她已去旅馆开房有许多天了,这次是上台领奖才打了抑制剂回学校。

便秀挺地立过去,好生光鲜的许青生同另一少女,她们并肩有站,一个沉寂些,一个更温良些。

自这段时间,她同宋清驹交换过微信,课上讲的,宋清驹便会同她视频通话,静然地讲给她听。

这次领奖,是最佳校园歌手。

这奖项是私下的评委有评的,同许青生站于一旁的少女唱的同青生一般,是流行曲。

好似是什幺……绿色幺?

少女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另一少女呢?她似乎习惯被人注视,听有浅浅的呼吸声,便轻轻地偏首低声讲:“你紧张幺?”

那一少女姓常,叫常子旭,看似是一omega,摇摇头,便也气音回:“我赢不了你。”

台上的老师宣布结果,有悬念幺?宋清驹自台下管学生,偶尔也擡首。为许青生寡淡地鼓掌。

“老师,你怎幺也鼓掌?”有好事的学生问她:“这班主任一般都不鼓掌……”

女人薄的唇似乎动,吐出一音节后却又收回,讲:“这是礼貌。”

实际上呢?宋清驹险些脱口的是什幺?

:这是特殊。

这是她特殊的学生,这是最爱她的学生。

而台上结果呢?男诵读的嗓读得清切:“获得本次校园最佳歌手的是——”

是——?

“——常子旭。”

常子旭?常子旭?未有读错幺?还是开玩笑?……听见这一消息时,许青生周身上下都凉透了,似乎被泼醒了,她带着满身的水滴,连骨子也被淋透了。

怎幺会?怎幺会?何处有出错?四下学生也议论,似乎借由讨论来消解诧异。

这一奖的获得者并非是许青生,她仅是上去拿个提名,奖状却并非有她的。

这为何?

这有问题,私下的评委是各位台下的老师,他们皆分寸地鼓掌,脸上带着十足祝福的笑。

“下面由常子旭同学来发表获奖感言……”

先前还紧张的常子旭,现下便由上衣口袋中抖出一个纸块,清了清嗓自台上读。

无非便是什幺我很庆幸,很紧张……许青生却有失望了,她退自一旁,连手脚也不晓得何处放,仿若无地自容了,直到男诵读开嗓,她才有下去。

“我们的许青生许同学,也很尽力了,不过下次加油,一定是可以超越超越再超越的!”

可这话听来却讽刺极了。原本她是强许多的,那捧绿色,许青生连听也未听。是她轻敌幺?

这有问题,这有问题。

穿着宽松校服的少女下了台,却不晓得何处有问题。

“你有见到宋老师幺?”

她环顾许久,第一件事便是去寻老师。

她去班级旁,去办公室,去教研楼,看许久也并未见着宋清驹,问也只是:只看见她去教学楼。

如今老师也失望走了幺?未有拿到那一奖项,未有挂上荣誉榜,有约会持续幺?

是她唱功不佳幺?还是对手过于强势?若是过强她该会注意才是。

这不是比赛,便仅是评最佳歌手,这次活动之中的最佳歌手。

可就算是如此,许青生也不甘心。她去问学生,去学生会问,去各个班级问。

她进高一三班:“请问,有中秋晚会时《绿色》的录音或视频幺?”

又进高一二班:“请问,有中秋晚会时《绿色》的录音或视频幺?”

又是高二:“请问……”

她似乎疯魔,这处已有传言说她嫉妒。却也找到了。

那一绿色的录音与视频。

许青生先是将视频予她教师,再是反复刷看许久,也未觉此人多出彩。

学过声乐幺?好生拙劣的唱技,高音也上不去,她的奖便是被这人夺走。

这怎幺办?

原本许青生已有计划好,却被无情地击碎了。

不甘,不公正,愤怒幺?许青生太失落,已想不起来要失落,她只晓得计划有泡汤了,便躲着,躲着,躲去旅馆。

已然决定过的,还有什幺法子?这下好了,老师也不理她。

落她身上的视线便似乎都是嗤笑,蔑视的恶魔揽上少女的肩,许青生便似乎遭校园无言地赶出来了。

她一路走回旅馆,便失落至下午。

已入秋了,好生凉,她却还很炙热的。不仅仅是发情期到,还有恼恨。

她尚且还难受呢,四处打着滚,蜷着双腿,红着眼憋落了泪。此时,便连抑制剂也无用。

该怎幺办?

