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结束后,潇潇兔趴在课桌上,长长的兔耳软软的垂下,无精打采得就像是纵欲过度了一样。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姚莹拿出一个便当盒,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虾饺,绿色蔬菜和刻成小兔子样子的胡萝卜,她是植物妖怪,在白天会光合作用,因此只有晚上才要吃饭。这个便当无论从造型还是选材上,都是给木潇潇准备的——身为体贴的同桌,怎幺可以连便当都不会做呢?
桃花少女尊敬地奉上贡品:“潇潇,你现在要吃饭吗?”
木潇潇缓慢擡起头耷拉着眼嗯了一下。
呵,好一个欺压勤劳桃花的兔扒皮!
勤劳的桃花姑娘帮她插好筷子,放好勺子,然后自己拿出一个习题玉简开始做了起来。
这只懒惰的兔子吃完后还知道对着便当盒施一个清洁术,然后桃花姑娘将便当盒拿回来收好,继续专注地做题。
木潇潇趴着懒懒地问:“你不和我仔细说说吗?”
姚莹被吓了一跳,停下玉简睁大眼看她:“潇潇?”
半片阴影照在木潇潇脸上,她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摆脱有很多方法,你还没说你想要的是哪种。”
姚莹迟疑:“我可以选择吗?”
兔子妖怪歪头:“虽然做决定的是我,但你也可以帮自己争取一下嘛!”
桃妖轻咬下唇,目露犹豫:“假如不会让你太麻烦的话,我当然想杀了他们......”
少女容色秀美,略带绯红的眼仿佛映照着整个春天的桃花。
她知道在潇潇的身边是安全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幺的,因此格外的放松:“我一直被教导,是秋家给我的这一切......也因此,我是秋家的走狗,既然是走狗,当然不能对主人不敬。”
“我是不被允许拥有思想的,他稍有不顺心,我就是出气筒,他的话我必须遵从......他想彻底控制住我,就把我的妖丹剖出一半,用来做傀儡的引咒,也因此,我的妖力可能永远这幺的低弱。”
“但是,我不想当狗了,所以我就逃了出来。”
姚莹显然已经思考过了,但也显然没有想出什幺来。因此她费解又冷静:“因为他们养大了我,我就得一辈子做狗吗?我知道把猪养大杀了吃掉是很常见的事,但是我不想像猪狗那样顺从下去。”
她叹气:“我就是白眼狼吧,秋家养大了我,我一点都不感激,在逃离秋家后还想杀了他们。”
她坦然承认了自己是个白眼狼。
木潇潇觉得有点奇怪,于是问:“我听说妖怪和人类对仇人都会有特殊的情结,会想亲自杀了他们,被别人抢先杀了会觉得不算是自己报了仇,你不介意不是你自己动的手吗?”
桃花姑娘老实的说:“哦,客观来说他们也不是我的仇人,他们只是把我当成猪狗来养大而已。我也只是想他们没有好下场,他们死于非命了,我会帮他们收尸的。”
她为自己的道德败坏感到了羞愧和伤心:“我真是个白眼狼。”
木潇潇觉得自己的同桌也是个人物了。
虽然这幺想着,但她也没凶残地冲冠一怒为红颜,毕竟天凉秋破什幺的只适合在小说里出现。
归根到底,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兔兔呀。
只是帮她摆脱养父母家庭,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放火可是犯法的。
用别人悲伤的过去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她点点头道:“倒也不用这样想,下辈子你们可以换过来。你当个贵妇,他们做你的养女养子,随便养一下他们,等你也被宰了就算扯平了。”
姚莹真想了想可行性,然后面色有点为难:“我不行的,我下不了决心肏他们……”
她沮丧:“和讨厌的妖怪合欢怪恶心的。”
木潇潇轻啧:“只是个类比,你不行可以找别人来嘛……”
*
秋兰若毫无疑问是要脸的妖怪,在明确打不过姚莹的靠山后,他就不会在木潇潇的面前对姚莹如何。
桃花姑娘回到自己小公寓,打开门看见秋兰若坐在饭桌旁边,随手翻着她记录买菜用的账本。
这个场景看起来很离奇。
此时的秋兰若已经不是在学校里的那副华美少年的模样了,他本体是头成年的斑斓大虎,自然人形也是成年男子。妖怪容貌普遍与实力正比,身为苍山一霸,他的实力是很强的,自然容貌也是很美的。
仪容华贵的美貌青年坐在餐座椅上,优雅翻阅着最常见的小账本,这与小公寓朴素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想来也只有蓬荜生辉这一词可以形容了。
昨天打好一炮后,姚莹是非常没有节操和骨气的下跪求他不要带她走,她愿意做他的性奴,随时给他肏等等,但所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可是非常有骨气的。
“你怎幺来了?”少女蹙眉,侧身让开:“出去,我不喜欢重复。”
姚莹通过自己的努力入了木潇潇的眼,进而她负责在学校里给木潇潇打杂,木潇潇会每月给她发工资,这笔钱够她租一个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公寓和日常生活,同时她也在节假日去兼职攒钱。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很安宁,她绝不会让人破坏她的生活。
秋兰若放下账本,语气悠然,神色戏谑:“每次都要来这套吗?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俊美的青年微微一笑,雍容自矜不可方物,眸里的晦涩愈发浓郁,真是不听话啊......必须得时时教育她,才能稍微乖巧一点。
他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戒指,冰冷的银光一闪而过,宛如角落里的蛇信吞吐。
男子声音似层层荡开的涟漪,慢慢扩散开来:“骚货,跪下,爬过来。”
他取走了姚莹一半的妖丹作为傀儡的引咒,锁魂傀儡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使用起来麻烦得很,但如此近距离的目光直视时的控制也是做得到的。
姚莹跪了下来,四肢着地,向他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