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芙步履极轻,挈起床幔不曾惊动主人,倒是看见她亵衣胸前直直敞开的半遮半掩的香艳情态,不防脚底打滑,咚地一声摔得极响。知更一时惊坐起来,胸前随即一凉,茫然两眼甚至看向了阿芙,杏黄分了两片堆在肚上,情状更羞耻。
不知这一早上是如何在面红耳赤的窘迫中度过的,知更甚至有些感激不发一语的阿芙。主仆间格外生疏,她脸皮薄,有意忽略了心下的异样。
午后,听荷院见客,知更见到知瀛窝在姨母祈夫人膝上,正说着有趣的事儿,逗她笑得前仰后合。知更缀在继母身后,便见了个好看的紫衣少女,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俊逸男子,他与夫人有着一眼分明的相似眉目。
知更讷讷地,正不知如何开口称呼。
“这是你们的表兄伽城谢方限,剑陵的表妹,蒡儿。”祈夫人开口和婉且亲昵,紫衣的蒡儿目光灼灼,颇有英气,并不像知瀛可亲。谢公子亦向知更颔首,她后知后觉,才有些明白,祈夫人只是与她说的。
知瀛落落大方,经得起知更眼里的探问。她转瞬就将昨夜的事抛在脑后。
山庄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祈夫人兴致很高,此夜宾主尽欢,就是甚少言语的蒡儿左右顾盼,也是活泼的样子,知更提箸,悄悄一旁听。
谢方限正与夫人说到一处知更听不明白的
“约是一月后,十纵山大会遣发名帖,再邀武林子弟重现盛景,届时方限再与表兄回剑陵守峰,只待最后一块传经碑落成……“
知更竖着耳朵,也没听见后句。但见夫人动容,脸上冷硬的纹路,也柔和起来。而其余人皆不言语,有些不明的压抑。
……
散后,一只流萤逐着羊角灯而来,知更行在竹径里,冷不丁,左肩上一沉,阿芙惊叫了一声,才见是蒡儿,知更睁圆了眼,也退了半步。
远十步是知瀛,蒡儿若无其事地说道
“没人说,你更像我的姊妹吗?”
她看了眼远处的知瀛,知瀛站在竹影下,倒看不清神色。
“……”知更满脸疑惑。
一把嵌着彩宝的匕首抛过来,她立时后退两步,短兵落地有声,正是惊疑不定。
“不会说话?”
到底紫蒡儿也没等到她沉默以外的答复,径直离开。其后,知更才拾起地上分量不轻的匕首,望着知瀛沉沉的脸色,也觉得莫名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