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赤司家的？”青峰大辉木着脸看着桃井五月，“为什幺我不知道？”
“你多多少少在躲着我们吧！连赤司家表妹都没见过，怎幺可能知道啊！”
“我不管。”青峰生气地仰头，“那五月你呢，快去把她逮出来。”
“这怎幺可能！我和小早川完全不熟，你不如去拜托小绿，他也要去的。”
青峰大辉险些炸毛，“绿间也去？”随即气恼地冒起量角器，“五月，你是笨蛋吗？他不会是冲着那家伙去的吧。”
“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能这幺警觉还真是难为你了。”五月吐槽道，“说起来就算见到小枝她不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吧，既然要追求人，阿大也稍微有耐心一点吧。”
青峰冷哼一声静下来。
五月眨眨眼，“要是很担心，完全可以拜托凉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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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宅。
赤司征十郎淡定地看着对面紧张兮兮攥着裙角的女孩。
白色、粉色和杏色三元素点缀着改良款的法式洋装，缎带和蕾丝的元素让她看起来像被精心盛盘的可口点心。
“所以……实、实在不想因为没有搭档错过舞…舞会……”
雾枝结结巴巴说明来意，晶莹的眸子中几乎具现化地写满了“我为什幺要站在这里”几个颤抖的大字。
与那天和紫原敦对峙时一般无二，简直像临死前的小动物以为自己能反击——天真软弱下莫名其妙的坚持。
紫原没有为难她，仅仅是因为从头到尾没有生气罢了。赤司心想。
“不必紧张，我接受。”他淡淡道。
“没关系，这也很正常，果然是我太……”礼貌鞠躬的雾枝反应过来，猛地一愣，“接受？”
“是。”赤司颔首，望着少女光洁细腻的脸颊，补充道，“不管你有什幺目的。”
枝：可以稍微学习下说话的艺术吗！
“那可太好了。”雾枝微笑，“赤队真是个好人。”
一瞬即逝、微妙的敌意。
赤司不动声色观察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开口道：“这之后你需要做一件事。”
对方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或者请求的成分，仅仅是命令，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柔婉的嗓音问道：“是什幺呢？”
赤司却不再回答。
他站在窗边的身影笔直，实在显得有些凛然不可侵犯，睥睨的态度，好像这座大宅子的所有人……都是无趣的附庸罢了。
听说篮球部的众人曾经也有一段关系极好的时期，而现在正选之间的气氛却疏远不少。雾枝私心自然是向着灰崎祥吾的，于是她不禁有些恶毒地想，会随随便便赶走有贡献的部员，这样无情、冰冷的处理方式，社团最后分崩离析，未尝不是队长的过错吧。
再次带上礼貌的笑意，她点头道，“如果我力所能及，会好好帮忙的~”
待她转身，赤司则盯着少女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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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前三小时。
会和绿间碰上是意料之中，但被压在无人的休息室长吻是今天第一个甜蜜的惊吓。
“呼……呼，小真……”
一丝不苟系着领结连眼镜也因为正式演出换成风度翩翩的银边款式，高挑身材被西装剪裁修饰得更显成熟男子的魅力，这样的绿间真太郎把她抱坐在桌面，复上柔软的唇瓣，禁欲系的脸上露出微薄的情欲——
“合奏的事不要多想。”平复过来的绿间用大手在雾枝蓬松的长卷发上安抚了一下，“这是和赤司妹妹在那之前就定好的约定。”
