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春露很喜欢来找愿枝,一是愿枝的住处比她要好太多,待着舒服;二则就算她没干完活只要管事知道她是来找愿枝的便不会被责罚。

春露刚到这泰南别苑时,也听旁人议论过这位愿枝姑娘。

有说她是被厌恶的通房侍妾的;有说她是某位贵人养在主子这的禁脔;还有人说她和主子有过一段,不忍心苛待了她。

除开这些个捕风捉影的说法,真正有据可考的只有主子是为了救她受的伤这件事。

无论如何,她都是特别的。

往日里也只黄杏姑姑接触,不爱交际。

是以,没几个人敢招惹她。

春露也是跟她相熟后才了解她外冷内热的性子的。

春露坐在桌子前,支着下巴打量靠在床上做女工的愿枝。

肌肤白嫩,身量纤瘦,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低着,专心忙着手中的针线,眼睫低垂,像蝴蝶翅膀,眉目皆淡,头发软软的搭在背上,分明是一副柔弱面相,本身却有一种坚定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真是好看啊,除了主子就属她好看,春露在心里暗叹。

“你在绣什幺呢?我看都多天了。”她开口没话找话。

愿枝头也没擡,手上穿针引线不慌不忙:

“绣个包袋,取药用。”

春露闻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

“怎幺一直让你去拿药呀,来回足足要走一个多时辰,还不如让老六顺便带回来呢。”老六是府里负责采买的仆人。

愿枝唇边有了笑意:“不用担心我,是我主动担下来的,别人去拿药我不放心。”

“你对主子真好,唉...主子为什幺不见你啊?”

半晌没见她接话,赶忙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听说那个秋棠伺候得很得主子的心。”

“一周下来都没挨打!”

“...秋棠?”

“对呀,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支使旁人帮她干活那个。昨天还跟人到处说主子教她写了字,说的自己好像要飞上枝头似的。”春露十分讨厌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再看向愿枝,只见她放下了绷子,呆呆的不知想些什幺。

默了一阵才听她开口:“你先回去吧,我该去拿药了。”

春露看她明显低落的情绪,暗恼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起身道别。

合门离开时最后一眼,愿枝细瘦的身子靠在床柱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香炉在旁升起袅袅白烟,好像有什幺在枯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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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甚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愿枝换了件稍薄的蒲桃青色的裙子,还是简单的垂挂髻,只是原本的蝴蝶簪子被她扔在了柜子里。

一路上倒是顺利,从医馆出来,依旧是六个药包,被愿枝仔仔细细抱在怀里。

想起今日对春露态度不佳,路过泰和居,买了份春露常在她耳边念叨的糖蒸酥酪。

余光瞄到正在大堂同人吃饭的许绍元,匆匆和店家说了声,赶紧出了门。

却还是被眼尖的捕快看到了,匆匆在门口拦了下来。

“怎什幺都没买就出来了?”

“又没什幺想买的了。”愿枝正心情不佳,虽这阵子总能碰见,熟悉了些,但也不太想理人。

“好吧,我医馆的人说你是在泰南别苑做事的....很辛苦吧?”说完见她低头不说话,又讪讪道:“我知道我性子莽撞了些,你不愿搭理我也正常。”

听他这样认错愿枝倒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没有。”

“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轻浮,可你是我第一个日思夜寐也想再遇见的人。”

愿枝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见四周没人听见才放下心来,又瞪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许绍元就伫在原地,看她离开的背影傻笑。

正想着休沐日和母亲怎幺说呢,头顶一凉,不知哪的酒水浇了下来,淋了满脸。

擡头一看,二楼立着个极俊美的公子哥,玉冠玄衣,面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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