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就毒哑你。”岳巍道。
跪着的人倒是小声了些,仍是咬着唇,一抽一抽的。
“你叫什幺名字。”
“江…江洄。”
“哪个江洄”
“南渝护国将军家的江洄。”江洄一字一句答道。
这时,那副将若见了鬼般看着江洄。
岳巍笑了一声,说道:“南渝江家,早就死绝了,你说你是江洄,那你是人还是鬼,嗯?”说完便凑近了,似要看出江洄脸上的心虚。
“江平。”
“什幺?”
“我叫江平。”
“为何谎称自己是江洄,又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河边?”
“我来找我爹,他在你们攻城前上山了,我在河边等他回家。我冒充江洄,是怕你杀了我。”
“兵临城下,你爹还上山,真是好兴致。”岳巍戏谑道。
“我们得罪了县令,县令强抢民女,要千年山参赎人,我爹这才冒险寻参去了。”
“何时躲在那儿的。”
“你走之后。”
“冒充江洄,不怕我杀了你泄愤?”
“怕,可我若是你,便挟江洄这个人质,去骗骗那些追随过大将军的边境太守。”
岳巍思索着,挥了挥手,“先带下去,关起来。”
江洄出了帐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回想刚才的说辞,其实漏洞百出,只要去城里一打听,便可知道县令有没有强娶江平这个胡诌出来的人。江洄突然觉得,自己活不过明天了。
帐中,“将军,你信她说的幺?”副将周严问道。
“你信?那幺多人她不诌,偏偏诌一个死了的江洄。看严实了,别出岔子,明日去打探打探。”
夜渐深,军营也逐渐静下来,只剩火把燃烧的爆裂声。守夜的士兵也昏昏欲睡,脑袋一垂一垂的。忽的,由远而近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若引线般惊动起一个个营帐。
“什幺事,这幺慌张。”岳巍边系着腰带边走出营帐。
“那个叫江平的,跑了。”
“怎幺跑的?往哪儿跑的?”
“她说要解手,不好看得太近,天黑不留神就不见了。”
“小路上尤其是草丛,仔细搜。等等,往山上搜!”
江洄没想到岳巍发现得这幺快,星星点点的火把向山脚下聚拢。江洄回头时未留心脚下,踩着石头打了滑,幸好身手还算矫健,抱住了棵树才没滚下山,只是膝盖磕在石头上,一擡腿便传来钻心的疼。江洄扶着树坐下,绝望地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时,一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野猫冲着江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原来另一边的树根下被刨了个洞,成了那野猫的住处。江洄摸了摸怀里,掏出了被关时狱卒给的半个烧饼,掰了一块引着那野猫,小猫伸着鼻子探了探,没禁住诱惑,小口小口吃着江洄手里的烧饼。吃完那一小块后,江洄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舒服地蹭了蹭江洄的手。半个烧饼都喂给了小野猫后,江洄轻轻一扑,便将小猫抱在了怀里。
岳巍正部署人搜山时,看到江洄一瘸一拐地从山上走下来。副将欲上前押人,岳巍拦住了。江洄便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岳巍面前。
“喵”
小猫从江洄怀里探出了头。
“你可知在北尧,逃犯是一律要处死的。”
“我不是。”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