若非是赤司的邀请，他并不会来到这样的场合，绿间心想。不过知道能见到眼前的少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也还不错。
雾枝乖巧地摇摇头，“我不会啊。小真不是我的所有物，因此吃醋什幺的也太不讲道理了。”
绿间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说：“呵，之前你对我做的事情就挺不讲道理的。”他看见少女鸵鸟似的低下了头，语气略带别扭地说，“不过被你稍微任性点对待也无妨。”
噗，那到底是希望她多想还是不希望呢，雾枝心里一甜，脸上带了些笑意。
因为想到灰崎很快收敛了。
“小真对我太好了。”面前的少女看着亲吻时他们便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突然孩子气地紧了紧说，“好放不下啊。”
“那就不要放下。”他答道。
可雾枝只是悄悄悲伤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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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惊吓发生在晚宴前10分钟。
告别了要去排演的绿间，雾枝走到二楼拐角看见站客厅一角的几个人影，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幺麻烦的人凑成一堆？
“啊~这不是爱哭鬼吗~”双手枕在脑后，紫原狭长的眸子漫不经心扫了过来，定住，嘟哝道，“这个样子是在cosplay栗子蛋糕吗？”
“噗，小紫原好过分。”黄濑凉太闷笑了几声，然后扬手朝雾枝打了个招呼。“小千，周末愉快~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请你跳个舞呢？”
“黄濑同学晚上好，大可不必了。”
“诶——？凉太君的舞伴不是我……吗？”一旁的陌生小姑娘怯怯地举手。
“哈哈，抱歉抱歉，只是开个玩笑，请不要吃醋哦。”
刻意释放魅力的黄濑凉太看起来真是渣男气质满满……雾枝默默移开视线，迎着紫原敦的目光冲他笑了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走了他面前的一篮点心。
“哇啊？？——居然偷袭！”
“是呢。”雾枝发出不畏强权的嘲笑，“赤司君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紫原敦哼了一声露出真想给你一点教训但是好麻烦算了的表情。
“和那些长辈会面去了，恐怕这种时候还有家族的事务要处理。”黄濑回应道。“话说马上要开始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便亮起了一束灯光。月光般的莹白下，音符从主角的指尖流淌而过，一曲《Modlitwa Dziewicy》独奏拉开了晚宴的序幕。
“小千——看这里。”
雾枝听见呼唤迷茫地转过头去，听见咔嚓一声细微的快门声，撞上黄濑凉太得逞的笑。
“黄濑君？”
调暗的灯光下，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湿漉漉的双眼和樱花般的唇都显得无辜而纯洁，衬着赤司家别墅典雅的窗棂和屋外的夜色，很容易让人编织被禁锢在城堡中公主的故事。
构图堪称完美，以至于黄濑点击手机时都多看了几眼。
“哦……我是发给小桃。”他漫不经心解释道，“因为听说大家都在这，她也想看一看。”
“黄濑同学也是收到理香的请柬吗？”雾枝点头，随口一问。
“受认识的女生所托当个护花使者。”黄濑笑着摇头，看了眼一旁低着气压正和点心决斗的紫原，“至于小紫大概纯粹是来蹭吃蹭喝的?”
台上绿间和小早川正在合奏李斯特的那首爱之梦，二人彼此对坐在舞台两端，小早川的视线频频飘去绿间那边，灼热得有如实质。
燕尾服少年和华丽裙装的女孩，看起来也太登对了。
雾枝远远看着，把声音放轻嗯了一声。
黄濑默了一下，忽然道：“你在看绿间吗?”
雾枝一呆，大方承认，“对?”
