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相邀论内闱

会试定在了明年春天三月,草长莺飞的好季节。

这厢赵庭之在国子监里正埋头苦读,他花了些钱财问人买来了前些年科考的试题,一篇一篇策论写过去,有时还会同徐礼岸商量辩论。这一来二去,二人摸清了各自的性子。徐礼岸看好赵庭之精益求精,待人谦和的性子,赵庭之又欣赏徐礼岸豪放大气,不拘小节的气魄,变成了人尽皆知的好友知己。

十日休沐,赵庭之邀请徐礼岸去家中小坐。徐礼岸也没有推辞,换了件衣袍便上了马车。

胡夷倩和燕婉等在宅子门口,看见自家夫婿的马车便迎了上去。

赵庭之下了马车,胡夷倩便黏上来:“赵郎前些日子就说了要来,可让妾身好等。”

燕婉却不急着示好,只是向马车里下来的另外一人行礼:“公子好。”

胡夷倩这才看见,奇怪地看向赵庭之:“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国子监同窗好友徐礼岸。这两位娘子是我的妾室,胡氏和燕氏。”

三位见过礼,便进了屋。胡夷倩和燕婉早已备好了酒菜,也不妨碍他们讲话,就只斟酒夹菜,偶尔玩笑几句,增添了不少乐趣。

酒过三巡,赵庭之歇下筷子,噙着笑对徐礼岸道:“礼岸,你此言差矣。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你身是修了,但是你这连家都还没有,就像直接跳过去治国了?”

辩论上,徐礼岸向来不是他的对手,他细细思忖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便开口:“那赵兄有何高见啊?”

赵庭之擡手虚虚点了点他:“你这算是问对人了。妻室可以先等等,等你金榜题名,觅得佳人更好。所以我觉得,倒是可以先纳个妾,体味个中滋味,于己于家都有好处不是?”

徐礼岸淡淡一笑:“我可不像你,家中还有些资产。秦邛地处北地,不似南方繁华,我们家上面五代都是从军的,就出了我这幺一个读书人。不怕你笑话,这纳妾于我而言也是比大的开销啊。”

赵庭之点点头,脸上也没有嫌弃鄙夷之色:“如此说来,礼岸你未来的妻子可得选的好。”

胡夷倩适时地插了一句话:“对了,前些日子我与妹妹参加京中闺秀们举办的赛诗会,看见一位娘子,那可真真是厉害的。”她瞥了眼身旁的燕婉,意味不明,“我们燕婉妹妹也是可惜,就差了一点儿,一个字儿写错了。不然,我看着第一名应当是妹妹拿的。”

赵庭之被勾起了兴趣:“这有怎幺说?”

“我打听,好像是魏府千金,就是官人您姨姐的小姑子。当真是才华横溢的。”胡夷倩说得眉飞色舞。

“魏府?”徐礼岸沉吟,“是我们先生?”

赵庭之点点头:“若是我姨姐的小姑子,那便是了。”

徐礼岸失笑:“没想到你还有这层亲戚?”

赵庭之叹道:“也不是很亲,千里迢迢来此,也就登门拜访了几次。”他转头又问,“那燕婉赛诗又是个什幺情况?”

胡夷倩示意让燕婉自己说。燕婉跪坐在席上,躬了躬身子:“就是闹着玩儿。”

“闹着玩儿得了个榜眼?”

燕婉笑了:“就是一个小娘子不懂规矩,分明不是她自己做的诗,我们给她指出来她还偏生说我们是嫉妒她。妾身实在气不过,便也写了首诗送上去。只是碰巧夺了第二。”

写错一个字得了第二?赵庭之心里笑了:一个能写出夺第一诗句的人竟然会偏巧写错了字变成了第二?

骗别人或许可以,但是这一路走来,赵庭之看到太多燕婉的心思与聪颖,他可不信,他知道她只是想给魏二小姐留面子,以备日后相处。燕婉的心思太缜密了,缜密到他越来越好奇她的身世。

徐礼岸听见这话惊讶地看了看燕婉,又看了看赵庭之,拱手道:“庭之的内眷倒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啊。”

赵庭之笑着示意燕婉斟酒,他笑:“礼安兄要是羡慕,便自己加把劲儿啊,哈哈哈。”

二人说笑间,已到了夜间,三人送走徐礼岸,胡夷倩便开始腻在赵庭之身边。赵庭之瞥了眼在身侧的燕婉不说话。

胡夷倩揽着赵庭之的胳膊,用自己的胸脯蹭他的手臂赵庭之被磨得没了脾气,便去了胡夷倩的房里。

燕婉福身送走他们,转身回了自己屋。她遣退了老婆子和丫鬟,自己一个人坐在榻上,从枕头底下拉出了一个小锦囊——绣着精细的祥云纹,绫罗造就。

她打开锦囊,倒出一枚小小的印章,上头刻着“国成”二字。燕婉将它攥在手心里,咬着唇不让泪落下。

她又回来了,这个吃人不眨眼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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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夷倩与赵庭之昨日夜里闹得太晚,外头的婆子叫了好几声都没见醒转。倒是胡夷倩被慢慢叫醒,拍了拍伏在自己身上的赵庭之,轻声道:“官人,您要去国子监了。”

赵庭之被叫醒,留在胡夷倩身体里的那东西有起了势头,他勾着嘴角笑了笑,恶作剧般在胡夷倩身体里顶弄,将她折磨得娇喘连连,又是小死一回。

胡夷倩腰酸背痛起不了身,赵庭之便叫了她的丫鬟进来伺候。

赵庭之身心舒畅,连看丫鬟都觉得好看了几分。小丫鬟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蹲着替他系玉佩,赵庭之忽然擡手拢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大腿上贴。小丫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帐子里的胡夷倩。好在胡夷倩睡得熟,并未发现任何动静。

赵庭之早上并未尽兴,小丫鬟蹲在上,贴着他的衣物缓缓擡头,眼神澄澈又小心翼翼。赵庭之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捏着她的下巴,笑了笑,便起身离去。

小丫鬟大喘了口气,又往胡夷倩的帐子看去——万幸万幸,自己的主子不知道。若是让主子知道郎君这样对自己,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她退出屋去,心里方才的悸动还未消退,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心里有什幺东西似是要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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