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晚上行程,单善四肢大敞瘫在床上,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不行不行。
距离吃宵夜还久,她不能老惦记着,还是得找点事干打发时间。
想到这床单被他睡过,她瞬间从床上弹起来,风风火火地揭了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里,回来时提着个大的垃圾袋,要把卧室里他的东西通通都扔了。
最先遭殃的是烟灰缸,单善早就想砸了这鬼东西,抽个屁的事后烟,熏得满屋子都是。
她翻箱倒柜,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来几张卡,在垃圾桶和抽屉来回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扔回抽屉里。
钱是无辜的。
她继续找,一边扔一边骂骂咧咧,拿到两张手掌大小的纸券,一看不是自己的,下意识就扔进垃圾袋里,扭过头继续翻翻捡捡,正要拉开下个抽屉的动作一顿,眼睫毛眨了眨,缓缓地转身,重新捡回那两张纸券。
是门票。
昨晚的那场小提琴演奏会,位置还挺靠前。
她其实一直关注那位音乐家的行程,知道对方昨晚在青州有演奏会,但没想过要去。
她手拿着两张过期的门票,前后翻面地瞧,指尖捏出褶皱来。
这老狗逼,什幺时候对提琴感兴趣了。
单善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抵着床沿,像是在发呆,嘴唇微张着,眼睛一眨不眨,十来秒后,起身绕到床位摸了手机过来,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播出去个电话。
陆敛有时候不便接听电话,以防她有急事时找不到人,就把周照的电话给了她。
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单善抓心挠肺的,又忐忑不安。
那头“喂”了一声,她赶忙回应:“是我是我,单善。”
“单小姐,请问有事吗?”
她哭丧着脸:“陆敛在不在你身边啊……”
“陪护陆总是我的职责。”
那就是在了……
“你找个角落回避下,我有话问你……”
站在病床边一直开着免提的周照,以眼神询问病床上的上司,后者微一颔首,他出了病房。
单善隐隐听到脚步声,十多秒后,那头说:“您问吧。”
她砸吧几下唇,弱弱的语气:“陆敛的那两张票……怎幺回事啊?”
那边一时不语,她支支吾吾的,补充说:“我不是故意打听他的行程啊,只是好奇而已。”
接着喃喃自语:“不说就算了……”
“陆总原本是第二天才回青州,可昨天下午突然决定回来,因为走的急,没安排好回程的线路……”
“直到临时让我订蛋糕,我才知道昨天是单小姐的生日。”
周照没再继续往下说,她傻愣愣地点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虚虚地说了句谢谢,挂断电话后,低头再看手里的门票,把时间地点反复通读了几遍,不由得骂了句老狗逼。
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懂女人心的直男。
她早不喜欢小提琴了好吧。
她要把门票收好,回头探病时当做证物,对他不假辞色地嘲笑一番。
心情大好地起身,看到垃圾袋里的东西时,喃喃自语:“这谁干的……”
太缺德了。
她不停地眨眼,傻站了几秒,理智一点点地回笼,转身拔腿跑进衣帽间,慌里慌张搬出来某人装内裤的收纳盒,把里面的内裤一条一条摊平在地毯上,举高其中一条扒开裆部,不敢相信那个可以容纳她拳头的洞出自她之手。
想起什幺,她又跑到卧室,蹲下身忙不迭翻开垃圾桶,待摸出碎了个角的烟灰缸时,一瞬间面如死灰,犹如看到了死神扛着镰刀朝她走来。
完了完了。
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