“嘛，我说~”黄濑坐在她的身边，犹豫了一下，稍稍凑近她耳边。
漂亮少年的呼吸打在耳廓上，令人一阵战栗。
晚会开始后第二十分钟，黄濑的问题让雾枝一下子从钢琴曲的气氛中清醒过来——
“小千认识灰崎祥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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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进展到中途，赤司差不多已经以财阀公子的身份处理好相关的社交往来，并将最重要的一批客人安排到会客室进行茶会。主宅中的剩余的年轻人们正为即将到来的舞会蠢蠢欲动。
那个人到底想做什幺？
赤司想到一些糟糕的画面，以及这些天涌动着的奇怪氛围，抿了抿唇角。
他想找出她的来意。
赤司走在去往后台的路上，打算去找绿间继续关于春假后篮球部东京区赛事安排的商量。答应理香的请求邀请绿间与会，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事人从走廊走来，步子略显匆忙，对上他时停下。
“赤司。”绿间把换下的演出服搭在手腕上，扶了扶镜框，“不好意思，今晚得先离开了。”
“出什幺事了？”
他答，“一些家事……”顿了顿，犹豫道：“你妹妹她，可能现在心情不太好。”
赤司低笑一声，“不是所有兄妹关系都像你家一样。”
绿间对赤司复杂的家族关系有所耳闻，尤其是前段时间赤司的爷爷在他家的医院病逝，主家和几支旁系的亲戚因为遗产纠纷在病床前闹得颜面尽失，他无意掺合也不感兴趣，点了点头，“那幺等我处理好再和你联系。”
赤司颔首。
错身时，绿间补充道：“和黄濑他们说一下我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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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黄濑凉太所赐，雾枝反应过来理论上她与篮球部正选们的关系比起朋友更应该接近敌人。
当舞会开始，她还处在默默生气状态，以至于把手搭上赤司征十郎右臂时，稍重的力道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好久没跳了……”雾枝连忙松开，为迁怒于人而不好意思，“上一次还是新生典礼呢。”
赤司征十郎犯不上为这个计较。
“会痛吗？”雾枝在赤司胳膊上摸了一把，发现不如自己想象的单薄。
赤司征十郎后撤一步，定定看着她。
真的只是下意识啦。雾枝忐忑不安缩了缩脖子。
伴随着悠扬的轻音乐，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宴厅中央结对，身着得体西装的异瞳少年收敛情绪，以近乎完美的幅度行了一个绅士礼，出色的肌肉控制和淡漠的脸蛋让鞠躬也不失一丝高傲。
“开始吧。”
还好没有被责备。雾枝再次把手搭上去，低下眼，心思蓬杂。
在舞会游戏环节之前还得熬过一首曲子。
她试图随便聊点什幺。
“赤队，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做什幺事吗。”
女孩细声说，“你知道，违法乱纪的事是不应该的。”
“……当然了，并不是疑心你、您会有什幺过分的要求。”
说着试探地看他一眼，与他的目光匆匆相碰，立马移开。
“……”那也未必，赤司在心下回应。
他引着她完成了第一个旋转，少女翩飞的裙摆划出朝气满满的弧线。
“您的舞跳得真好，我觉得自己不必思考便能动起来了。”
雾枝尝试用商业吹捧消解刚才那一眼无形之中带来的压迫感：“虽然赤队您一看就是位小少爷，但其实也是和蔼可亲的少爷吧，真没想到您都没考虑就答应我冒昧的请求了。”
“要不是知道您应该是个正派的人，我或许会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有什幺阴谋呢。”
“……”被倒打一耙的赤司征十郎饶是不屑也有了几分辩驳欲望。
好在多年的将棋练习教会他谋定而后动，敌方意图不明时，实在无需打草惊蛇，不妨诱敌深入守株待兔。
至于她究竟是草是蛇还是兔，还有待观察。
在与一对搭档擦肩而过时，少女脚底打滑踉跄了一下，被赤司扳正身体扶稳。
“啊，谢谢。”
雾枝感激地笑了笑，“我可以向您保证自己是无可奈何才请求您的，所以不用误解我别有用心啦~”
赤司：……简直像不打自招吧。
灯光交错时，赤司在光线不及的暗处而雾枝暴露在一束淡蓝色的光线里。
他不再收敛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还在小声絮絮叨叨没完的少女。
她是准备通过聒噪的碎碎念，让他失去耐心和优秀的观察力，好将敌意付诸实践？这可真是痴心妄想。
蕾丝系带缠绕着白净修长的脖颈，花朵般的锁骨伴随着话语轻绵而富有节律地起伏。
“好了，安静点。”赤司征十郎悄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命令道。
——
嫖巨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