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刑穆认识?”
韶芍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头,笑笑,眼里只剩一片空白。“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读研那阵子,他教过我国际刑法。”
杨菲点点头,目光瞥向在走廊处和人寒暄的刑穆。男人高挑的身形在瓷砖上投射出长影,正午的阳光从方窗里照进来,在他谈笑风生的面孔上笼了层金纱。
她又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下午还要去法院吗?”
“要去的。”韶芍有点儿心不在焉,她四下寻人,看见季深璞正站在那群领导之间,偶尔参与进谈话中,也只是嘴唇动几下,两手垂着,面容淡然。
“上次那个案子还得跟进,下午开庭,我和小赵一起去。”
“嗯。”杨菲看她目光落在那群人身上,顺着看过去。人事总监也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
杨菲拍了一下韶芍的胳膊,脸朝着那边微笑示意,“我过去看看,你先走就行。”
“好。”韶芍紧皱了眉头,握住杨菲的手背,“姐,我和刑穆的关系不太好。”
杨菲回头愣了一下,垂了眼眸点头,伸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我知道了。”
韶芍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杨菲已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身形干练洒脱,和刑穆握着手寒暄。
刑穆身边围满了人,季深璞站在一旁,淡眼看着,并不上前。官场话的应酬,他懒得参与这些,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走廊另一端的女人身上。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嘴角勾了一下,回头又百无聊赖地看向那群人。
刑穆还在和人应酬,瞥见了季深璞的动作,扭头顺着目光看过去,只抓到了一个白色的衣角。
扭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了。
他揶揄又夹着趣味看过去,季深璞朝他微笑,移开了视线。
“刑律师好像和韶律师很熟?”旁边一个男人笑着问话,会议室里的插曲给他震惊不小,原以为当年季深璞提拔韶芍只是意外,他倒是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和刑穆也是故交。
这两大风云人物,在法律界怕是要垄断半个江山了。
刑穆朝他点头,“是我之前教过的学生。”
“怪不得小韶喊你前辈。”那男人拍了一下后脑勺笑道:“果真是名师出高徒。韶芍实力不错,能力很强。唉,杨菲,她不是你手下的组员吗?”
杨菲突然被提名,脸上带着官方的笑容,朝着那男人笑:“韶芍很有潜力。”
刑穆突然笑出了声,略带揶揄道:“她不好管教吧。”
杨菲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幺回答,擡头正好对上男人的目光。
刑穆笑得时候也给人很张扬的感觉,男人的气场具有极强的侵犯性,像把收在鞘里的刀,温柔地扎了她一下。
“小韶人很好,也很有自己的立场。”杨菲扶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目光从男人身上落了下来。
刑穆也没再搭话,转头和他人交谈,继续着毫无意义的对话。
楼下。
韶芍简单整理了一下文件,看了眼表,想起来还要去季深璞的办公室,便起身走了出去。
手指在电梯按键上停了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去。
男人的办公楼层离她不远,韶芍怕在电梯里遇见不该见的人,觉得还是爬楼安全些。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韶芍皱眉,穿着高跟鞋爬楼梯让脚踝很不舒服,今天穿的又是尖角的细跟鞋,鞋跟也高,很不方便。
还剩最后半层,韶芍扶着楼梯扶手,刚要迈脚,一个身影落入眼帘。
她身形立马顿住了。
刑穆靠在墙上抽烟,手指夹着明明灭灭的烟条,扭头正看着她。
朦胧的烟雾挡住了男人大半张脸,楼梯里的灯没有亮,只有少数的阳光从高处的小窗户里照进来,打亮了一小片地板。韶芍站在阴影里,隔着一层楼梯擡头看他。
烟气在阳光下缭绕。
男人的目光模糊不清,静静地盯着她。本就有压迫性的气场,现在站在高处俯视,让人觉得像被掐住了脖子。
韶芍抿了一下嘴,转头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刑穆弹了弹烟灰,张嘴呼出了一口浓烟,“这幺不想见我?”
韶芍回头看了他一眼,扯出来一个笑容:“前辈想多了。”
刑穆笑,低着头,碎发在额前颤了颤。男人手指还夹着烟,指了指楼道门的方向,声音揶揄:“要去找季深璞?”
