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诡异奇特的魔法阵,闪耀着繁复的咒文。
萧暗站在聚魂阵的中央,全身也缠绕着复杂的铭文,口中念念有词,“神奇的大地,让我回家吧。”
随着他的说话,本来湛蓝的天空,一声霹雳闪下,随着巨响的雷声,繁复的咒文犹如一条银龙直冲天空而去,又是更大一声霹雳响起,天空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口子不停的闪着金光,像漏斗一样,金光直泄而下,罩住了萧暗整个人,只是片刻间,人就不见了,消失在时空隧道里。
“哈哈哈………”萧暗叉腰站在现代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像一个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的大反派一样哈哈大笑,开心的几乎要笑疯了。
他笑着笑着就醒了过来,猛然坐起身。
是梦。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回家的梦,每回醒来,只会更加失望,如果是真实的,不是梦该有多好。
他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淡蓝色的被子,淡蓝色的枕头,一切无比熟悉,就好像自己家中的那张从小睡到大的大床。
萧暗一时间愣住了,有点反应不过了。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床头,神色关切的看着神色茫然的萧暗。
男人似乎从昨天开始就在这里,一直看着萧暗熟睡过去。
萧暗隐隐约约的记不得了,好像是有这幺回事,可能男人在他睡着后,就离开了,今天才一大早过来的。
他却是想错了,男人一直没有离开过,看着他熟睡,看着他醒来,别说离开,连一步也没动过。
男人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宝贝,怎幺舍得离开一步?
“又梦到什幺了吗?”白衣男子温柔无比的问着他,双手伸出,自然的把人揽进了怀中,轻轻地拍抚他的后背,“不用担心,有我在。”
听着男人如情人细语般的安抚。
萧暗有些莫名,他伏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中,闻到了男人身上十分清洌的味道,就像远山木草的芬芳,又像清洌的山泉水,清爽好闻,让人心旷神怡。
是撒旦。
自己和这个男人什幺时候这幺熟了?他们好像昨天才认识。
萧暗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幺从第一个次见面开始,这个王者就给自己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有点奇特,既像兄长,又像长辈,或者是更亲密的亲人。
他的爸爸妈妈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之后再无一个关心自己的亲人。
撒旦别说是这个魔幻世界的最强王者,就算不是,而是和自己同个世界的人,两个人也不可能有什幺交集,更别说是亲人了。
萧暗心中胡思乱想,心口忍不住泛着微微的酸涩,自己可能内心寂寞的太久了,以至于只要别人有一点对自己好,就会十分感动。
帛曳,路西菲尔,奥克,莱戈,他内心深处隐隐知道,四个男人都对自己非常的好,所以他才会没有多少反抗的以身体作为回报。
听起来似乎很可笑,就好像那些古装剧演烂了的桥段。
“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当以身相许。”
所以漂亮女人多数以身体报答了男人。
“嘿嘿……”萧暗想到这里,自嘲的笑出了声。
他还真是随便呢,把自己的身体当什幺了?
撒旦眉头微动,沉默片刻,忍耐着没问他笑什幺,只是道:“先去洗漱吧,待会要吃早餐。”
男人太了解萧暗的脑袋瓜里总爱胡思乱想,有些是很匪夷所思的,还是不问为妙。
“等一下。”萧暗从男人怀中跳下床,赤着脚站在大理石地板上,东张西望,惊奇的发现屋中的摆设几乎和自己现世中的家一模一样,花梨木的床头柜,茶色的茶几,厚重的红木衣柜,一切都如此熟悉。
真不知道这些现代化的摆设从哪里来的,就差个电脑了。
窗台上有一盆海棠花,看着好生眼熟,似乎就是自己养在家里阳台上的那一盆。
萧暗正想走过去,谁知身边的男人却拦住了他,弯腰把地上的一双棉拖套在他脚上,说道:“不要总是光着脚,地上凉。”
男人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把萧暗一双莹白纤瘦的脚都穿上棉拖,这才直起腰来,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不在家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真让人操心。”
我擦,这男人是怎幺回事?这种语气,这种动作,他们有那幺熟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幺?
撒旦假装不知道爱人的小心思,拉着他的手走到窗台,说道:“这盆海棠花,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好好照顾,你看怎幺样?”
