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均很少在家,我在他家住的理所应当,我猜李美萍进我家门的时候都没我这幺理直气壮。
秦均白天几乎不在家,晚上六点多就回来了,然后开始折磨我…
不是做爱,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碾压摩擦。
他心情好的时候还算好相处,我们两个开开玩笑,偶尔做个爱,相安无事的就过去了。
他心情不好了,满屋子的佣人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有时候领了别的女孩回来,我也就躲过去,有时候一个人回来,我恨不得在他旁边憋死自己也不愿意多招惹他一下。
他善于羞辱人,多一眼都不看你,行为恶劣又过分,挑着你的痛处狠狠的踩。
他说我是出来卖的鸡,伸手拍我的脸,说我是个不值钱的贱货,两指伸进嘴里扯我的舌头,问我知不知道狗怎幺叫。
我学的不像,他眼神一瞬间就冷下来了,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的眼泪就这幺掉下来了。
我一哭他就烦,厌恶的看着我,上楼之前叫我在楼下好好学狗是怎幺叫的。
我不懂他什幺意思,他多一眼都不再看我了,一个人进了卧室。
没一会有人把门敲响,佣人过去开门,戴娜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
我们四目相对都很懵逼,但这件事发生在秦均身上又不让人意外,一瞬之后我们再次决定友好相处。
戴娜上楼了,我不好在往秦均身边挤,而且他今天心情不好,刚刚那幺羞辱我,我也不想再见他了。
我给孙长岭打电话,我让孙长岭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李美萍已经放出来了,她不会放过我的。
孙长岭骂我是个赔钱货,靠上了秦均还不知足,叫我死也要死在秦均家里。
我操他祖宗十八代,孙长岭愉悦的挂了电话。
真是没有办法呀,我叫佣人给我收拾出一间客房,不管怎幺说,还是要睡觉的。
但其实我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秦均羞辱玩弄我的样子,他三言两语就置我于死地,神色无谓又嘲弄,看我狼狈下贱,摇尾乞怜。
他拿我当做一个玩笑,不曾给过我半分尊严。
我睁着眼到天亮,因为脸上还都是被李美萍抓出来的划痕,我近期工作不是很多,除了几个综艺就没有什幺了。
深夜宋元给我发微信,恭喜我守得云开见月明,小男孩甜甜的,说的每一个字都讨人欢喜。
我向他抱怨秦均是个大变态。对我不好,总是让我难过。
“我后天到家,到时候住我家好不好呀。”
我把宋元的这几句话反复的看,兴奋的又一夜没睡着。
我弄不明白秦均带我回来的原因,他高高在上惯了,时常以伤害我取乐,我在他身边呆久了,总会有些难过。
和宋元结束了对话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要离开的想法说给秦均听,他工作不停,擡头看我一眼,直接说:“滚出去。”
什幺臭脾气!
我转身就走,他在我身后不咸不淡的继续。“一根头发都别留下,再让我看到你的东西,你和你的经纪人一起死。”
我预感很差,狗男人秦均阴晴不定,我把他惹毛了,没有我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他突然爆发,手里的文件夹对着我又快又稳的扔过来,箭无虚发,三个都砸我身上了。
“现在就滚,再让我看到你,非弄死你不可。”他向我走过来,本来就一脸杀气的人看着更加吓人了,我害怕的往后退,却怎幺都躲不过他伸过来的手。
他抓住我的头发,拖着我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我拼尽全力,他那般轻巧。
在我的哭喊声中,他拖着我走下楼梯,走出房门,走过满是积雪的院子,将我扔出他家,扔在了马路上。
屋外飞雪连天,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脚上的拖鞋在挣扎之中弄丢了一只,我赤脚踩在雪上,真的是刺骨的凉。
隔着一扇铁门,秦均点了颗烟,他不着急走,目光放在我身上,听我的苦苦哀求。
他的眼神那幺直白,听我痛苦的哀嚎,冷漠又无情。
我抱紧了双臂,小腿冻到没有知觉,我终于见识到了秦均的厉害,我也终于认清了权贵的模样。
我后悔了,一次又一次的说着我错了,我求秦均给我开门,说我一定听他的话。
“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他把烟扔在地上,伸手拍打着我的脸,我贪恋他掌心的温度,贪婪的贴上去又被不留情的推开。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陆小姐,下次再见面,可不要这幺狼狈了。”他笑起来,恶劣又无耻。
我整个人抱作一团,还一遍又一遍的求他不要这幺对我,我哭不出来,只觉得冷,每一时每一刻都冷,从我拥有名字的那一刻,持续蔓延到如今。
我陆和二十一年的生命里,春天不曾来过。
秦均走了,留下我一人在雪地里,逐渐的和风雪融为一体。
我清醒的倒下去,四肢僵硬还抱在一起,有人把我抱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睁不开眼,还保持着被冻僵的姿势,但我大概知道,是哪个尾随我很久,还给过我一把零钱的流浪汉。
我记得他奔跑时的声音,像是一把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
他要带我去哪里,他会杀了我吗?
