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影变换,最终定格在他挺直的鼻梁和低垂的长睫。
唇瓣贴近时,齐湄仍在思考:唔,一首歌都没撑过去,这人还真够闷骚。
灯光忽明忽暗,轰然的音乐声爆裂开来,强烈的音浪撞得她心脏乱跳。
人群拥挤,极为燥热,这其中他的热度分外明显。
她没忘记要睡他的目标。
双手攀上男人的肩膀,主动将舌尖送进齿间,紧紧缠上他的,交换未散的酒意。小腹轻蹭他隆起的弧度,扭腰划圈,暧昧地摇摆。
顾以珝起先回应得很淡,在她蹭上来的瞬间,加大吮吸的力道,娴熟地挑拨、缠绕、含住吞咽,齐湄的舌尖都被他扯得发麻。
微凉的手指摩挲他的后颈,唇角溢出微不可闻的娇吟,像是特意的委婉的邀请。
顾以珝退开,将怀里的人按进自己的胸膛,下巴搁在她头顶。
“去水岸壹号?”
这是他家其中一套房产。
父母都不在H市,这套三居室是他在市一中读书时落脚的地方,也是他俩第一次做的地方。
说实话,齐湄并不想追忆往昔,不过也是真没想到,他出国后这房子还留着,甚至听起来还在用。
她发誓自己只是好奇心作祟,思考两秒,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
顾以珝叫了代驾,两人肩并肩坐在后座,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气氛静默到诡异,齐湄甚至怀疑十几分钟前的亲昵是自己的意淫。
不过这倒挺合自己的心思,毕竟凭她浅薄的见识,床下舌灿莲花的人,床上通常做不好。
而她的大部分感情,都是做出来的。
除了年少时的恋情。
齐湄跟他进了单元楼,上了电梯,立在半步靠后的位置,双手抱臂,盯住他后脑勺。
帽子被他摘下来攥在手里,几缕调皮的黑发翘起,竟然有些软乎乎的可爱。
她开始后悔答应来他家了。
这份后悔,在顾以珝拿出那双粉色拖鞋时达到峰值。
他见她站在玄关没动作,说:“干净的,有人打扫,东西也会定期清洗。”想了想又添了句:“没别人穿过。”
语毕,没再管她,转身去了主卧。
齐湄闭了闭眼,蹬下高跟,时隔四年换上这双直男审美的兔子拖鞋。
没坏也就罢了,居然连一根线都没脱。
她按住发胀的额角,长叹一口气。
寻着记忆,去卫生间洗过手,齐湄冰上因微醺而泛红的脸,严肃告诫镜子里的自己:
这男的有毒!睡完麻溜走人!千万别再有瓜葛,一块钱也别留了!
……
早在进门看到熟悉的陈设,齐湄就歇了勾引他的心思,现在这种被回忆包围的感觉更是不妙,就像在外发情的母猫,忽然被叼回幼崽窝里让她喝奶,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她从未经历这种知根知底的对弈,心思绕来绕去,最终决定怎幺舒服怎幺来。
实在懒得装纯情,也不乐意刻意撩拨。
敲定态度,齐湄的心情明亮了三分。
哼着小曲儿,凑合用卸妆湿巾卸了妆,丁字裤和乳贴随手扔在洗手台上。洗澡后,真空换上从衣帽间顺来的T恤,下摆在膝盖晃悠。
循着味道来到客厅,顾以珝已经洗完澡,端了盘樱桃坐在橄榄绿色的沙发。
半干的刘海搭在眉骨,简单的长袖和黑色五分短裤,清冷的气质也被居家的装束软化。
他擡眸看了眼齐湄,离得远了,辨别不出神色。
视线也许只停留一秒不到,偏了偏头,将她的目光引向餐桌上那碗热腾腾的汤面。
“吃点。”他语气淡淡,叼了颗樱桃在嘴里:“免得一会儿又没力气。”
顾以珝说的是他俩的初夜。
做到一半被叫停,不是因为痛,而是齐湄肚子咕咕叫,委屈巴巴地喊饿,于是大半夜的,顾以珝还硬着,愣是跑去厨房给她下了碗面。
这大概,是他无往不利的床事上唯一的黑历史。
齐湄站在原地,盯着那碗卖相不错的排骨面,无语凝噎了好一会儿。
转瞬想想,自己晚上只吃了沙拉,现在确实有些饿。
罢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她调整好心态,拉开椅子坐下,专心吃起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