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在惨叫,可她什幺也听不见,她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安静的空间里,那些闭闭开开的嘴像怪物一样张开,她不想看见那些大笑,她不想看见他们在说什幺,她不想看见台上的女人是如何被虐待的!
她之前太天真了,以为只是当妓女,现在她发现,她们的处境连妓女都不如!眼前的情景和非洲黑奴被凌虐时有任何区别吗?灯光汇聚在那个被虐打得不再动弹的女人身上,漆黑的修女袍遮掩住了所有痕迹,深深低垂着的脑袋却被那男人硬是套上了一个项圈拉扯起来,让那张涕泪纵横的脸连隐藏的权利都没有。
然后那男人竟然把架子翻转过来,边和台下的人互动那样说着话,边掀起了袍子的后摆,露出那女人光裸的两条大腿和只穿着一条肉色平角内裤的屁股。他粗鲁的将袍子边缘塞进项圈里,擡手,挥起了鞭子。
伊洛娜死死闭上眼,无论从小经过再多的训练,无论理论上有再丰富的知识,她也没有办法直视那样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残忍手段,她甚至感谢自己失去了听力,不会被那些凄厉的惨叫和空气中的鞭响摧残。
她不想再睁开眼睛,可手臂上传来猛力拉扯时,她反射性的看了出去,然后在狰狞的男人拖拽着她往舞台中心时,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却在看清楚那束亮光下发生的事情时,吓得傻了去。
那个被吊起来的女人身上除了修女的头罩还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身上的修女袍子简直成了碎布条,黑色的皮肤带着被鞭打的血痕裸露出来不算,最为可怕的是,之前鞭笞她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光着屁股,冲撞着她。
他们是侧背对着她的,她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幺,可并不排斥她看到那女人大腿上蜿蜒而下的血液和前前后后的摇晃。
性虐。
那女人正遭受着极其侮辱、惨痛的性虐。
而,这就将是她的下场。
她的心脏在紧缩,她的呼吸在加重,她的精神在尖叫着要逃跑,可她的身体完全不听指挥的纹丝不动,几乎像是个木头人一样被拖到舞台中央,血腥和令人呕吐的奇异味道涌上鼻端,她反胃的抽搐着,被一把掐住喉咙,生生将反胃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她的脸被迫擡了起来,面对着台下。
光线很强,刺激得她眼泪直流,她看不清,听不见,只闻得到让人作呕的气息,眼角是重叠的人影在晃动,绝望终于压抑不住了,她失魂落魄的时候还能嘲笑之前的自己对于“妓女”这个词是多幺轻描淡写的镇定。
当模糊的黑影从台下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禽兽中分离,缓缓向她靠近时,她突然又有了力气,拼命挣扎着,毫无章法的踢着,哪怕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也要做最后的抗争!
恐惧在脸颊被触摸上时,扩大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尖叫,但她觉得自己张开了嘴,肺都要炸裂那样的疯狂往外挤压空气,直到有着什幺伸到她嘴里,压住了她的舌头。
她恶狠狠的咬了上去,完全没有思考那是什幺东西,会不会崩了她的牙齿。
很硬,却带着皮肉,因为随着牙关咬合,腥甜弥散在唇腔间,她的喉咙被用力的一捏要她松口,她却死死顶着窒息的感觉,用力咬着嘴里的东西,不肯放开。
泪水却在这个时候被柔软的手帕擦去,她像只小兽,凶悍的眯起眼,瞪向面前这个人,她发誓,如果她能活下去,她一定会杀了他,杀了他们所有人!
她被紧紧扣着肩膀,双膝也被踢弯压制着跪在地上,被绑缚住的双手不知道撑在了哪里,竭力仰起头,像是要摆脱喉咙上的禁锢,又像是被迫摆出膜拜的臣服姿态。她大恨,也不顾会有什幺更悲惨的下场,死死瞪着像是一座大山的阴影。
这个男人是坐着的,光束从他们的头顶洒下来,她可以看得清他衣冠楚楚,也看得清他上半张脸覆盖着和其他人并没有什幺不同的单调白色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没有什幺表情,甚至连痛楚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平静的抿着薄唇,一只手的拇指被她啃着,像是毫无痛觉神经那样,另一只手拿着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掉她的泪。
然后他将手帕收入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倾身,单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搂到了怀里。
喉咙和肩膀的压制松开,她用握成拳的双手顶住他的胸膛,刚要反抗,就被他捏住下巴,拇指还在陷在她牙齿间,就这幺用弯曲的食指和中指用力,夹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擡起头,对上面具后那双眼睛。
漆黑的眼珠,专注而严厉。
所有的抗争僵硬住,她紧紧盯着那双眼,就连自己什幺时候淌出泪水也不知道,只是慢慢的松了牙关,让他的手指抽了出去,然后被他紧紧握住后颈,强硬的压向他肩窝。
熟悉的浑厚气息伴随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驱散了所有恐惧,将她全部笼罩住,她慢慢的放软了紧绷的身体,贴着他强壮的胸膛,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可她还不敢放肆的哭出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只能张嘴啃住他西装的领子,全身哆哆嗦嗦的,想要塞进他身体里那样用力贴着。
心里一遍遍反反复复的都是他的名字:费利克斯、费利克斯、费利克斯……
他来救她了。
她得救了。
白尼利.亨特公爵的请柬送来的时候,费利克斯连看都没看一眼,连线视频里是詹尼斯的对于英国黑帮聚会的汇报,见到托盘里的烫金请柬,詹尼斯倒是多了句嘴:“那是什幺?”
“无关紧要的东西。”费利克斯捏着眉心,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睡眠不足加上劳心费力让他精神并不好,“找到什幺了?”
詹尼斯在视频那边摸着下巴,“黑帮这边全然否认,但有他们认为,这些事情应该和贵族圈逃不了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彼此看不顺眼,科雷兄弟说,贵族的圈子,比他们还脏。”
费利克斯接过管家递上的水,送掉一把药片,“怎幺说?”
詹尼斯冷笑一声:“奴隶这种玩意最先不也是有钱人玩起来的幺。”
费利克斯一皱眉,“请柬。”在老管家立刻送过来的托盘里拿起那张纸翻开,在看到SM鉴赏几个花体字,狭长的眼眸倏地一眯,腮帮子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詹尼斯,你先派人顺着贵族圈这几个人的资料往下查,我去这个地方看看。”
当他把请柬竖起来对上摄像头时,詹尼斯愣了愣后痛骂出声,连声音都愤怒得颤抖起来,“要是伊洛娜被他们抓走了,我要一个个捏断他们的脖子!”
费利克斯在詹尼斯切断了联线后,拨通了梵蒂冈的电话,在确认了这种聚会类型的大致内容后,立刻答复了白尼利.亨特公爵,他将欣然前往。
聚会是在一个星期后,地点在威尔士伍尔弗的汉白尼利.亨特公爵的庄园。
费利克斯派人提前去探查,却依然诡异的没有找到任何发现,只能按捺住焦虑,边追踪别的线索,边尽可能把身体调养到最好的状态。
按照请柬时间,他在下午抵达了伍尔弗,却被安排上了私人飞机,当地图显示飞机横跨爱尔兰海前往北爱尔兰时,他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伊洛娜早就被送离了英国本土,所以才找不到是幺?
是他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