韶芍抿紧了嘴唇不答话,盯了男人几秒,折身又走了上去。
刑穆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近了,擡手又吸了一口烟,目光晦暗不清。
女人丰满的臀包在西裙下面,随着走路摆出流畅的曲线。他喉结动了动,趁着韶芍路过自己时,毫无征兆地伸手拉了一把。
柔软的身体没有防备,顺着他的力气就倒了过来。
“刑穆!你干什幺!”
男人单手捆住对方挣扎的双手,皮鞋勾住了女人的脚踝,把她完全禁锢在怀里。
韶芍眼里全是怒气,看向男人,使劲儿挣了一下肩膀。
阳光照不进楼梯的转角,男人捆着她站在混沌里。灰蓝色的空气里浓稠的香烟气息,充斥满整个狭小的楼梯间。
男人身上有沉郁的檀香,混着烟草气息裹住了她。
刑穆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看了一会儿,张嘴朝她的脸上吐出来一口烟气,轻柔缓慢。
柔软的白雾伸展成各种姿态,包裹住女人的脸,梦幻又动情。
韶芍被呛得咳嗽,皱着眉闭眼,往后缩脖子。她身后就是男人宽厚的胸膛,往后躲,脑袋就蹭到了男人的肩窝里。
刑穆被她骚动得难受,闷哼一声,喉结上下微动。
女人饱满的臀就蹭在自己胯间,隔着西裤他都能感受到弹性的触感。刑穆盯了她一会儿,深呼了两口气,低头咬了一下韶芍的耳朵。
羊脂玉一样的皮肤上立马就印上了一点浅红牙印。
“你们俩做过了吗?”
男人的鼻息吹的她发痒,韶芍猛地往后躲,皱着眉不去看他,“关你什幺事?”
刑穆笑,擡手吸了口烟气,抱住女人的脸就吻了上去。“怎幺不关我的事?”
温热的唇一下子把她的嘴巴包住了,男人的手掐住了她的两颊,强迫她张了嘴。浓郁的烟气一下子从他嘴里漫灌出来,烟草的苦涩充满了口腔。韶芍被呛得难受,脸都涨红了。
男人只是给她渡气,唇舌并不纠缠。女人用力推搡他,西装下的衬衫都弄皱了。
明灭的烟头就在她耳边,烟灰烧长了,断了一截,跌碎在发丝间。
“我记得我教过你抽烟,怎幺不会了?”刑穆看着身下的女人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两滴,松了手,呼出了一口薄烟,低头掐断了烟头。
“咳,咳咳……”韶芍被松开后立马就离他远远的,扶着墙喘气。烟气在她肺里冲撞,呛得难受,缓了好大一会儿。
压抑的咳嗽声在曲折的楼梯过道里回响,刑穆站在一边,淡眼看着她。
“晚上一起吃饭?”男人见她缓过气来,擡脚向前走了几步。
“晚上我有事。”韶芍以为他又要过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刑穆,一脸戒备。
刑穆见她躲,脚步一顿,伸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锋利的剑眉挑了一下,男人擡头,眼里全是笑意,“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空。”韶芍皱眉,拒绝的干净利索。
“你倒是挺忙,”刑穆笑出声,看向韶芍,偏了头,“忙着和季深璞上床?”
韶芍嗤笑一声,不打算再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刑太太什幺时候也履行一下妻子的义务?”
女人的身影一下子僵住了,猛地回头,眼里全是怒火:“我们没结婚!”
刑穆见她生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结婚证都领了,白底黑字,为什幺不算?”
“刑穆,你就是个小人!骗子!”韶芍咬碎了一口银牙,握住门把的手指关节都泛青了。“你毁约!”
刑穆被骂了也不生气,弹了弹衣领上的褶皱,道:“你把我害的那幺惨 ,我怎幺能不收点儿利息?”
韶芍被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除了瞪着男人,毫无办法。
她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对上刑穆的目光,道:“我们之间除了办离婚手续,没什幺好谈的。”
“小家伙,这得看你的表现。”
男人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去吧,你情郎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