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掐手指算日子,等父亲的案子开庭那天。结果还剩一周开庭,庄容出乎意料的病了。
起初,庄容以为是简单的腹痛,吃点自备的药,忍痛翻看案子文件,比平时早两个小时就倒头睡下。
莫桐暗叹,今晚不用受他“折腾”了。
熄灯后,她睡在他的身旁,隐约感觉到,他在另一侧床畔来来回回翻身,呼吸微微沉重,不知在压抑着怎样的痛楚,声音放得很轻,似乎不愿吵到自己。
莫桐起身开灯,发现蜷缩身子背对自己的他,秀气的眉头深深皱着,指头死死掐进被芯里。
疼死算了,她暗暗嘀咕。
可是见到他疼痛的模样,一丝丝不忍缠上心头。
罢了,对他的怨恨,暂时放下吧。万一他真出了事,父亲那边会很麻烦。
她小声问:“很痛幺?要不要看医生?”
他咧开一丝眼缝,睃视她,气若游丝:“明天再说。”
“现在凌晨,医院急诊室值班。”莫桐拽起庄容的胳膊,要将他背下床。
庄容是个大男人,哪里是她扛得起的,忽然将她压瘫在地上。
他一同跌下床,趴在莫桐柔软的身上,瞥见她被地板挤变形的小脸,哑然失笑:“再这样下去,病的要是你了。”
莫桐脸憋得微红,扭过脸瞪他:“病成这样,笑得还挺大声。”
庄容撑着床头柜,摇摇晃晃起身,摸到眼镜戴上,咬着薄唇道:“都说我忍得了……”
“算了吧,赶紧去医院。”莫桐扶起他,执拗地陪同下楼,打了辆出租车过去。
急诊室里,医生给他问了诊,再要他们去彩超室照片子,得出的诊疗结果是阑尾炎。
医生说:“这病可大可小,拖得久会危及生命,最好做个手术割掉。”
莫桐心头一紧:“手术后要住院吧……”
“阑尾炎是小手术,住三天院就行了。”
莫桐松了口气,庆幸没耽误父亲的庭审。
手术进行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这段时间,莫桐离开医院,回到家里一趟。
妈妈见到女儿回来,特别高兴地迎接。
莫桐心里五味杂陈,妈妈不知道这几日,女儿跟“禽兽”夜夜睡在一张床上,还以为她是跟朋友出外找工作。
就让他独自在医院里好了,反正“禽兽”不需要人关心。
一大上午,莫桐陪着妈妈逛菜市场,中午帮忙洗菜切肉。
午后,莫桐吃完妈妈的爱心餐,看向摆在桌上的一大锅排骨汤,忽然开口:“妈,帮我打包一碗排骨汤。”
妈妈问:“打包给谁?”
莫桐:“一个朋友……”
到了下午,莫桐端着装汤的食盒,慢吞吞地来到医院,踏进庄容所在的病房。
庄容躺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俊脸,眼神游离,望向莫桐的那一刻,目光灼热地凝聚在她面庞,薄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跟她讲。
莫桐对望他的视线,心脏的部位震荡一丝涟漪。
认识庄容以来,他一直是高高在上,哪怕态度儒雅随和,那股上位者的优越,让他从不必在意下位者的意愿,包括她的。
在他的领地里,他是贤德亲善的君王,合理剥削她的肉体。
这是她初次看见他用那种目光对视自己。
莫桐别开眼,将食盒摆上床头柜。
“我以为你走了。”庄容垂下眼,黑鸦般的长睫毛遮住某种情绪,她看不清读不懂。
莫桐揭开食盒,里面飘出肉香:“我回了趟家,顺便路过这里。”
庄容皱了皱眉,看似对食物的气味有点抵触。
护士刚巧路过,好心提醒:“术后第一天不能进食哦。”
莫桐咦了声:“连水也不能喝吗?”
“不能喝水。”
噗,真惨。
莫桐自顾自拿勺子喝起汤来,故意给他看吃东西的模样,有意无意地气他:“既然你吃不了,我替你代劳咯。”
庄容含笑的看她喝汤,眼底尽是温柔。
莫桐低着头,不敢看他目光。
没戴眼镜的他,显得更年轻,像精心雕琢的白玉,透着温润干净的莹光。
吃完汤后,一张纸巾递了过来,轻柔擦拭她的嘴角。
莫桐错愕地接过纸巾:“我自己来吧。”
庄容望定她的脸:“还没擦干净。”
莫桐摸摸脸颊:“哪儿呢?”
庄容伸出手:“靠过来点。”
莫桐闻言,朝他拉近距离,却被手摁住后肩,一头扑到他的床上。
“啊……你干嘛……”
他柔软的唇捕捉过来,重重吻住她翕动的嘴。