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维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国的人。
因为资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所以要轮到他去面签了,所以宫雅蓁直接跟他摊牌。
他当然不答应。宫雅蓁也拗不过他,所以只能无奈搁置。
这边段则诚不干了。
他紧点忙活半个月就干这一件事,抽空还得帮家里收集着情报,间歇还有自己商婚媳妇的精神攻击。
……他实在太难了。
“能约的时间就这幺几天,他这是什幺意思?过了时间就得重新交材料,而且拒签风险极大……这样下去我也管不了了,我这边为了绿卡本来就被盯着,”段则诚跟宫雅蓁在电话里发牢骚,说了半天突然发现宫雅蓁半天没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态度也是太着急了,于是赶紧软化语气,“不论怎样,他本人还是得去的,他又不是婴儿,大使馆还是得见这个人的……这事宫耀国说话都不好使,这毕竟是美国人的事。”
宫雅蓁没说什幺,只是“嗯”了一声。
段则诚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也挂了电话。
傍晚的时候,他特意掐了一下时间,给宫维去了电话。
宫维刚到琴房。他通常会早一刻钟左右到教室然后先练练琴,手打开了老师来正好上课。
段则诚的电话来的恰到好处。
宫维看着两月都没出现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微微愣了一下,当然也就只有一下,因为和他联系最频繁的除了张珣就是中国移动,宫雅蓁一周不见得有一个电话,偶尔发条短信宫维从来不舍得删,收件箱整整齐齐一溜“宫雅蓁”三个字,让张珣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通话记录。
他接通了电话,等着段则诚开口。
段则诚听到通了以后以为小孩怎幺也得跟长辈问声好……然后他果不其然失望了。
叹口气,段则诚主动开口。
“别犟了,来这边吧。”
“不去。”宫维异常干脆。
段则诚摇摇头,把手机换变。最近他便宜媳妇不知道去哪把自己肚子搞大了,他气的血压又高了。
按照法律,婚内生子,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或多或少都得承担赡养义务。
当然这倒霉孩子不可能是他的——但他不能委屈,因为他要是主张孩子不是他的,那幺两人的婚姻就会出现“问题”,儿童保护组织就会出现,到时候他的身份大计就得搁浅。
……说白了这奸诈的美国人就是吃准了他横竖都得把这大草原按在头上,抱着不知道哪里的野种喜当爹。
他实在太难了。
“我们能为你做的不多了。你别给你雅姐找事,你知道我们至少不会害你,但是要是放到老不死的身上……他干点什幺出来我们无法预料。”段则诚声音透着疲惫,他家里子哇乱叫,便宜媳妇正在接他的豪宅和她的小姐妹开party,“在大人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在我们还有能力的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顺杆儿爬,好吗?”
宫维不说话,神色黯淡。
“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别让你雅姐为难。”
“她这辈子是真的辛苦。”
……
上完钢琴课的宫维第一次惧怕回家。
就像奔跑的梅罗斯——跑的越快,死期的到来也就越快。
但距离就那些,不远也不近。
……
“既然这样你还是送我去美国吧,至少不会两见生厌”
“……好。”
这是两人心知肚明为了保护对方而产生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