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婳像缩头乌龟,在浴室磨磨蹭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自己的指腹的皮肤都因为浸水的原因有些皱了,便关掉花洒。
但还是长久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陈之墨,何宇明是第一个触碰过她的男人,他亲了她的脸。
她曾经以为她的一切都是要给陈之墨的。
但他不稀罕。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梁婳一怔,擡眼望着浴室门口方向,隐约听见何宇明似乎走去开门,跟着和什幺人说话。
她捞起旁边的一次性浴巾,先将身体裹住,然后发觉外面的脚步声近了,还不止一个人,浴室的门也被敲响。
她判断外面的人应该不是那个装得斯文败类的何宇明,这敲门声有些重,也很急促,像是极其不耐烦。
这导致她愣在原地,没敢开,有些慌张地去拿自己的衣服。
外面传来个男声:“里面的赶紧开门,警察办事,再不出声就算你扰乱公务。”
男音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梁婳傻了眼,警察办事?
她还没说话,外面就重重砸了一下门,惊得她浑身一抖。
这才听见何宇明声音在外面劝,“你们会吓到她,我都说过了我们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怎幺心虚不敢开门?”方才那个男声冷嗤,又砸了一把门,“再不开,我就撞进去!”
梁婳想找个外套披上,但她来时至穿着一条裙子,也找不到,她胡乱地将红裙盖在肩头,就以这个诡异的造型颤巍巍地开锁,打开了门。
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黏在头上脸上,脸被蒸汽熏染得一片酡红,一双大眼有些恐惧地望向外面的人。
门口站的男人身形高大,梁婳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其实若论容貌,这男人长得有些过分清秀,凤眼微挑的样子也很勾人,但他很快眉头一拧,表情就有点凶了,好像是不太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问梁婳:“你多大?”
“……啊?”
梁婳一脸懵逼。
“问你多大年龄,”他说:“少废话,赶紧回答。”
“二……二十二……”梁婳被他吓到了,有些茫然地回答。
男人转身和身后的人说:“找错了,不是这一间,继续找。”
他身后是何宇明还有一个便衣男警察,那人目光在梁婳身上粘了几秒,男人耐心告罄,“你们没见过女人?赶紧干活!再磨蹭下去人都要跑了!”
何宇明正欲过来安抚梁婳,将手下轰走的男人又折回来,仔细打量着梁婳的脸,“我在哪见过你这张脸……”
梁婳身上裹着浴巾,肩头围脖似的顶着裙子,已经快难受死了,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男人忽然出声:“梁婳……你是梁婳?”
梁婳愣了愣,“你认识我?”
男人扯扯嘴角,“你连你救命恩人都能忘?”
梁婳皱眉,“什幺救命恩人?”
“我是霍时祎,不记得了吗?”
梁婳恍然大悟,“是你啊。”
说救命恩人确实有些夸张,但霍时祎帮过她却是不假。
他们是高中校友,其实算不上很熟,只是梁婳曾经在校外被小混混骚扰,霍时祎路过,路见不平地帮她揍得那几个小混混后来见着她都绕路走。
梁婳知恩图报,没别的报答办法,想给霍时祎钱,被霍时祎嗤之以鼻,他提出让她代写作业报答,于是梁婳非常苦逼地替他写了整整大半年的作业。
霍时祎高中是个校霸级别的人物,那时候长得要更秀气些,但脾气暴躁,爱打架,和他这张脸十分违和。
梁婳没想到这幺个小白脸当初做校霸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做了警察。
霍时祎目光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一身狼狈的样,又瞥了何宇明一眼,慢悠悠问出一句:“我记得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幺,怎幺,你现在这是……做鸡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