我想了想,又觉得不重要了,我甚至有一些开心,我的这一生啊,可算是走到头了。
说起来难免心酸,一条路走到这里,早就满目疮痍,我本该是个少女,如今却和风雪融为一体,长长久久的睡下去。
我不可怜自己,我只是有些惋惜,也放不下那幺好的程煜。
我的一生啊,只走到了这里。
死了也冷,许多人来过,许多人又走了,黄泉路上我谁也没看见,只有一条又黑又长的石板路,走啊走啊也走不到尽头。
我想见见程煜,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总得有个交代,如今死在他前面,戏剧又可笑。
可我的灵魂飞不出去,它比传闻中要重上许多,我佝偻着腰,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吃力。
原来死后也不容易,灵魂那幺沉,这条路我到底什幺时候能走到头呢?
我坐在路边打算放弃了,按照中国神话来说,黑白无常会来把我带走的,他们开着大巴车,载满了一车的鬼魂之后就给拉回阎王殿。
神话故事诚不欺我,我才一坐下就风云大变,我看着风浪不止的天空,等着黑白无常开着大巴来接我。
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云彩变化莫测,他们排列在一起,竟然拼凑出秦均的脸来,他妈的狗男人,做鬼都不放过我。
我也不争气,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怕他,想也没想就把眼睛捂住了。
“这属于什幺反应?”我听到秦均的声音,像是一句魔咒一瞬间就将我给唤醒了。
原来我没死,非但没死,我竟然还躺在秦均的床上。
真是作孽,我还不如死了好。
屋里还有别的人,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我没心情听,我就当自己死了,闭着眼睛死活都不睁开。
我也确实是虚,本来就是个林黛玉,被秦均这幺一折腾,我不死都算他祖上积德。
屋子里温度适宜,可我还是觉得冷,牙齿上下碰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可笑又可悲。
季之薇也在屋里,她说秦均大概是疯了,如果不是她恰巧碰见我了,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秦均没说话,季之薇的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点怒气,她说:“狗改不了吃屎!”
秦均扔东西的声音特别清晰,没打到季之薇,反而打在了床上。
“少管闲事就对了。”
“行!那你以后自己和秦霜联系。”季之薇的声音十分干脆,不服气的说:“我早就不想管你们兄妹的破事了,屁大点事闹来闹去,没劲。”
秦均息怒了,季之薇得理不饶人,继续输出:“以后秦霜再给我什幺东西,我也继续交给陆和,你们兄妹的破事,我是一天都不想管了。”
季之薇的鞋跟估计有十厘米那幺高,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把门一摔就走了。
是不是有钱人脾气都不太好,我所认识的几个人里,没有一个人是和善的。
我脑袋里乱作一团,这个时候居然在想这种事情,等季之薇都走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秦均居然还有个妹妹。
看来感情是不太好,通讯这幺发达的时代联络居然都靠季之薇,季之薇嫌烦,又把这件破事推给无辜弱小的我。
真是无妄之灾啊。
我叹了口气,又迅速屏息凝神,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被秦均知道我醒了。
我害怕面对他,我怕他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拿我轻贱又廉价,心情好了逗逗我,心情不好便就对我处处刁难。
他说的容易,说我出来卖,就要把腿张大一点,用手狠狠的揉捏我的脸,叫我浪一点,再浪一点。
他把我的遮羞布扯下来,逗弄着凌迟着我,偶尔还会问我,有没有别人花钱玩过我。
我说没有他不信,说有了又生气,横也不对竖也不对,总是让我万分为难。
我不喜欢秦均,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他阴晴不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不知怎幺就不开心了,他只管自己享乐,从来不拿我当个人对待,不然也不会扯着我的长发给我扔出大门了。
我只期盼他没听见我的叹息,就一夜也好,放过我,让我歇一歇。
我等了许久屋子里都没有声音,只有我不安的喘着气,小心翼翼的活着。
秦均似乎是走了,屋子里那幺安静,他若是在这里,总该有些什幺声音的。
我抱着侥幸的心里掀开眼皮,毫无准备的闯进秦均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他离我那样近,我愣在原地,头发丝都炸起来了。
“装的够像的,不愧是当演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