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市到V城,两个小时的飞程。
Wendy到医院的时候盛褐正在输液,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他有些恹恹的盯着输液室中哇哇大哭的小孩子,面上尽是憔悴。
看到他这副模样,Wendy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幺才一天时间,盛总就能落到这种地步。
夏清和他之间的事情,她这个做助理的也只了解一点点。现在夏小姐不管盛总,盛家又没有其他人了,她只能暂时接下了这个担子。
“盛总,你好点了吗?”
Wendy的到来让盛褐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好歹夏清没有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恩,”他点点头道:“你回去吧,公司现在不能缺人。”
Wendy心道你还知道不能缺人,但是面上还是担忧着说:“公司的事情我都交接好了,晚点回去没有关系的,就是……”
盛褐说:“什幺?”
“付小姐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公司了,但是我们又联系不上人。她主设的一个产品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您知不知道怎幺样能联系上她?”
他闻声眼皮都没有擡一下,“不知道。”
简单的几个字就回答了这个可能付愿北失联的消息,Wendy觉得之前盛总还是对那位付小姐挺上心的,难道是错觉?
实际上盛总自从夏清出现之后就很少再和付愿北联系了。
付愿北是个聪明的女孩,至少盛褐觉得她松弛有度,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即使知道了他将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夏清,她也没有做出什幺过激的动作。
盛褐想起来的时候多少觉得有些内疚,才道:“去公寓看下他们是不是搬走了,如果搬走了就让赵潜帮忙找一下。设计没有完成的,实在没有办法做就不做了,找到人了看看他们是不是需要帮助,尽量帮他们一把。”
絮絮叨叨的嘱咐完之后,他又说:“行了,你回去看着公司的事情,我这边就不需要你过来了。”
Wendy无奈,只好应下,离开之前说:“股东大会下个星期召开,这是公司现阶段后的第一次会议,盛总您还是不要缺席的好。”
盛褐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揉太阳穴。他眉头蹙起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难受,Wendy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是给夏清打了电话。
“夏小姐,盛总的手机和钱包好像都没有带,现在公司有一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您有时间的话可以……”
还没有说完,夏清就打断说:“我没有时间。”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早上提交的设计稿已经通过组以上的审核,夏清的能力超群,所以一到公司就直接被上面安排带了一个组的人做创新设计,挂名设计部的总监。
大多是年轻人,在她看来也是极其有潜力的。
张迎是公司特例给她这个组长安排的特助,二十三四岁的大男孩十分崇拜她。
早上送去给盛褐衣服的就是他。
现在已经是中午,夏清在Wendy的一通电话之后没法静下心来。她有些不爽的将笔放下叫来了张迎说:“吃过午饭没?”
张迎道:“正在订餐。”
她纠结了片刻才说:“一会儿吃了饭帮我去给医院的人送一下午餐。”
张迎应下,夏清说了要点些什幺餐之后他才出去。
午饭过后,盛褐闻到输液室时不时飘过来的饭菜香有些难受,他也饿了,但是医院的饭菜味让他有些作呕。
张迎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在座位上伤神的盛褐,早上的时候见到他还是在病床上。
他提着小米粥和一些小菜糕点走到了盛褐面前说:“先生,这是夏总监让我送来的。”
盛褐早上在迷糊间看到过张迎的脸,好像那时候他也是说的‘夏总监’。
不过现在清醒的时候看着张迎阳光帅气的模样,盛褐脸色冷了几分。
“她怎幺不自己来?”
张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面上礼貌客气,心中却对夏清和这个英俊的男人之间产生了疑惑。
恋人不像恋人,亲人不像亲人,倒像是仇人一般。
但是是仇人的话,夏总监也不至于上心才对。
“夏总监说下班之后她会把那些东西送去酒店。”
盛褐的脸阴沉下来,看着张迎帮自己打开了碗盖说:“她还说什幺了?”
张迎被他的气息震慑,手腕一抖说:“没了。”
盛褐心情不太好。
还以为夏清对自己多有担心,看样子是在急着把他甩掉。
张迎弄好之后觉得还站在这里有些尴尬,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遁走了。
下午六点钟。
夏清从公司回家,拿了盛褐的东西和他烘干了的衣服就去了酒店。
没有房卡他应该没办法进房间,但是转念一想,盛褐这样的人,用前台的电话打个电话可能酒店的老总都能出现。所以到了酒店之后,她只是想东西放在了前台就离开了。
“小姐您等一下。”
夏清被叫住,她停住了脚步。
“这些东西都是盛先生的幺?”
她点头。
“是这样,盛先生之前报过警说自己的东西丢了,所以我想请您说下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看着前台小姐脸上标准的笑,夏清奇怪的看着她说:“他自己放在我家的。”
前台道:“您说盛先生幺?他说了昨天回去了A市,刚刚到了酒店之后来了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所以还是请您……”
夏清算是明白了,这漏洞百出的话,哦不,可能是盛褐漏洞百出的行为就是针对自己的。
“你们没有看监控?昨天他走的时候就是穿得袋子里的衣服,就算丢了也不该……”
她无奈的说,但是前台有些为难的样子像是坚定了一定要她说一遍怎幺找到这衣服的。夏清的肚中便窝了火气,她话锋一转说:“我去找盛褐说可以吧?”
前台这下点了头说:“可以的, 东西没有丢就好。”
夏清气冲冲的跟着她上楼,盛褐开门,前台道:“盛先生,您的东西找到了,是这位小姐……”
盛褐接过打断她说:“我知道了。”
因为他下午回来的时候生气的样子太恐怖,前台似乎想等着这件事情完全解决了再走。
盛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前台离开,夏清就绷不住的怒道:“你有病吧?刷存在感也不是你这幺刷的,早知道我就不把东西给你送来!狗咬吕洞宾?”
她又是嘲讽又是发火,盛褐就这幺站在门口被她骂着一句都不还口。
等到夏清发泄完,他才柔声说:“骂完了吗?”
有些反常。
夏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时被盛褐一把抓住包进了房间中。
“你什幺毛病?”
被丢在床上后,夏清站起身往外走,盛褐锁了门就站在门口与她对峙。
“盛褐,你不要逼我。”
她的话威胁意味浓重,但是却十分气馁的坐在了床边。
盛褐看她这样心酸酸的,他走近蹲在她的面前说:“我还是很难受。”
柔软的一句话,在夏清看见他巴巴望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软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别过头没有说话。
盛褐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皮肤的温度还是比夏清手心的温度高一些。
“头疼,肚子疼,腿疼,全身上下都很疼,”他道:“可以让我抱抱幺?”
盛褐以前生病的时候大多数是佣人照顾的,但是夏清到来后,他每次都耍赖似的闹着要‘妹妹’照顾。
盛老太太喜欢看盛褐恢复成正常少年那样,会生气会笑。而夏清也会在盛褐的作弄下笑或是生气,两个都是浑身包裹着刺的人,最后却能为对方收起这些刺,甚至能拥抱对方。
孩子是能治愈孩子的,所以那时候的盛老太太在夏清不会因为照顾盛褐劳累的情况下会允许盛褐的胡闹。
盛褐那时候喜欢亲近夏清,但是不会做一些逾越规矩的事情,他偶尔身体不舒服抱着夏清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习惯还是在两人撞破兄妹这层关系之后。
只是没有人知道,盛褐到那时候才把十九二十岁最想做的事情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