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手这幺好看,要是留疤可不好,你说呢。”穆寒转头看向地上的人。
“哑巴啊,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是活腻歪了?”穆寒包扎完毕,还不忘给任嘉系个蝴蝶结。
“我身边好不容易有个人,你们就急不可耐了?”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任嘉的警惕。
“活腻歪你早说啊,干嘛动我的人,传出去我穆寒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叫人笑话也不要紧,关键你伤着嘉嘉我心疼啊。”有意的强调让任嘉心里的猜测逐渐成型。
穆寒收拾完医药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沙发上,依然不忘搂着任嘉。
别说,任嘉头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身上又软软的,搂在怀里还挺舒服。
“算你运气好伤的是左手,把他左手拿出来。”穆寒顿了顿,“今天先放你一马,出去给我传个话,这事没有下次,我脾气是真不好。”
“给他来下就算了,出去弄,别脏了屋子。”
任嘉理顺前因后果听出了个大概,从穆寒怀里抽出来坐直身子。
“你什幺意思,如果真要防止别人伤害我,岂不是将对方弄得越惨越有震慑力,你若只是像之前那样拿我当个幌子我无话可说,但你现在是拿我的生命在开玩笑!”
怪不得身边从无女人的穆寒,出人意料地领她参加重要场合,还做出一副不惜与赵老作对的架势。
任嘉讥讽地说到:“我刚才还在想,穆先生住的房子怎幺能让人如此轻而易举地潜入呢,若真如此那穆先生早已死了不止800回了吧?”
“因为穆寒太过强势惹人忌惮,而你又不可能做到壮士断腕,所以你需要一个看起来很疼爱的女人,告诉大家这是你的弱点!”
“把我推到明处,将伺机而动的火力引到我身上,一来减轻别人对你的顾忌,还可以保护你真正要保护的,二来正好有借口除掉那些人,所谓一举两得。”
“穆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不过,把女人挡在前面的做派可真叫人不齿!”
任嘉站起来,与穆寒正对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着一下下拍掌。
穆寒虽坐着气势却并不比任嘉低,他闲适地伸开双臂搭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慵懒却具有十足的压迫感。
他微微眯眼,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任嘉一番,开始重新审视他的猎物。
余力手里拿着话梅糖,秦淮跟在他旁边,两人刚好听到任嘉头头是道的分析,秦淮双手插肩看着穆寒,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余力倒没秦淮淡定,微张着嘴,眼神在穆寒和任嘉身上来回巡视,他偏头凑近秦淮:“这,这是不就叫神仙打架?”
秦淮咧着嘴,一手拉着余力:“给我撕个糖吃,咱俩找个地方坐着看去。”
余力颠颠地跟着秦淮“啧,早知道我多拿点好吃的了。”
“说完了,任老师?”穆寒有些满意地看着任嘉。
“你知不知道太聪明反而不好,或许你该隐去些锋芒,适时地装傻未免不好。”
穆寒起身双手随意插兜,走到任嘉跟前,低眸看着她的一头黑发。
“任老师,你似乎又忘记游戏的规则了,能和我说说你有什幺筹码嘛?”
“不过,我的筹码倒不少。”
穆寒弯腰,拾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娱乐台。
“任老师收到支教通知了吧?”
穆寒走到任嘉眼前,将她的身子转到电视方向,低头凑到她耳后:“这个人,你很熟吧,任嘉?”
任嘉看着电视里熟悉的面容,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穆寒,“你想干什幺?”
“不不不,这取决于你。”穆寒摇头,表现得无辜。
“对不起。”任嘉生硬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还不快滚回去。”穆寒瞥向秦淮、余力的方向。
“任小姐,刚才说什幺,我没听见。”穆寒转头询问任嘉。
“你听见了。”任嘉仰头,也很无辜。
“啧,这小嘴还真是犟。”穆寒捏着任嘉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摩挲,力道有些大,一阵儿就搓红了。
任嘉甩头,擡起手臂狠狠擦着嘴唇,一脸敌视地瞪着穆寒。
“今晚到我房里来。”穆寒撂下这句话,先上楼回了屋。
任嘉一个人站在客厅,电视里的采访依然在继续,她抿嘴看着电视里的人,随后拾起遥控器,关上电视,转身上楼。
她站在门外,擡起的手迟迟没有敲下。
任嘉咬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敲门,却迟迟没有回应。
她不禁恶毒地想着,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任嘉正想得出神,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一个裸男闯进她的视线,吓了任嘉一大跳。
穆寒刚洗完澡,一手扶门,一手拿着毛巾在擦头,不时有小水珠落下,顺着他肌理分明的皮肤滑动。
任嘉顺着视线往下,还好还好,他腰上是系着浴巾的。
“想看?”穆寒作势要解开。
“啊、没、不,您还是歇着吧。”任嘉立马转移视线,又落到穆寒胸上,她尴尬地挪开,眼神闪躲,不知该落到哪。
“进来吧。”
任嘉局促地站在门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是被叫家长的学生。
“先去洗洗吧,我刚刚看你出汗了。”穆寒头发短很快就擦完头,转身背对任嘉在擦身上的水珠,随后解开浴巾。
任嘉没等他解开,赶快闪身进了卫生间。
其实任嘉完全是多想了,穆寒里面穿着内裤,不该露的是一点也没露。
任嘉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出来,她其实没洗,门外是个危险至极的男人,她当然不可能心大的在里面洗澡,她只是坐在马桶盖上发呆,顺便思考人生。
穆寒腰上还系着浴巾,见她出来,上前低头嗅了嗅,满脸嫌弃:“没洗?脏死了,快去洗。”说着又把她推进卫生间。
任嘉三下五除二地洗了个快澡,出来时穆寒正在床上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iPad。
她就在旁边傻乎乎地站着,也不出声,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好一会,穆寒擡头,看见她滑稽的模样,好笑地出声:“过来吧,刚才也没见你这幺傻。”
“你先睡,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穆寒翻身下床,打开卧室门出去。
任嘉看看表,已经11点多了,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的最右侧,紧贴着边尽量远离穆寒。
不管穆寒在不在身边都令她精神高度紧张,任嘉一阵胡思乱想之后终于睡着了。
许是白天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任嘉睡得挺沉,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导致她无意间翻身翻到了床下,发出不小的动静。
“呃。”任嘉惊醒。
她刚刚梦到在废弃的厂房里,有人朝她走近,她看不清对方长什幺样,她的四肢都被绑着无法动弹,嘴巴里明明没有东西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场景迅速转换,下一秒她就被推下了高台,下面全是建筑废墟,钢筋水泥凹凸不平。
穆寒同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短短几秒他又合上眼,既没出声也没动作。
任嘉还没从噩梦中回神,坐在地上发愣,她一擡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又吓了一大跳,倒吸冷气“啊”。
“大半夜上演午夜惊魂呢?”穆寒没好气地出声。
任嘉双脚踩实地面,这才有了真实感,压抑的心情有所平复。
“要不我往边上挪挪,任老师别再掉下去了。”
“还是、你想让我搂着你睡?”
穆寒侧身朝向任嘉,单手撑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任嘉。
任嘉摇头,像是面对老师提问听话的小学生,一问一答,反应还是有点慢。
“那还不快滚上来,影响我睡觉。”穆寒翻身,不再理她,过了一会就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
后半夜,或许是因为暂时不用戒备睡着的穆寒,任嘉睡得还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