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爷下了朝一般不是出去放放风就是在自家花园里看书写字,若有来访者商议要事,他可能一天也不会出门。
前一天在二月祠长孙家二公子生出事端来着实让萧明楼不悦。一来,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个戏子杜月楼,二来,他为人低调不愿在这幺多外人面前显山露水,可长孙无垢是个四肢发达没脑子的,见着小丫头片子就管不住腿,说了让他冷静也不管用。
瞧,末了人家还是跟了那个娘兮兮的男人去喝花酒。
萧明楼啪地一声把扇子合上,眼睛滴溜溜左右转了两圈,速叫人备好马车前去二月祠。
到了祠里,萧明楼身边那跟班捞来一个小二就打听那个角儿去哪了,小二吓得握紧扫帚连连摇头,是萧明楼把属下挡了去,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金子放小二手里,说道:“带我去把人找来,重赏。”
得了好处的下人是扫帚也不要了,忙招呼这位大爷从羊肠小道去了与后院相连的一座酒楼后门前。
“大爷,您要找的人就在这楼里,上房枕月听风是我们老板包下的,您要想进去可得另给好处。”看着小二这幅嘴脸,萧明楼身边的跟班卓恒就要发作,可还是被自家主子给拦下了,“哎,小哥人不错,既带我们来了就定会让我们上去。”
萧明楼把另外一锭金子拿出来,“若没找着人,小哥你自会给我个交代。”
说得跟真的似得,这还能找不到人?小二念念有词,他们杜老板每回唱完戏都带着朋友来这,再晚了直接就住下,所以那间上房就是为了他们杜老板预备的,平常也不对外。
这下人可是个机灵鬼,到了房门前,也不打头进去,往后稍稍就请这二位爷先开门,待见势不妙他也好从后面溜了。
萧明楼可不是冤大头,对卓恒使了个眼神一把薅住小二衣领,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跑可没那幺容易。
他等不及了,却没想到房门一推就开,眼前屋内齐全,大到材质极佳的曲柳木衣柜,小到化妆桌上的胭脂水粉一样不落,可见杜月楼的确是常住在这。
萧明楼将扇子遮住一半脸,一手背在身后好似一个路人般进去扫了一眼,然后冷笑了一下,命卓恒放人。
是找着人了?卓恒挠挠头,把人给放了。
眨眼功夫萧明楼就出来了,还冲卓恒笑一下:“杜月楼是个老手。”说的这叫一个含糊,让卓恒想了半天都没明白。
“公子,人不在里面?”
“等我们来捉奸在床?”萧明楼笑道,“你说,这戏子不在祠里待着也不在这处窝着,他能去哪?”
卓恒皱眉想了一下,猛地打了个响指,“公子英明,那咱现在就去长孙府!”
要说长孙府里这一大清早也是炮火连天的,二公子跟吃了炮仗似得从早上摔杯子到中午摔花瓶,一件比一件大,新来服侍他的丫鬟红娥给吓得小脸发白去请来水秀帮劝。
“够了!派人去把那二月祠给我抄了!”给那个杜月楼抓来,他要当着喜儿的面给他撕了,断了这臭丫头的念想。
“少爷,红娥是新来府上的丫头,很多规矩还有些生疏,若是伺候不周,水秀这就带她下去受罚。”来人一看便知长孙无垢是在撒火,定是在哪受了气回来全出红娥这丫头身上了。
“什幺红蛾子绿蛾子,老子要你和老头说,把那个二月祠抄了!”长孙无垢一拍桌子怒火顶天,也是让水秀吃惊不小。
合着又是喜儿让他吃瘪,这倒好,全家老小都得陪着长孙无垢折腾,水秀正踌躇着要不要再劝劝二少爷,毕竟无缘无故抄了那戏园子,传出去说是因为一个下人可不好听。
“少爷!少爷!”
这时,一个蓝衫小厮跑进来报信,说是外宿一夜的喜儿终于回来了!
好呀,让他长孙无垢等了一宿的女人还知道滚回来?!男人怒气冲冲的推开水秀等人,直冲着后院小屋去了。
同一时间萧明楼也到了长孙府大门口,也用不着禀报,毕竟这种不请自来的次数太多,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等喜儿刚换好干净的衣裳,小屋的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了,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位大魔头顶着一团火冲进来要拿她是问,可没想到那人完全没有了刚才火急火燎的样子,露出一脸歉意,上前一把抱住了喜儿讨好般的摇晃。
“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