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了身体,宽大的T恤当头罩了下来。高耸的胸脯撑起柔软的布料,能鲜明的看清乳房的轮廓。
季远野移开目光,克制着蛰伏的躁动。
“我去……买点东西……”
江窈没有擡头,玄关处传来的关门声回荡在室内,衰减的振幅延伸出了漫长的寂静。
她端坐在沙发上,头顶环形的灯罩只亮了一层,不知不觉对着窗外的车流发起了呆。
当持续不断的耳鸣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时候,江窈拿起茶几上已经见底的玻璃杯,用力的倒了几下,缓慢滑动的水珠让她越发焦虑,放下杯子的动作却依旧小心翼翼。
不知是因为空间过大,还是物什太少,感觉总是空荡荡的。
空调的温度开的很足,早在两人清洗期间遍布了室内。
江窈仍旧觉得冷,又冷又静,有种莫名的恐慌。“滴”的一声,江窈猝然回神,洗衣机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随之而来的,是电子锁打开的声音。
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玄关处,狭长的眼微眯起来,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江窈抿着嘴,脸上看不出情绪,身体却随着女人的走近而越发僵直,赤裸的双腿在宽大的衣摆下止不住的颤抖。
“阿野呢?”
江窈艰难地低下头,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出去了。”
女人看清了她T恤里的空荡,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女朋友?”
江窈摇头,头顶又传来女人的声音,“才多大……你们做了?”
话过于直白,江窈说不出来是委屈还是羞耻,的脸烧着了一样,滚烫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眶也跟着发热起来。
那双修长的腿微微弯了弯,眼前一暗,鼻尖能闻到说不上来的香味,茶几上多出了几张红钞。
江窈双眼瞬间睁大,指甲盖带着被攥紧的衣摆陷进肉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没给够?完事了还赖着做什幺。”
女人径直去了卧室,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警告江窈,“心真大,东西被拿完了都不知道。”
江窈有些喘不过气,快步去了浴室,按停了还在脱水的洗衣机。半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她撒气一样用力拉扯,一张脸绷的很紧。
出门时硬着头皮把门甩的震天响,按下电梯的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室外气压很低,江窈觉得呼吸异常困难。可以直达的公交站在一公里外,在陌生的环境里距离显得越发遥远。
不知走了多久,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江窈护着手机一路跑,还是没能躲过去。
不知是哪个路口开始偏离了方向,直到冷的实在受不了,江窈拖着腿找了个已经打烊的铺子。她蜷缩在门槛上,无法抑制牙关发颤,进了水的手机怎幺也亮不起来了。
身体又冷又痛,江窈无神地盯着屋檐下溅起的水,什幺都不敢想。
有人经过时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雨幕下铺天盖地的嘈杂声震动着鼓膜,牙关却高频抖动着通过骨传导用嗒嗒的撞击声抢先刺激了听觉神经。
直到那个行人去而复返。
“江窈。”
江窈擡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只是刚一张嘴,绷紧的面部因为牵动的肌肉而骤然崩溃,积蓄已久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那人蹲下身,有些犹豫的抱住江窈,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他时那样。
不同的是,这次江窈像是抓着已经被折断的稻草,在抱紧他的时候嚎啕大哭。
“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