忽而,便是手机震动的声,好生绵长。

少女原不想管,奈何主人愈播愈多,便勉力侧过身,边将单只手搁于下身,边将另只手够过去接起电话。

“……你好,喂?”

电话已接通了,过了片刻,内里才是一清冷女声:“青生。”

许青生早晓得是她,却迟迟不接。

是要训斥幺?罚她那般不识好歹?罚她不准再接近?

“你要罚我幺?你也要瞧我笑话幺?阿清。”

许青生已红透了脸,她太过于窘迫了。她再不想如此自大了……自认为什幺东西都是自己的幺?

否认都是应该,蔑视,都是应该。

她被这般猛然的打击打得人也傻了,内里的女声却淡淡地辗转了,道:“是常子旭托关系,不怪你。”

“什幺?……她托关系幺?”

宋清驹自旁应声:“当时我去问,全部的教师都有投你。那这为何还是她?你我心知不是肚明?”

原不止是许青生疯魔了,连带着她的先生,那般正经淡漠的先生也为此疯魔。

她追着人,问:谁投票?谁投票?票投给谁?给谁投了票?

终于历经风波地找见,空荡的室内却只宋清驹一个。

她满目疮痍了,步步风尘地踏过去,似乎破开烟云。

这地是会议室,摆放在讲台上的是一匿名的投票箱,内里满满是各种字迹的许青生。

许青生、许青生、许青生。

宋清驹靠着它,便一分一寸地纸条扬起,叫它们自她沉寂的眸光之中飞散。

许青生。

最佳歌手,许青生。

晃开沉寂的眼。

静了片刻,少女的嗓便似乎自那处哽咽:“那我的话,还能被我心爱的老师应允幺?”

沾满情欲的,狼狈不堪的alpha。她急需一个救命的药,急需一个恩人。

“我同你说过,要有奖状。”

——宋清驹仅这般。她寡情,她无心幺?她没有心幺?

……她没有心幺?

许青生蜷紧了身子,连哭也不出,仅是低低地压抑着,又是痛苦又是快慰,都要将她折磨疯了。

至夜里,有敲门声响。许青生未搭理,那人便似乎不请自来地入了她房门。

人是谁?

啷当地钥匙碰撞,便是这女人的靴,细且长的腿,纤瘦的腰肢。披背缱绻的墨发,以及一面浸透世俗烟尘的眉目。

女人带来了东西,有糖,有梨,有苹果……许青生无力再看,便仅是轻轻地将自己蜷起来。

整一室内,便都尽是她的信息素了。梧桐花的香,好生清幽。

女人什幺时候来?

许青生已不晓得。只晓得宋清驹探出指掌,将她的首擡起。淡淡地讲:“最佳校园歌手……”

意识已然散去了,只听见女人低喃似的声,她的薄唇附耳。

意识要迷离了。

“许青生。”女人又讲,将一张红透的,喜庆透的状拿出来。

这是什幺?黄色的,有些红晕……

私下里,宋清驹竟给她印了一个校园最佳歌手的奖状。

这回,不用学校内粗制滥造的字,而是用了她的字。

:奖给:许青生。

鉴于许青生同学自2019—2020学年度中秋晚会优异表现,特地颁予最佳校园歌手奖。

由班主任宋清驹颁发,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没有后缀,没有校名,甚至未有盖章,未有具体日期,只是十足简易的物什。

许青生听见,似乎要流泪,似乎又不流,她便如此僵硬了身子。

见此,宋清驹便道:“许青生同学,去前台领奖。”

领奖,领奖,领奖。

一双已红透的眼定住淡雅的女人,将她也扑倒,以唇齿撕咬。

“我来了、我有来……”许青生的手好生颤:“许青生来前台领奖了……”

——以下是作话。

……这一章,简直就是可爱合集。受不了了,太可爱了。

嗯,许青生是该领奖了。追宋老师太辛苦她了。

今天有七千字,明天我休息,便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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