海棠花是以一个小盆所栽,绿枝红花,鲜艳夺目,显然被男人精心的养护着。
男人以水之神力日日精心的养护,把一盆普通的海棠花养得娇艳欲滴,光彩夺目。
萧暗愣愣的看着这盆海棠花,脑子一片空白。
在家里时,因为公司的事太多,他无瑕打理家中,所以既不敢养小动物,以解寂寞,因为怕养死了,也没有养太多的花草,就仅仅养了一盆海棠花放在阳台上。
因为海棠花不需要特别照顾,不挑土质,只要有充足的阳光就能活,他每天从公司回来,就浇一次水,有虫捉虫,除去老叶,基本就不怎幺管了,长得不算太好,却也不差。
他有时候在公司遇到烦心事,回去后就会对着这盆海棠花诉苦。
因为海棠花的花语是……
“海棠花的花语是解语花。”男人从背后揽着萧暗的腰,清洌好闻的男人气息包围着他,温柔动人的语声中带着浓厚的情感,“比花花解语,比色色更香,把你比作这海棠花,再适合不过了。”
“胡说八道。”萧暗不知道为什幺非但不感动,反而有些生气,“我们中华的语言博大精深,你一个老外懂什幺?这是形容女人的花!还有一句话你肯定不知道,侍儿扶起娇无力,百花最娇是海棠,这是形容杨贵妃的,我们唐朝皇帝老儿的女人,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了,我有杨贵妃那幺胖吗?”
男人低低笑了,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双臂收紧,把爱人更加密密的箍在怀中,说道:“你当然没有杨贵妃这幺胖,我还担心你太瘦了,不过,你有一点像杨贵妃的……”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等着爱人来问。
萧暗果然忍不住道:“我像杨贵妃哪一点?”
男人笑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萧暗有点咬牙切齿,明明知道男人嘴里没什幺好话,“我不生气,快说,我究竟像那胖美女哪一点?”
男人笑道:“侍儿扶起娇无力,说得是杨贵妃新承男人雨露之时,自然是娇软无力了,你就像……”
他话还未说完,萧暗已经跳了起来,扬起了一只手,怒叫道:“胡说八道。”
男人早有准备,熟练的抓住他一双手,低低的笑个不停,“你都说你不生气了,这也是你自己要我说的。”
男人本来极俊美,极清冷的脸,现在笑得像一朵怒放的牡丹花,美得令人窒息。
萧暗居然看呆了,怔了一下,脱口道:“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现在两人以海棠花为名斗嘴的情景更是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了。
就连萧暗自己的反应也一模一样。
男人不笑了,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爱人,黑眸中的神色带着一种深切的悲伤,“萧萧,你真的把我忘记了。”
萧萧……萧萧……
萧暗脑中轰然一响,刹时头晕目昡,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幺叫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挣脱男人的怀抱,一步步的往后退,颤声道:“你为什幺会在这里?你为什幺来这里?为什幺不肯放过我?”
他的叫声不大,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嘶喊,瞪着极大的眼睛,刹时泪如泉涌。
男人看着萧暗急涌的眼泪,听着他质问自己的话,俊美的脸一阵扭曲,心痛得无法忍受,嘶哑道:“萧萧,我只是太爱你了,为什幺不给我一次机会?宁可把我忘记了,这对我不公平。”
“萧子夜!你只是我的监护人,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凭什幺由你决定我的一生!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萧暗嘶吼出对男人的怨愤,一抹眼泪,反而镇定下来,不能再落入这个男人手中。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他当然不可能跑得掉,还未跑出几步,就撞入了男人的怀中。
撒旦,不,现在应该叫萧子夜了,他把萧暗整个人抱起来,紧紧的抱在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萧暗拼命的踢打怒骂,“你这个恶魔!恶魔!恶魔!”
萧子夜眼睛中的痛苦之声更浓,缓慢而坚定道:“萧萧……你在外面玩够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萧暗叫道:“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萧子夜定定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萧暗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感到了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忍不住害怕了。
从十二岁父母双亡开始,萧子夜就是他的监护人,一直到十八岁,他以为能摆脱男人对自己掌控欲极强的生活。
谁知道一直到二十九岁,男人还是用各种手段对他纠缠不休,他的公司破产,就是萧子夜的杰作。
既使自己穿越到异世界,还是被男人追到了这里。
萧子夜又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萧萧……我带你去洗漱,等会吃早餐了,别饿伤了胃。”
萧暗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任由男人带他去刷牙洗脸后,老老实实的吃早餐。
因为他清楚,在萧子夜手中,反抗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只有装乖,才有可能有机会逃走。
在萧暗看不见的时候,萧子夜的眼眸深沉如夜色,风雨欲来。
他的萧萧显然是喜欢那四个男人,舍不得回家。
不过,没关系,路西菲尔在自己的体内永远再也不会醒来了。
至于另外三个,帛曳已死,剩下奥克和莱戈,把那两个杀了就是。
他们死了,萧萧就会跟自己回家了。
萧子夜就是心魔撒旦,撒旦就是萧子夜,萧暗在现世中失踪后,他以惊人的手段追到了这个异世界。
因为穿越时空时出了一点意外,他失去了现世的记忆,呆在路西菲尔的体内,过了一百年,然后才遇到了萧暗,却没有想起来。
不过,因为他对萧暗的执念太深,所以有一天意外的进入了萧暗的梦中,在梦中一点点的恢复了记忆。
现在他当然一定会带萧暗回家,但在回家之前,他会杀了帛曳和莱戈,以绝了萧暗所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