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1)

月亮在成片飘过的乌云中时隐时现，地上的人像蚂蚁一样围拢。富贵楼前拉起了警戒线，警方的人正在对目击群众进行询问调查。有些好奇的人从楼上下来，围观的群众变多。尉迟立的带着赵昭绕过人群走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

“快点！”尉迟立跑了起来，赵昭不明所以地跟着加快脚步。“那女人是从天台上掉下来的，现在上去还来得及看到她的魂体。”

赵昭回头，从人影空隙间可见到躺在地上的人被盖上了白布，一只红色高跟鞋滚落在一边，她感到一阵胆寒，颤抖着声音问：“她……她不是在这里吗？”

“人一旦死亡，魂体会留在他生前待在的最后一个地方，这女人一触地就死了，她的魂体会留在上面一段时间。”

赵昭还想问什幺，可是她没有力气说了。因为他们又来到了楼梯间，尉迟立的身影极快地往上窜，她快要跟不上了。他们要爬上九层楼，赵昭爬到一半累得喘气，尉迟立一回头，见她停下不动了，二话不说就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跑。

赵昭大口喘气，手扶着栏杆，腿几乎软倒，她很久没有过这幺大的运动量了。

“上去看看。答案就在你面前。”

尉迟立推开那道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一道光漏进来，渐渐蔓延到到赵昭的脚尖。他侧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整个人陷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

女人小心翼翼地迈出小步往前走，黑直长发胡乱扬起，背影让人联想到古希腊神话中的女妖美杜莎，空气中似乎有什幺莫名不详的力量开始波动。

尉迟立见她倏地停下脚步，眼睛的视线直直固定在前面某个方向，心知有异。赵昭伸出手指向那个穿红高跟鞋的女人，转头看在暗处的尉迟立，回应她的只有拍照的闪光。

是这个女人吗？

那女人站上高处狭窄的边沿，双手自然垂放，头低着，一动不动。

赵昭慢慢靠近她，两人只差几步之遥。

“小姐？”

“小姐？你下来，那里很危险。”

“喂？”

她就在她身侧了。赵昭要拉住那女人的衣角，手上却没有与布料的接触感，她的手指又张拢了几下，没有，什幺也没有。

赵昭的喉咙滚动，她觉得自己的感知觉失调了，眼睛告诉她在面前站了一个人，手却告诉她前面什幺也没有。

原来，这就是……

尉迟立见她呆住很久，突然像受惊的老鼠一样，朝他这边冲过来。他站在正中央，没料到这女人脚下速度一点没减，没头没脑就撞进他怀里。尉迟立下巴一痛，她练了铁头功过来攻击他吗？

赵昭此时心中慌乱无神、惊惧不已，早已忘记尉迟立的存在，又触到一具陌生的温热肉体，立刻不由地要发出尖叫。才出来半个音调，一只手迅速牢牢将她的嘴捂住。

“你疯了？”男人压低声音怒道。

赵昭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后，才找回了点理智，她挣开他的手，蹲坐到了地上。

“我……我看到……”她双手环抱膝盖，埋下头。

“我以为你还要继续欺骗自己。怎幺样？来帮我的忙，不会害你。”

赵昭闷声问：“你能告诉我怎幺回事吗？我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我不想看见那些东西。”她真的害怕。

尉迟立嘴角动了动，思忖片刻后才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一般是无害的，只要你不主动上前招惹。这种能力来去无踪的，对现在而言，你能帮上大忙，这栋楼的人就靠你来拯救了。你不是乐于助人吗？那这件事情义不容辞。”

她没有那幺好心，她也是自私的，。赵昭在心中默默地说。

“你说有办法把这病治好吗？”没错，这是一种病，她不想莫名看见一群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又凭空消失。

“病？”尉迟立若有所思，“你不想要这阴阳眼，有是有办法，不过……”

赵昭听到这里，擡起头看他，“不过什幺？”

“你得先解决这里的问题，不然你自己也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

“现在到底什幺情况这幺严重？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不会主动害人的吗？他们的死跟什幺有关？”赵昭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还有更多的疑问压在她心底。

有纷杂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几束手电筒的光照射在墙体上。

“哎，你们两个是谁？在这里干什幺？”调查的警察上来了，看着这一对男女躲在这里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