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睡梦中的连翘只感到全身一阵热浪涌上,浑身好似泡在滚水里,将她每一寸皮肤都烧的通红,浑身一丝力气也无,神志不清的开始发出梦呓声。
不停寻常的热度也烫醒了环抱着她的欧阳延,他只觉得怀里的小姑娘不停的冒着汗,不仅浸湿了她的单衣,就连他的胸前也被汗渍沾湿了。
欧阳延皱眉,伸手去探她额上的温度,竟然高的吓人,怕是昨晚要的狠了,这具娇弱的小身子受不住,竟然开始发起高烧来。
看着连翘因高热而涨红的小脸,他胸口有些发闷,不顾得上去想这感觉从何而来,忙用锦被把连翘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则是下床想要去唤顾显明来给她看病,刚坐到床边,一只软弱无力的小手松松的拉住他的衣袖,让他倏地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别走···义父···倚兰···我好难受····”
连翘已经因为高热而陷入梦魇之中,昏沉的头脑已经无法分辨身旁的那人是谁,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正在离她远去,留她一人在这里被病痛折磨。
“不要走···求你···义父···倚兰···水···水···”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又痛又干,极度需要清凉的水来缓解这份干渴。
小药娘连续梦呓了两次,竟然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让男人心生不悦,拧着浓眉瞪着紧闭双眸的连翘半晌,等着下一次从她嘴里叫出他的名字。
她心里只有那个破落大夫和小丫鬟,就连昏迷着也只唤了他们的名字,连自己半个字都没提到,亏他昨天还帮她沐浴上药,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欧阳延也不知道为什幺自己这幺幼稚的在这里跟一个生病昏迷的小女人较劲,只是听不到小药娘用那娇甜的声音依赖的唤他,就是莫名的喉咙发堵,他也不甩开那只小手,捺着性子坐在床边,也不叫丫鬟过来伺候,就这幺看着小药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嘤嘤的小声啜泣起来,紧闭的双眸渗出滚烫的泪水。
啧!该死的!
欧阳延愤愤的站起身,取了茶杯倒了些茶水,不甚温柔的捞起瘫软成泥的小身子,将茶水凑到干裂发白的唇边。
小药娘可怜兮兮的泪珠像是一个重锤将他那些无聊的别扭感全部击碎,直直的戳中他内心柔软的那处,让他不得已只能投降,叹了口气就开始喂小药娘茶水。
一接收到清凉的水液,连翘像是久旱的禾苗一样急促的吞咽着,要不是欧阳延一点一点喂着,怕是要被呛到了,一小杯茶水根本没法缓解她的燥热,她舔了舔唇,无神的眼儿微张,渴求着更多的茶水:“还要···还要···”
小药娘两颊绯红、双眼迷朦的样子引得男人腹下一阵酥麻,撑着小身子的手臂也忍不住收紧,勃发的热铁抵着圆润的臀肉,神智不清的小姑娘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团,哆嗦着哭泣着。
“呜呜···不要了···不要了····”
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的男人心都化了,小心翼翼的啄吻着滚烫的额头,轻声哄着:“乖,不欺负你了,听话,在这里等我,我去叫大夫好不好,嗯?”
男人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温柔暖意,听在连翘耳里也是通身的麻痒,本就无力的身子更加绵软了,像只小猫儿似的窝在熟悉的怀抱里,用鼻尖蹭着男人凸起的喉结。
“那你要快点回来···呜呜呜···我不舒服····”她已经完全信任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虽然她并不能分辨他究竟是谁,但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让她的头晕都减轻了几分,但是眼儿还是因为高烧而看不清面前的人的样子。
好听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轻笑着,又是几个吻落在额间。
“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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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连翘终于从病痛的梦魇中醒了过来。
她依稀记得自己晨间发了高烧,头晕脑胀,有个人不仅喂了她水,还叫来义父帮她熬了药。
不仅如此,那人还一勺一勺喂她喝药,帮她擦了身子,换了衣服。
最重要的是,她貌似···彷佛···记得那人并不是倚兰。
满满的疑惑充斥着她不甚清明的小脑袋,她吃力的撑起手臂想要坐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一个人牢牢把握在手里。
连翘一惊,浑身僵硬不敢动,她缓缓转头,看到床边趴卧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
是欧阳延。
她吓了一大跳,想要收回被握紧的手,又怕惊醒那人,只好放轻力道,一寸一寸的想要抽出来。
刚动了一下,男人就警觉的握紧她的手,力道大的她差一点发出痛吟,她咬紧了唇,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就这幺愣愣的坐在那里,努力找回自己的记忆。
欧阳延他竟然···他竟然···怎幺会···
连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把自己视为玩物的男人竟然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陪在床边,而且···如果她仅存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个伺候自己喝水喝药、沐浴更衣的人貌似也是他。
连翘彻底懵了,退了烧的脸儿又红了起来,整颗心又酸又胀,眼眶中也泛起丝丝泪意。
她不明白,男人究竟在玩什幺把戏,是怕她这个玩具被玩坏掉,所以才施以一点点的怜悯吗?可是,他大可把她丢给倚兰去照顾,有什幺必要非得··非得···
连翘不敢想下去,她一向本分的做着男人的药引和玩物,任他予取予求,从未有丝毫怨言,只为求得一家三人的安身之所罢了。
她是没有什幺资格多去妄想什幺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飘来一丝阴霾,刚才因羞意染红的双颊也恢复了苍白,她坐在那里,思考着如何能不惊醒男人而抽出自己的手时,喉咙处突如其来痒意让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尽管努力压低声音,欧阳延还是被惊醒了,他猛地跳了起来,抓住桌上的茶杯,一边轻拍着小药娘的后背、帮她缓过气,一边吹凉杯中的茶水,小心的递到她嘴边。
“慢点喝,小心别呛着。”
她剧烈的咳嗽着,别过头去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她怕。
她怕看到男人关怀的表情,怕那些不真实的记忆。
更怕沦陷在那一点点的怜悯和温柔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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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娘病了 so 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